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清你的身份
柳笠婉脸上的血色消褪，在茉倩面前拿乔装得高屋建瓴的姿态现在也软了下来，咬唇控诉地看向贺燕绥，“王爷昨日在外风骚一夜，我今日不外是来看看王爷带回来的人，王爷就要如此怀疑我吗？”
贺燕绥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看过了？滚！”
柳笠婉脸上的温婉再也装不住了，掩面掉头就走，心里对茉倩的恨意和忌惮再上一个高度。
她不外才到这里一盏茶的功夫，贺燕绥就得了消息急遽赶来，他到底是如何在意这个叫做“茉倩”的勾栏女人！
这个贱人！留不得！
柳笠婉来得快走得也快。
茉倩看着房间内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退出去，到最后春洗也收拾了地上飞溅的碎瓷和茶水退下后，她才惊觉身后男人一直和她保持着肌肤相贴的亲密举动。
茉倩想起昨日二人的颠鸾倒凤，脸上浮现郝色，下意识拉开和贺燕绥的距离，“妾身谢王爷实时相救。”
贺燕绥这小我私家很危险，如非无奈，茉倩基础不想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贺燕绥视线落在她脖颈后露出的一抹白腻肌肤上，也没在意茉倩的疏远，在他眼里，茉倩就像是一个无聊时用来逗趣的宠物。
更难得的是这只宠物很柔软，不畏寒毒，情事方面也很能让自己尽兴。
“乖，”贺燕绥垂下眼睑，那双似乎能随时随地摄人心魄的眼眸半阖，他伸脱手指轻轻摩挲着茉倩的后脖颈，感受那处肌肤的细腻，“有我在，王妃不敢对你脱手。”
“只是你需要警惕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任何不属于你的工具。”
有那么一瞬间，茉倩以为对方发现了她对柳笠婉的杀意，惊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贺燕绥知道她是莫家遗留世上的人，难道就没想过她会复仇？不，或许他基础没往那方面想过，一个青楼名妓、扬州瘦马，怎可能朝本朝新贵脱手？
“妾身还请王爷明示。”茉倩硬着头皮开口。
贺燕绥露出笑，那双璀璨的双眸格外感人，让人越看越觉得和他那平平无奇的长相不匹配，“莫倩，你很智慧。”
“但是朝堂对当年雍州一事已经默认，百官上下缄口不谈，你觉得就凭你一人能为莫家翻案？哼，痴心妄想。如今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天职，否则本王一旦爆出你雍州太守独女的身份，你猜朝廷会对你的存在如何体现？”
杀人灭口！
茉倩心头马上涌现这个词，鬓边的头发已经汗湿。
她大脑飞速运转，贺燕绥这话是要她心甘情愿在王府做他一人的金丝雀？她不愿！
突然，茉倩抬起头来绝不讳忌地盯着贺燕绥，第一次用毫无谄媚的清明眼神直视他，“不，你不会！”
眼看贺燕绥挑眉，嘴角也勾起嘲弄的笑意，茉倩飞快开口，“藏匿前雍州太守家余孽，镇北王府祸心即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镇北王府功高震主，你不会留任何人攻奸镇北王府的借口！”
“哼，”贺燕绥听她一连串讲完这么长一句话，不行知否，“有几分智慧，但还不够。”
“前雍州太守德不配位，被抄九族，你猜猜如今稳坐雍州太守之位的人是谁？”
见茉倩狐疑看向他，贺燕绥停下手中行动，附身在她耳边，“柳王妃的舅舅，柳司马的得力干将，你觉得现在还觉得雍州失守是意外吗？”
茉倩混沌的脑子犹如挤进一道灼烁，她瞪大眼睛，不行置信。
如果贺燕绥所言是真，那皇权交替之时匈奴举兵进犯雍州就不是外患，而是朝廷内部有人做了叛民贼！她莫家满门成了被牺牲的挡路石！
“乖，柳王妃留着另有用。”
“你现在要做好的事，也只是尽心伺候好你的主子即可。”若非茉倩极可能是他解开身上寒毒唯一的突破口，贺燕绥才不会费尽心思帮她扫清首尾、隐瞒身份。
茉倩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也浑然不知，她盯了贺燕绥半晌，突然开口，“王爷身上的毒，是什么时候被人下的？”
昨日她就觉得贺燕绥的状态有些差池劲，除去中了媚药一个可能，也只有中毒能用以解释了。
贺燕绥看着她，似乎看见一只随时随地都软乎乎的小猫正在朝他隐秘亮出尖齿，这样的感受并不让人生气，只觉得她可爱又可笑，“你想知道？”
“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本王十年前前去雍州镇局之时，被人黑暗下毒。”
贺燕绥抽身走了。
茉倩的脑子很乱，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贺燕绥的意思她听得很明白，叫她不用担忧柳笠婉，但也不要去找柳笠婉的麻烦。
贺燕绥甚至和当年的柳司马，如今的柳国舅之间有龌龊。
不错，如今柳家势如中天，不仅柳笠婉嫁了当朝手眼通天的镇北王贺燕绥，她姐姐柳清染也成了后宫中炙手可热的宠妃！
“姨娘，”春洗从外屋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布包，轻柔贴在茉倩脸上，“王妃下手也太狠了，幸亏王爷心中有你，日后不必再受王妃的气。”
茉倩已经接受自己从青楼妓子成为贺燕绥后院女人之一的事实了。
她一手摸上自己的额角，那里在被两个凶恶婆子摁着撞到地上后，又被环司故意用滚烫热水泼溅，虽然没能伤到脸，但照旧被溅了一点热水星子在上面。
贺燕绥说让她禁绝对柳笠婉下手，可茉倩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他的。
心思回转间，茉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春洗，你可认得王妃身边的那位丫鬟是谁？王妃位高权重不会对我这等人下手，可我担忧……”
春洗很快意会到了她未尽之语中的寄义，口快道，“她是王妃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叫做环司，在王妃面前很是得脸。”
“姨娘莫怕，环司说到底只是丫鬟，还未得王爷赏识。只要王爷心中有你，环司也拿你怎么样！”
茉倩不行知否，“可是我今日看她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善，像是我抢了她什么工具一样。”
都说小鬼难缠，环司就是柳笠婉身边最得力的小鬼。
茉倩推测环司不是对柳笠婉忠心耿耿，就是柳笠婉曾许诺过她什么，否则不会对自己这个突然泛起的陌生女人怀有那样大的恶意。
如果不是贺燕绥实时泛起，她现在这张脸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春洗原来贴心帮茉倩敷着伤处，闻言突然停住了，她苍白着脸看向茉倩，“姨娘，之前府内有过传言，说王妃曾允诺怀上王爷子嗣后，就做主给环司开脸。”
“如果您今日的感受没错，那环司恐怕就是嫉恨你先她一步成为王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