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由

　　中考落幕的那一刻，我内心已充满笃定，这份自信源自于她无形中的勉励，我深信高中之门为我敞开，只是彼时未知花落谁家。

　　随着结果的宣布，填报志愿的抉择摆在我的面前。最终，命运的部署让我留在了邻近的母校，地理上的亲近无疑是一份恩赐。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我与几位挚友无缘同校，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孤寂与惋惜。

　　她所点燃的自信之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领我勇往直前。在这光线的指引下，我兴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向她讲明心迹，却不意这份深情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未激起一丝涟漪，似乎被她轻轻拂过，随风消散无痕。

　　我彷徨在不解的迷雾中，苦苦思索，这份深情为何未能触动她的心弦？

　　她花时间和我聊天，每一个周末的深夜陪伴，每一个清晨的问候，都像是温柔的阳光，她徐徐地把我的心捂热。

　　在那段时光里，我们似乎成为了相互世界中的常客，分享着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欢笑照旧泪水，都成了连接我们的纽带。

　　然而，自从那次兴起勇气的讲明之后，我们之间那份曾经无拘无束的交流，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所取代，似乎两颗心之间不经意间种下了一枚难以言说的芥蒂。

　　随着时间的徐徐流逝，我们不约而同地、悄无声息地从对方的日常中淡出，没有正式的离别，也没有深入的解释，一切就这样静静地发生了，如同夜空中流星划过，留下的只有影象中的光迹，虽然高中三年里依然保持着联系，但藕断丝连的，心里好生难受。

　　这段经历，成了一段没有句点的故事，让人在回首时难免感应几分突如其来的怅惘与不解。

　　感受就像是心中突然被挖空了一块，留下的是无尽的空虚和不解。曾经的欢声笑语，酿成了回响在耳边的空洞；那些共享的秘密和梦想，成了无人可诉的寥寂。可能会感应迷茫，也会感应心痛，因为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只能独自咀嚼。

　　夜晚变得越发漫长，每一次翻看聊天纪录，都是对心灵的一次又一次触动，从温暖到刺痛。

　　但生活总要继续，这样的经历，虽然痛苦，也是生长的一部门。

　　升入高中后，我的校园生活中泛起了两位稍纵即逝的女孩，一次是在高一，另一次则在高三。高一时，我结识了一位娇小可人的女生，她走的是典型的萝莉气势派头，由于是班上的住校生，平时无法离开校园。她对零食情有独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而作为走读生的我，经常为班级同学捎带饭菜和小吃，就这样，我和她徐徐熟悉起来。

　　那时候，我的身高迅速长到了一米八几，她每次抬头看我时都得仰着脖子，那模样真是既可爱又让人心生怜惜，我情不自禁地总想摸摸她的头，逗她玩。起初，她另有些抗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慢慢习惯了，追念起那些场景，至今仍让我忍俊不禁。

　　班上的同学们目睹了我们之间的互动，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我对她有意。但实际上，我一直是以哥哥的心态看待她的。

　　朋友曾好奇地问：“人家和你看着挺般配的啊，为什么没去试着追她呢？”

　　我轻描淡写地回覆：“如果她能再高一点就好了。”

　　“合着就因为人家矮呗？这也……”

　　“也不全是……”接着，我向他讲述了我和毕如月的故事。

　　听完后，他打趣道：“就因为还放不下人家？那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缄默沉静了，没有作答。

　　我清楚的知道，将自己的情感空白寄托于他人的身高，不外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借口，而真正让我缄默沉静的，是对自己这种既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又不愿彻底放手心态的无奈与自责。

　　在那段青涩的岁月里，面对情感的微妙与深邃，我选择了将答案埋藏在心底，或许是因为连我自己，都还在寻找那个能让自己释怀的理由。

　　早在高一时期，我就已经与另一位女生结缘，尽管我们并非同班同学，但如同与毕如月的相识一样，缘分同样始于考场。这位女生性格爽朗，身横跨众，约有一米七几，在女生中颇为显眼。她的外貌或许不算人群中最耀眼的，但其奇特的气质令人难以忽视。

　　起初，我们的交往并不频繁，直至高二下学期，随着网课的结束，各人因玩心过重而遗留了不少学习内容，不得不在酷热的夏季奋力追赶。那段日子，即即是晚自习静坐，也会因炎热而不自觉地汗如雨下。

　　恰逢其时，学校调整部署，我们搬进了新教学楼。新楼的教室对于众多学生来说略显狭小，每至晚自习结束，为了避开拥挤，我与她时常不约而同地聚在接水处旁的阳台上享受难得的凉风。就这样，在一次次不经意的邂逅中，我们徐徐变得熟悉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频繁在阳台相聚的情景引起了各自班级同学们的注意，各人开始臆测我们之间存在着特殊的关系。对此，我并未向本班同学特意解释什么，而她则向自己班上的朋友们澄清过，强调我们仅仅是朋友关系。

　　徐徐地，随着各人习惯于见到我俩晚间在阳台纳凉的身影，那些最初的推测与玩笑也随之淡化，转而接受并习惯了我们这份纯粹的友谊。

　　可这份友谊真的纯粹吗？我不确定……

　　中间我也曾有想忘掉毕如月，可厥后发现，我基础做不到……

　　做不到不去想她、做不到不去关注她、更做不到不去翻聊天纪录，我活在了她的阴影之下，她刻在了我的骨头上、脑子里、心髓间……

　　直到最近和她聊天时，我才徐徐明白过来，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与之索取后的恋爱关系，她要的仅仅是那恰如其分的自由和快乐，对于她来讲，是不愿让青涩年华过早地责任与期待染指。

　　于是，我学会了以另一种视角仰望，尊重她如星辰般遥远而辉煌光耀的选择。在这份领悟中，我找到了自己的释然，原来，真正的明白，是放手让她成为她自己天空中最自由的风，而我，愿在一旁，静静地欣赏那份独属于她的色泽。

　　尾声：

　　繁云破后，有月如钩，

　　将一树的愁打在我视线的尽头，

　　我该怎么应对，

　　四面八方吹来的燥热的风。

　　云消雾散，弯月显现，

　　月光洒在影象的枝头映出我心头的愁。

　　“可你在枝头不惧秋。”

　　“可我灵魂有缺口，盛不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