第十六章 归顺
“咳咳！你怎么，咳，知道，不行能！咳咳！”
她脑海中的小人不停叫嚣着：你跑不掉啦！你有罪！轮到你了……
完蛋了。
紧接着蒋潆酿成一坨烂泥，迫使覃喜乐加重力度才堪堪扶得上墙。
“你怙恃被杀害了，你躲在门后，什么都不敢做。
他们死后你看见了乌鸡的来信，你认为怙恃是没有遵守和乌鸡之主的约定，所以被杀掉了。
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乌鸡之主的存在，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怙恃是不诚信之人，愈加信奉乌鸡神教。”
“蒋潆！”
笼罩在眼上的手掌撤下，灯光切断了享受黑暗的神经。
蒋潆眼花缭乱，被种种刺激吓住一怔，眼前一黑一白之后迎来的是湛蓝的眼眸。
扼喉的手臂放下，两只影子逐渐融会，蒋潆甚至感受到覃喜乐呼出的热气打在她人中上，本就艰难的呼吸愈发闷热。
灯光恰巧熄灭。
继而大手一扭，蒋潆被迫抬头。覃喜乐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抵在手指与墙壁间。
明明长了张温和的脸，说出的话却让蒋潆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撕扯共振。
“你手上拿着刀，凶手就背对着你处置惩罚尸体。只要你脱手他必死无疑！
但你没有，你选择了懦弱。你甚至为了让自己心安，藐视怙恃，认为他们活该，转过头去崇敬吃人的神教！
你畏惧你无助你不敢动手，这无可厚非。可你千不应万不应自欺欺人！骗了十几年，到最后你自己都相信了！
什么乌鸡之主什么神使，都是骗人的鬼话！张联意他就是杀手，你嘴里的乌鸡！
醒醒吧，蒋潆！他那天喝醉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那个小女孩比我家的纯，真忏悔没尝尝！”
“咳，咳咳！”
今夜的风好砭骨啊，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最后轻飘飘离开，面都没露。
蒋潆全身的骨头都火烤似的火热起来，片刻后又重归严寒。她掉了泪，也仅仅是鳄鱼的眼泪。
她软弱无能，不敢动手，不敢颠覆，只能当小丑，永远被笑话藐视看不起。
她照旧小狗，别人扔的她得叼回来，别人吃肉她喝肉汤，别人犯错她来担责。
曾经的满腔恼恨和报仇决心早已磨灭得一干二净，她也酿成了帮凶。
可这样也比许多人许多几何了，她只想活得好点，不行以吗？
“我怎么了！咳，我，我这样在世怎么了！我只想活下去，哪怕，咳，哪怕栽赃陷害伤害别人！
咳咳，我是有罪，我是恶人，但我犯的罪不外是他们的一千分之一！他们把我逼成这样，凭什么肩负结果的是我！凭什么！
说的那么轻巧，不就是想用你的职位欺压我相信吗！你有没有想过，我，咳咳，信神教，只不外为我犯下的错误，找一个合理的出口！”
黑黑暗，蒋潆泪流满面，吸气声一阵一阵。
再怎么逃避，她也原谅不了拔刀向他人的举动。不就是让其他人的生存空间变窄，好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吗。
可是站的更高的人呢？他们的空间可以容纳十几二十人，为什么非要挤占她的，狭窄的，低贱的！
但是和善不屈能当饭吃吗？她不有所行动，她的空间就会被别人挤掉！
王梓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们玩够了就狂言不惭地指责！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不也是那些人之中吗！所谓的让我清醒，不外是你谋取自己利益的另一种手段！”
蒋潆拼尽全力想要推开覃喜乐，却发现怎样都推不动。
逼急了，她用脚踹、上嘴啃，或是抓得覃喜乐满身划痕。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看似蒋潆没被压制，她照旧被死死锁在那一方拥挤湿润的空间。
“臣服我，做我的棋子吧。”
覃喜乐盯着她，视线冷漠得像餍足的豹子。她特意退却一步才说话。
蒋潆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压抑住反驳的欲望，不再反抗，静静地站在覃喜乐留给她的那一点空间里。
她再不甘再恼怒又如何，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覃喜乐手中。
是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的空间，只能靠覃喜乐的施舍。
只要覃喜乐想，她甚至可以让蒋潆站到死。蒋潆自嘲地笑，心如死灰。她不敢相信，但不得不相信。
他们原来就掌握了空间，随意分配。但凡其他人不满，有人联合，那就提个头儿，给那个头多一点空间，然后使其他人分崩离析。
那个头儿甚至不用多贪婪，只要被规训得容易满足就好。也许那个头儿突破了禁锢，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空间，但头儿终究会成为新一代的“他们”。
世上哪有这么多无私无畏的人，所谓“反抗”，不外是他们编织的假话。蒋潆从未燃烧过的火种，在这一刻彻底湮灭。
饶是她这样职位勉强上等的消毒者，也被覃喜乐这个所谓的“养女”，轻易扼住了咽喉。
那其他人呢？她不敢想。
投奔东家？怎么可能。蒋潆自暴自弃地摇头。她有罪，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王梓昀也不是傻子。
……
“好……我做你的棋子。”
蒋潆苦涩地笑了。她自始至终就是为了生存，没须要这么较真。
棋子又怎样？
“你一直留着我，又这么苦心……劝导我。”
蒋潆深吸一口气，去掉哭腔，用她那被蚕食得仅剩一厘的自尊心，一字一句要求：“那我要当，就当，最，有，价，值，的。”
覃喜乐轻轻笑了。
她两手拂上蒋潆的面庞，擦掉不存在的泪痕，满意地亲了亲蒋潆的额头。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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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陈月纸正愉快地逛着系统商城。虽然买不起，但过过眼瘾也挺好。
监控、小猫、小型奶茶一体机、酒店外五米控制权、月租型酱油鸡……通通加入购物车！
系统无奈，【东家，该选早餐间的品了，五样菜品两样饮品。请东家自行决定。】
“知道啦，菜品是卷筒粉、生榨米粉、流沙包、饭团、蒸饺，饮品是豆乳、绿豆沙。”
【添加完毕。鉴于昨日宿主收入是同期宿主中最高，本系统获得系统部全体通报表彰，因此奖励东家两项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