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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城

第四章 修建师

域城 清浅七夏 7669 2024-07-22 16:16:37

  自从秦氏投资了水栎文社,杜栎这个大老板就嘚瑟得上天了,豪言一年之内将水栎文社做到上海文学社前十,并开始着力出书自家文社的书,要同屹立在上海几十年的出书社争一争口食。

  林沅道她是在做梦,而她却宁愿宁可陶醉在自己的白昼梦里。

  不外这样也有利益,社里的人虽不信杜栎的吹牛忽悠,劲头却是十足的,林沅也乐见其成。

  昨日一场宴会消磨了林沅不少精力,加上厥后陈翊的闹腾,睡得实在是欠好,今天她自然而然就起得很晚。

  杜栎盯着破天荒头一回迟到的林沅,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林沅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在我身上看到金子了?”

  杜栎这个黑心大老板,平日里只要是求林沅点儿什么事,就会露出如此殷切的心情,对她千般讨好。

  “可比金子还悦目。”杜栎笑嘻嘻道。

  “有话直说。”林沅语气淡淡。

  “啧啧啧,小阿沅呀,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说你是自己如实招来呢?照旧要我严加审问呢?”杜栎在林沅身旁转了一圈,上下审察着她。

  “你又乱说些什么?”林沅懒得搭理她,就要走,却被杜栎一下子拉住。

  “秦氏那边来了小我私家,带你见见去。”

  往常这种事林沅是从来不管的,可自打上一回接了与秦氏谈相助的事,今后只要与秦氏有关联的,林沅总会有意无意地被牵扯进去,此时见杜栎这一番心情,林沅便猜到,怕是这小我私家与她有什么联系。

  果真,进了聚会会议室,即便脸盲如林沅,也险些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小我私家。

  他依旧是西装革履打领带,穿着极其正式,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上自是仪式般的礼貌笑容。

  却未料想推开门的是林沅,那人笑容一滞,竟有些不自然,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映。

  “林......林小姐。”

  林沅也怔了怔,不外很快又恢复如常,随后笑着道:“很久不见,齐先生。”

  /

  林沅确实没有想到,齐新南入职了秦氏团体,还代表他们公司出头与水栎文社谈判相助事宜。

  齐新南的为人倒是不错的,适合结婚过日子,只可惜不适合她林沅。

  林沅始终保持着微笑,一副只谈公务的态度,丝毫没被之前相亲时尴尬之事所影响。

  倒是齐新南,始终不太自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怪可笑的。

  事实上林沅也简直笑出来了,齐新南怔住,看着她,微微有些无措。

  林沅立马收敛了一些,轻咳了两声,道:“与秦氏相助,本就是我们水栎攀附,齐先生不必如此忐忑。”

  “哦,好,好。”齐新南下意识回道,说完又觉得差池劲,连忙改口:“不不不,林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林沅心里也是疑惑的,总觉得今日他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齐新南是她遇到的最为绅士的一个相亲工具,而她之前遇到的那五个,险些算得上是翻脸堪比整容,挑剔不说,一听说林沅结过婚,已经不大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再得知她是因为对方穷而离婚,每小我私家的反映都如出一辙,眼神里都含着同一种情绪,叫做“轻视”。

  而齐新南,他只是想要找一个能与之同甘共苦的女人,他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万分不易,林沅很理解,即便那时他也轻视了林沅,可至少他并未表露得太明显,简陋更多的只是觉得道差异而已。

  送齐新南出公司的时候,他在门前站了许久,看着林沅,最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林小姐,对不起。”

  林沅一怔,随后笑着回道:“齐先生没有对不起我。”

  “不,我有!”齐新南似乎有些激动,林沅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联想到刚刚刚见到他时,虽然见到林沅他有些惊讶,可更多的却是忐忑,是再一次晤面发生的无措。

  他知道林沅在这里?

  是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来水栎,是为得她?只为致歉?歉意何来?

  林沅脑中思绪万千,劈面齐新南已恢复正常情绪,他一脸老实,慢慢道:“林小姐可愿给我一次赔罪的时机?”

  林沅看着他,有些为难:“我——”

  “阿沅!”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传来,截断林沅的话。

  门前二人一同朝声源处看去,不远处一个俊朗男人满面笑容地朝这里走来,身后车位正停着他的车,也不知他是何时过来的,林沅竟一点也没察觉。

  “你怎么来了?”待他走近,林沅也没多想,就问出口。

  “接你下班啊!”陈翊走到她跟前,回覆自如。

  他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看着林沅的双眼,半点不移开,似乎总是被他这般盯着,林沅皱眉:“这才中午。”

  “中午下班,陪你用饭。”似乎不管林沅说什么,他都可以迅速接过来堵住,林沅也是无语。

  顿了顿,才意识到齐新南还在,她看了眼齐新南,果真此时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悦目。

  陈翊也将目光移向他,眼神庞大。

  “他是秦氏团体的企划经理,齐新南。”林沅介绍道,总归不能这么杵着,怪尴尬的。

  “他是——”

  “你好,我是阿沅的男朋友,陈翊。”林沅又是话未说完,便被陈翊截去,他朝齐新南伸脱手,笑得十分坦然,可心里有没有这么坦然林沅就不知道了,总觉得他这么一个阴邪的家伙不会这般好声好气。

  齐新南有一瞬的失神,他看着陈翊的手,呆怔了一下,突然苦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庞大难言的情绪,转瞬即逝,“这么快……”

  可就那么一瞬,照旧被林沅捕捉到,究竟,她那么敏感而又视察入微的一小我私家。

  林沅轻笑着,语气平淡如水,仿若自嘲:“是呀,我一向效率很高。”

  /

  “你到底为什么过来?”齐新南走后,林沅瞬间变了脸色,收起假笑,一脸平静,扭头看着陈翊。

  陈翊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视线恰好与林沅齐平,凑近她的脸,笑道:“我适才都说了,陪你用饭。”说完故意露出一丝不悦,语气也是不阴不阳的,他接着道:“再说,我要是不来,难不成你要陪这小子吃?”

  林沅白了他一眼:“我本就是要拒绝的。”

  陈翊眼睛一亮,心中有些自得,嘴上却犷悍道:“拒绝了一次,可另有第二次,他今日见到我了,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你。”

  这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他自己本就是个狗皮膏药,看待旁的狗皮膏药倒是手顺得很。

  林沅晓得他是故意的,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的脸离自己远远的。

  “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陈翊顺势拉住她的手,挑眉笑道:“你这是……忏悔?”

  林沅扭头看着他,他笑得十分随意,而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有一点同她太像,那就是,他总不会把最糟糕的情绪展露给人看。

  那日允许他,她的内心简直是触动了的,除此之外,她约莫也被他其时的模样给吓到了,她畏惧别人认真如是地同她讲话,她总是没有措施拒绝他那份真诚。

  林沅一笑,轻轻道:“放心,我既赌了,就不会耍赖。”

  陈翊笑容微滞,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林沅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心中疑惑,就要询问他怎么了,可他瞬间又恢复如常,似乎适才只是林沅的错觉。

  林沅的话止于口中,静静地盯着他,不再言语。

  “想吃什么?”默了半晌,照旧陈翊先开口。

  林沅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你不用上班的吗?你不是秦氏团体的员工?”她刚刚也只是习惯性地与他介绍齐新南,本以为陈翊是秦氏的人,现在想来,他若是,应不至于不认得齐新南。

  “不是。”陈翊的回覆肯定了她的料想,他简直不是秦氏员工,但是与秦岳明却是有友爱在的。

  “你在水栎上班,时间上应该很自由。”陈翊突然说道,林沅疑惑地看他。

  “把下午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沅轻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这么自由。”

  陈翊却笑自得味深长,斜眼瞧着她:“好歹也是半个老板,不会吧?”

  林沅怔住,随即无奈隧道:“你又知道。”

  陈翊捋了捋她的头发,语气四平八稳:“你的事,我一向比力上心。”

  /

  再次见到陈翊,杜栎的眼睛像发了光似的,拉着林沅问东问西,整个公司的人都被她带的伸头缩脑地特地跑出来看。

  林沅也很无奈,不外这也难怪,她是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头一回开花就是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帅哥,瞧着还特别年轻,怎会不令人好奇?林沅平日里妆扮得比力清新,虽然也很显小,可各人都知道她年近三十,看到陈翊这般模样的,又天生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于是各人一致认为这定是林沅从某个学校里拐来的小男生。

  “既然我已经破天荒地迟到了一回,那便也顺带早退一次。”林沅不想搭理这群看热闹的家伙,收拾包便准备走。

  “林小沅,你现在可是膨胀得很了!”杜栎还没八卦到重点内容,林沅就要逃离,她自然是不情愿的。

  林沅却不理会她,将椅子推到桌下,把包往肩上一甩,轻轻笑道:“有赖栎总教导有方。”

  /

  面前是一座古式修建,但是很奇怪,林沅瞧着这个模样与她见过的中国任何一处古代修建都差异。

  昔人喜欢对称,四方相宜为美。

  而眼前的这栋两层阁楼,重心向右,右顶尖向上耸起,再向前后散开双叶,似乎一艘巨大的风帆。

  林沅仰着头看着这座美得怪异的修建,既惊叹又迷惑。

  陈翊停好车走过来,从身后揽过她的肩,林沅看得正入迷,一时没留意便被他带入怀里。

  今日他穿得是纯玄色衬衫,大夏天的也不知道他热不热,林沅个头将将抵到他的下巴,他的身上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木香,落在林沅鼻头,她微微怔住,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一抬头,便对上他灿若星辰的双眼,那人望着她,笑得顽劣而自得。

  陈翊是一个活得很精致的男人,头一回晤面时林沅便晓得这一点,不管是衣着照旧面貌,都是洁净利落到无可挑剔的那种,对比自己时而宅在屋里不加修饰,时而妆容精致混迹于酒局宴会,差距大相径庭。

  想到这里,林沅不自觉地发生奇怪的感受,他们到底照旧完全差异的两小我私家,那天晚上的自己果真是鬼迷了心窍。

  “觉得怎么样?”头顶上飘来他懒洋洋的声音。

  林沅一脸茫然地盯着他:“什么怎么样?”

  陈翊扬了扬下巴,意指眼前的修建。

  林沅这才反映过来,为自己刚刚的妙想天开感应羞耻,她竟然以为他说的是:觉得他怎么样?

  她低下头,掩饰眼里的尴尬,再一抬头,便又是温婉可掬的笑容:“还不错。”

  她的赞叹在陈翊眼里极其搪塞,总归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她的脸说变就变,虽不至于假话张口就来,但只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势须要掂量掂量真假虚实,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搪塞已往。

  “哪里不错?”陈翊满脸堆笑,就想看她怎么回应自己的咄咄相逼。

  林沅轻轻推开他,但只拉开一小段距离,未挣开他放在肩头的手,她转过身面朝着阁楼,双手交织在胸前,道:“我又看不懂这个,评不出什么好歹来,就是看着,赏心悦目,非是凡品。”

  陈翊闻言皱眉:“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林沅一笑:“你不就想听这个?”

  陈翊:“……”

  /

  林沅被陈翊一路牵着领进阁楼。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林沅问道。

  陈翊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地笑着,却不说话,牵着她继续往里走。

  一层很大很宽广,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画,险些全是修建,有世界知名的高楼大厦,亦有不知名的小型修建,气势派头迥异,独具匠心。

  林沅本想停下来四周转转,仔细看看墙上那些修建,陈翊却并没有停下的计划,他拉着林沅继续往楼上走。

  二楼的视野总是更好的,一上来便能看到劈面一连串开阔的窗户,林沅松开陈翊的手,飞快地跑到窗前,原来这后边竟是一片水域,在正门前居然一点也瞧不见。

  从窗户一眼望已往,是无边的江河,右侧方不远处是去年刚建起的杨水木大桥,桥上的斜拉索一到晚上便会亮起来,重新至尾铺满路灯,林沅都能想象到,若是到了夜晚,这里的景况该有何等美!

  她转过头,冲陈翊笑着:“这儿该不会是你家吧?”

  林沅少少会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也许是兴奋,也许是错觉,陈翊看着这样的她,心底某个地方微微震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懒懒地倚在窗户边上,淡淡地凝视着林沅的脸,轻声道:“不是。”

  似乎话说的高声一点都市打破这一刻的美好,以及她触不行及的真实。

  林沅撇了撇嘴:“故弄玄虚。”

  陈翊“噗呲”一笑,内心深处被林沅的小情绪弄得发痒。

  原来她竟另有这样一面!

  林沅瞪着他,而他看着林沅,手扶着下巴,忍了忍,却又笑了出来。

  林沅眉头皱得更深,却又懒得搭理他,目光一转,落在他身后墙上的一幅油画上。

  “那是……”林沅入迷地望着那副画,“你竟然买下来了。”

  “是你先看上的,不外我也是真心喜欢。”陈翊亦入迷地看着画,似乎又透过那副画在看此外什么。

  他说到“真心喜欢”,语气出奇的温柔,听得林沅一怔,她一直觉得陈翊邪魅轻浮,少少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笑了笑道:“我又不计划同你争,你慌什么?”

  陈翊目光一顿,转头看向林沅:“我只是想到那三个月,你一次也没泛起过......”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事后,他接着道:“我在咖啡厅等了三个月,也去过书店,厥后将这幅画买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泛起了。”

  他仍然笑着,只是不再张狂肆意,而是带着一丝丝苦涩和久别重逢的欣喜。

  林沅委实没想到他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又欠好直接说出来笑话他,只老实交接了自己的去处:“我那段时间,去了此外都市。”

  有过无数个料想,却从未想过,她只是暂离了这个都市而已。

  陈翊伸脱手摸了摸林沅的头,开心道:“总归老天爷待我不薄,又将你送到我跟前。”

  “是老天爷部署的?”林沅不禁一笑,斜睨着他,质疑道:“秦氏的邀约,和你没有关系?”

  林沅是从来不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这个都市这么大,就连齐新南,都是特地去的水栎,而秦岳明的态度又很暧昧,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投资水栎的缘由,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或是陈翊插了手?

  “你居然会这么想?我还没有能耐去左右秦氏总裁的想法。”陈翊一口否认林沅的料想,他的语气自然,让人没有理由再怀疑。

  “不外,就算那天你不去,我可能也会想尽措施去见你。”他看着林沅,又认真地补了一句。

  而林沅现在也抬头看着他。

  “陈翊,我不明白。”不知道为何,林沅心里有一瞬间感应忙乱,她一脸正色,直视着他的双眼,“也许你并没有想清楚,你还不了解我。”

  其实林沅也不了解陈翊,但是她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执着。

  他说他会去见她,他就一定会。

  可他究竟对自己了解几多?

  齐新南眼中的轻视无非是林沅离婚的理由,虽然她不知道他最后为何态度转变,而秦岳明约莫是在背后视察过自己,甚至晓得她来上海之前的那些事。

  可是陈翊,他对自己又了解几多?

  林沅仰着小脑袋的模样落在陈翊眼里总是差异寻常的可爱,巴掌大的小脸,高挺的鼻梁,如水般的双眸,精巧的唇。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声音降低:“这才第一天,你就迫不及待要推开我。”右手顺势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脖颈,他托起她的脑袋,目色突然变得浓烈。

  这一瞬间气氛变得暧昧起来,林沅愣了愣,似乎能猜到眼前的男人下一刻想要做什么,而就在陈翊的脸慢慢靠近她时,她突然别过脸,指着旁边摆放的桌子和落了一地的图纸。

  “所以,你的职业是……”

  她的话题转的自然,可是心情却不够自然,陈翊平复了一下情绪,笑得无奈,回道:“修建师。”

  林沅闻言却露出狐疑的心情,盯着陈翊上下审察。

  陈翊眉毛一挑:“怎么?我看着不像?”

  林沅摇摇头:“没有不像,不外我也简直很惊讶,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就是个多情的富家令郎,富二代?”这是林沅对他一贯的评价,即便她不说,单看她的眼神,他也晓得。

  林沅也不反驳,轻轻笑道:“修建师和富二代,这两者并不冲突。”

  /

  九月的天气本像秋老虎,闷热闷热的,不外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的空气便显得清爽了些。

  华大是全国重点大学之一,在这个都市位列前五,林沅当年也是在这所学校上的大学,只不外隶属华大分校文学院,建在越发偏远的郊区,离这里很远。

  学校刚开学不久,门口迎新的标牌还未撕掉,算算时间,该是军训的时候。

  原本华大的军训,学校都市统一选择一个地方,将同学们组织已往,在那里待上整整一个月,可今年不知何以,这一波新生将直接在学校操场渡过大学四年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为此,部门早就期待已久的男同学可是失望了很久。

  走进校门,路两旁摆满了各个社团招新的标牌,远远看已往,一整排的行道都被排了个满,真是好不热闹!

  林沅今日穿了一件米白色长裙,上身是一件齐腿长袖薄卫衣,头发梳成了长马尾,脚下穿着一双玄色小皮鞋,俨然一副大学生的模样。

  陈翊路上一直歪着脑袋看她,也不知心里又在琢磨着什么。林沅懒得理他,背着手自顾地往前走着,边走边不时地张望着两旁,目光一直扫视着牌匾之下陈设的物什,围棋、吉他、绘画板、旱冰鞋等等……

  直到一张鬼画符的卦旗映入眼帘,黄色的帆布上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林沅多看了两眼,不禁对如今的学校社团感应惊叹不已。

  那举着黄旗子的男生一脸笑嘻嘻地对着行人招着手,待看到林沅正朝着他这边看,心里笃定林沅一定是对他们社团发生了兴趣,立时将她那双眼睛里展现出的意思解读为“我要加入”。

  他满脸笑容地朝林沅走来:“学妹,要不要加入我们‘神算子’社团?我们社团可是全校最与众差异的哦!包你加入之后大学四年绝无遗憾!”他一脸自信,振振说道。

  林沅却怔住,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怔住的陈翊,现在他微皱着眉头,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林沅面露无奈,又对于男生对自己“学妹”的称谓感应可笑,她轻轻一笑:“欠美意思,这位同学,我不是新生,加入不了你的社团。”说完便欲走。

  那男生却贼心不死,飞快地退却了两步,拦住林沅的去路,“不是新生也没关系呀!谁划定只能招新生了?我们社团呀,最是人道!对全校同学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包罗,已经结业多年的学长学姐?”陈翊上前一步,挡在林沅面前,黑着脸看着男生。

  那男生一脸莫名,只因陈翊这皮鞋白衬衫的搭配委实不像是学生,错将他当做送林沅入学的哥哥,才把他忽视了,如今见他这般护犊的模样,似乎是在宣告主权,又联想到今日校庆,他名顿开,一拍脑袋:“啊,原来是学长和学姐呀!”

  陈翊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弄得林沅很无奈,即便学校会有些男生打着社团招人的名目来泡妞,可也不看看她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人。

  她推了推陈翊的胳膊,将他往边上扯了扯,对那男生说道:“我倒是不需要加入的,但也简直好奇,你们这社团到底是做什么的?算命吗?”

  那男生本被陈翊的黑脸吓唬得闭了口,待听到林沅的话后,立马又开心起来。

  “对对对,测字,学妹……哦不,学姐有没有兴趣测一个?”

  “也行。”

  他本是下意识随口一问,却不意林沅竟一口允许,他受宠若惊,连忙问:“那学姐要测什么?”

  一旁立着的帅气男人脸色越发黑了,他拉着林沅的手腕,不让她上前,林沅察觉到他的行动,扭头问:“怎么了?”

  陈翊眉头皱得极深:“你若真想测,改天我带去大泽山,那里有座寺庙。”

  林沅:“……”

  那男生一听慌了,连连说道:“学长,你可别瞧不起我们这小摊,那边那位测字的小姐姐可是祖传的手艺。”

  “所以呢?”陈翊板着脸吐出三个字。

  林沅无奈地张望着如同稚童般差池付的二人,唇角勾起淡淡笑意,眼睛随意一扫,落在那个小摊上,神情微微一顿,被小摊上的一物什吸引了目光,正要走近看清楚些,那物什便被男生口中的测字小姐姐握在了手里。林沅惊奇地看向她,而那位小姐姐现在也正在看着她,不外只是轻淡淡地一瞥,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这时陈翊已经懒得再空话,于是拉着林沅便走,林沅也不再多言,任由他拉着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开,徒留那男生一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诶?学长学姐,你们别走啊!”

  /

  “你怎么了?不外是测个字,怎么还不兴奋了?”待走了好一段距离,林沅驻足,停在路边一棵树下。

  陈翊看着林沅看了好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比你小的男生吗?”

  林沅一脸茫然:“这和测字有什么关系?”

  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卦旗,和旗子下那个满脸堆笑的小男生。现在他还在对着行人招手推销,没有一丝尴尬扭捏,活脱脱一个充满阳光的大男孩。

  再看向陈翊,他虽然看着年轻,林沅也曾误将他当做是刚结业的大学生,可是气质却完全不符,他已经有了收支社会后的从容,那股从容在他的眼里沉淀许久,是他无论再如何放纵不羁也掩盖不了的。

  林沅心念一转,忍不住一笑,转脸眉眼浅笑地看着陈翊,似乎在讥笑他的小心眼:“陈先生貌比潘安,怎么这么不自信?”

  陈翊皱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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