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笠婉做局
茉倩想过环司针对她的理由，却没想到是因为如此荒唐的事情。
心思回转间，茉倩一把抓住春洗的手，似乎被吓得不轻，“那可怎么办才好？”
“春洗，我不愿陷入这内宅的纷争中，可如今王爷领我入府，我在这府里孤苦无靠，唯一可信的人也只有春洗你了。”
春洗视线在对上茉倩的眼眸一瞬，马上有种大脑被人击中，一股激情自胸腔激荡开来，“姨娘莫怕，有春洗守着你，那环司就算想对你动手就必须先踏过奴婢的身子！”
茉倩冒充抹了把眼泪，楚楚可人，“春洗，你人真好。”
“可环司究竟是王妃身边的得力丫鬟，她要想黑暗针对我，总是叫人防不胜防。如今我二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春洗，你得帮帮我。”
春洗满心的掩护欲被茉倩一席话砸没了一半，再看茉倩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咬牙一跺脚，“奴婢是王爷指给姨娘的丫鬟，今后和姨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管是环司照旧王妃想对姨娘动手，奴婢总是她们二人绕不外的绊脚石！”
“姨娘您说您想奴婢为你做什么，奴婢绝无二话！”
镇北王府里的人就没蠢笨的，连一个刚被指到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有这样的觉悟，茉倩不敢想象整个镇北王府里有几多下人宁愿为柳笠婉赴汤蹈火。
但是一个春洗足够了。
“不是什么叫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只是求春洗你能帮我多盯着点环司和哪些下人交好，日后我被人陷害，也好有指认的工具。”
彼盈我竭，暂时的按兵不动才是一个乐成谋士的战略。
春洗应了一声。
茉倩又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这是她带进王府为数不多的财富中最珍贵的工具了，“春洗，我这人没什么优点，身世也欠好，但绝对不会随意折辱身边的人。”
“这镯子是我还在良家中时母亲给我的遗物，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不叫你白跟我一场。”
玉镯水头很足，是茉倩流落青楼也不愿拿出来典当的财物。茉倩却没什么不舍，财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没有足够的利益，又怎么能驱动连面都没见过频频的下人对她肝脑涂地。
春洗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对茉倩的印象更好了几分，立即把玉镯塞怀里立誓一定办妥茉倩交接的差事。
茉倩这才算稍微松了口气。
有了春洗的资助，再加上贺燕绥的“恩宠”威慑，柳笠婉一时还真没有派人来找茉倩的麻烦。茉倩趁这段时间养幸亏初次见贺燕绥时留下的寒症，等病痊愈时，窗外的风雪也开始化冻了。
又是新的一月。
“王爷已经一个月没着府了，住院那边最近似乎是在忙什么，奴婢凭据您的付托，果真发现环司私下里和几个丫鬟黑暗有接触。”春洗一边帮茉倩梳头，一边絮叨着。
茉倩开口问她，“有听见环司和那些丫鬟接触时说了什么吗？”
春洗摇头，随后开口，“没有，不外奴婢托了奴婢在府内相熟的几位挚友黑暗盯了那些丫鬟的去处，发现她们都有去和外界联系。”
“她们的踪迹毫无纪律，甚至有个小丫鬟给了贵寓驾马车的马夫塞了包银子。”
春洗圆圆的小脸上写满忧愁，“会不会是王妃想趁你外出的时候，叫马夫在马车上动手脚，好将你处置后快？”
茉倩摇头。
“自我入府以来，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王妃摸禁绝我的出府纪律，她不行能在我出府的时候动手。”
春洗皱起眉头，就听茉倩平淡开口，“王爷许久未回府，主院那边是看我势微，加上似乎没有王爷痛爱加持，如今迫不及待想将我处置后快。”
“而王府主母最能随意处置的妾室，即是和外人私通的人。”
春洗一颗心猛然提起，不行置信看向茉倩，一切她想不通的线索，茉倩竟然只凭她三言两语述说就能猜出或许。
这个茉姨娘，并非她外貌看上去柔弱可欺！
时机如此快到来，茉倩心情也是紧张激动着，她盯着妆台上的铜镜，镜中反照女子的容颜绝美无双，一双水眸如秋水含波，长睫微垂，叫人半点也看不清其眼下掩盖的暗涌。
她朝着镜中的春洗粲然一笑，手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妆台上，“春洗，帮我个忙，将环司女人请来一趟吧。”
做局许久，茉倩在王府内的日常并非只是单纯养病。
她喜畛刳膳后绕着王府散步，越是偏僻的院子越是藏有秘辛，正好一日被她撞见环司偷偷推了一个女人进水池。
女人穿着精致华美，妆扮浓妆艳抹，显然不是王府里的下人。茉倩饶有兴致在暗处看了会，没作声，等环司张皇走远后，这才捡起对方遗落水池边的荷包离开。
第二日，府里就传出贺燕绥的姨娘之一，桃姨娘赏鱼时不小心失足落水、香消玉殒的消息。
茉倩也悄悄把这个事埋藏心中。
如今桃姨娘的事还不外半月，环司一行人又摩拳擦掌，企图对她下手，茉倩自然没有坐以待毙的原理。
春洗看了看妆台上的荷包，或许知道是茉倩要脱手搪塞环司她们，圆脸上带了丝隐秘的雀跃，拿起荷包揣上就离开急遽离开了。
主院堂前，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只不知被谁带进屋的蜘蛛勾起单薄却牢实的密网，正静待猎物一头撞上门来。
屋内的环司正和柳笠婉说起销声匿迹、在王府内似乎隐形人的茉倩。
“本以为她得王爷青眼，可如今她进府一月，王爷却再没踏足过她的院子，可见是个不中用的。”环司将最后一只玉钗别在柳笠婉的发髻上，语气满是轻蔑。
她看不上茉倩的身世，却很是嫉恨茉倩。
王爷后院中的那些女人不是各个王公贵族家的庶出女儿，就是将士们送来讨好茉倩的良家女，哪个像茉倩那样的贱籍身世。
“可恨那媚惑子修得一身好本事，偌大的后院，偏就是她一人被王爷亲自带回来的。”
柳笠婉似乎没听出环司语气中的愤愤，浅笑慰藉她，“一个贱妾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为她动怒？”
“待日后我怀上王爷的子嗣，便求了王爷将你纳入房中，那你即是媵妾，比那贱妾身份高尚多了。”
环司脸色这才悦目了些。
柳笠婉垂下长睫，想起前些日子付托环司黑暗除去的桃姨娘，“倒是桃姨娘，那日她落水时，你可确认四周无人看见？”
柳笠婉性格犷悍，已经黑暗对贺燕绥后院中不少不得宠的姨娘下手，那桃姨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目，这才被柳笠婉杀人灭口。
“奴婢保证绝对没人看见！”环司信誓旦旦。
柳笠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付托环司可以下去了。
环司刚离开主屋，眼见着一个丫鬟送来一个手帕包裹着的布包，眼皮一跳拦下她，“你这是去哪？”
小丫鬟看到她立马笑着开口，“环司姐姐，你在这儿啊，有人托我将这样工具给你，说想和你叙叙旧。”
环司将那手帕掀开一角，马上脸色煞白满身发抖。
这是她的荷包！
这荷包，不是在桃姨娘落水那日不小心遗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