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实!啊啊啊!臭小子!你为什么!还不开学!”
周六早上,舒白是被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叫醒的,而这种神奇的力量,别名河东狮吼。
厥后经证实,其导火索为一杯外包装有问题的豆乳。
“原来上完茅厕我迷迷糊糊又倒沙发上睡着了,结果这小子端了杯豆乳非上我耳边嗡嗡,问我要不要吃早饭。我一边听他空话,一边感受有工具一滴一滴落我脸上,我立即我就醒了。打眼一瞅,这小子插兜站我旁边嘬豆乳呢!”
叶梦华越说火气越大。“踏马的连杯子底儿漏了都不知道还喝个毛线喝!”
气场之强大,舒白一瞬间有些呆滞。自己平时起床气发作起来也有这么恐怖吗。
“走啊?傻站着干什么?这个破阴天,活该的学校,周六日还要补课……”
舒白蹑手蹑脚推车跟上,生怕自己也被某华一口吞了。
早上院里照例打军体拳,盼盼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叶梦实“别致”的头型若有所思。
“石头哥哥,你的头发看起来很适合徐将军住。”
徐将军是盼盼爷爷马援朝养的一只小八哥。
叶梦实苦笑着慰藉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才这么大点他能知道什么,作为年老哥应该让一让小弟弟……
然而最终,无法忍住一星半点。
“盼盼,听说你昨晚又尿床啦?”
小孩脸皮薄,被戳中痛处后眼眶就像水龙头一下蓄满了泪。
“呜呜呜,石头哥哥欺负人!石头哥哥大坏蛋!我不要和石头哥哥玩了!我要小白哥哥!呜呜呜……”
始作俑者顶副厚厚的镜片,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小白哥哥上学去了,只有我陪你哦。”
盼盼一听,哭得更凶了。
另一头,小白哥哥提心吊胆一路,终于全须全尾的到达教室。
这个时间点,班里只零星坐了十小我私家不到,比起以往冷清的很。
唯一稳定的是,于子夏依旧坐在自己前面埋头刷题。
同楼层的班级徐徐传出诵读声,舒白嫌屋里闷,伸手去推窗户。
空气里满满泥土的味道。
“似乎下雨了。”她喃喃道。
“嗯?下雨了?我看看。”叶梦华放下看不懂的英语书,起身扒着窗框往外瞧。“下这么快,咱们来时候不还没下吗?幸亏叶梦实那小子临出发前给我塞了把伞,暂且算他另有点小用吧。”
舒白默不作声,伸脱手去接雨滴,乌蒙蒙的天空让人觉得莫名压抑。
空荡荡的教室异常平静,前两节课偶尔有人说话讨论问题,有人在小声回扣具,但声音微乎其微。
其他班任课老师的授课声夹杂着雨声四面八方飘进耳朵里,舒白手里掐根笔,习惯性地捏了捏左耳。
第二节下课铃第一个音刚响,舒白立马拿着卷子窜出了教室,直奔走廊尾的教师办公室。
刚走到楼梯口,正巧碰见从楼上校长办公室下来的李莫成,脚下速度一秒放慢,来了个急刹车。
“李老师好。”
“来了啊。”李莫成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嗯。”
舒白手背着,默默跟在李莫成身后。
“班里或许来了几小我私家?”
“八个。”她来之前特地数了一遍。
“好。”
一进屋,李莫成手里质料还没放下,办公室几个老师的“响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小李呀,你昨天忘记通知你们班学生周末补课了吗?我看你们班似乎没来几小我私家呀?”
“对,最近事情太多,我昨天忙起来给忘了,没来得及讲。”
“我适才上课路过你们班,看样子十个学生都没有吧?有么?”
“对,没有。”
“这怎么行,是周末没错,可是马上就要分班考试了,可不能懈怠的。给家长发个短信叫回来上课好了。”
“大周末的,照旧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吧。”
“照旧太年轻啦小李老师,学习最重要的。你心疼他们,他们可纷歧放心疼你。”
舒白头一次觉得办公室如此令人窒息。
反观李莫成,泰然自若,仍旧有条不紊地处置惩罚手头上的事情。
“你干嘛来的?”
舒白搓搓手上的试卷。“问题。”
“哪道题不会?”
“都不会。”
李莫成咬着下嘴唇苦笑,长叹一声站起身。
“走吧,我去班里看自习,到班里给你讲。”
回到教室,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两天呢,我会在班里看自习课,其他任课老师也都在,各人有不会的题可以去办公室问。”
注意到舒白还傻站在旁边,李莫成抿了抿唇。“你另有问题吗?”
舒白狠狠颔首。
『吧,就你那物理水平,什么题能不会,快老实回去坐着吧。”
“李老师……”舒白犹豫着不愿走,李莫成要过笔和卷子,在密封栏里写下一行字。
舒白接过一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李莫成朝她笑笑。
“快回去好好做题吧,真有不会的题,再来问我。”
重新坐回座位上,讲台边已经排起了问题的长队。
滴答滴答,现在窗外雨落依旧。声音听起来却比适才小多了。
-
犹豫满志一上午,于子夏一共做了五套题,结果昨天睡前想了一晚上的事今天半步都没有迈出。
要不问这道题?似乎有点太简朴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笨?那要不问那道?可是那道似乎又有点难,她要是也做不出来怎么办?否则再看看下一道吧,似乎这道也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用饭,又因为给人让路,被别人抢了座位。
于子夏一咬牙,索性和以前一样找了个角落用饭。没多久来了两个不认识的在旁边坐下了。
“你最近怎么吃这么清淡呀?我都看你吃三顿明白菜了,怎么着?计划吃斋念佛退隐红尘啦?”
“何止这几天,我接下来几天都吃不上肉菜了。”
“吃不上?为什么啊?”
“我生活花钱让人抢了,我跟你说,你也得小心点,学校后边那条小道有群小混混,前天回家,他们突然就冒出来要钱,吓死人了……”
于子夏靠窗啃着馒头,在一旁偷偷竖起耳朵。
“这么惨啊?”
“就是啊!我一个星期饭钱呢!我都郁闷死了。”
“啊?那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记不太清了,似乎,有个寸头,个子还挺高的,腿脚似乎不太利索,不外应该不是咱们学校学生,没穿校服。”
舒白闻言摸了摸外套兜,自己的钱还在。
少了点盼头,下午的课过得十分漫长。舒白双目无神地趴在课桌上,手上一题接一题地划拉,同时脑袋里盘算着放学去干什么。
李莫成说的没错,各科老师简直是在,只不外郝连不在,那群一起练体育的今天也没到几个。
雨停了,某人的心却在流泪。
“放学吧,走读的同学可以回家了。”
下课铃像救命仙丹一样泛起,某人马上满血复生。
“走了走了,华仔,学校后边街机厅等你。”
“小白你等会儿我!”
于子夏欲言又止,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
最后一次时机又错过了。
刚出校门,舒白突然被人来了招锁喉,吓得她下意识伸出双脚重重跺上去。
“我次奥!”
“岗子?”
“我去!你丫下手够狠的!”
方晓岗疼得跳脚,差点雪上加霜四脚朝天摔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噗,我真不知道是你。”
舒白强抿嘴唇憋笑,吐字都听不清了。
“我踏马都快让你踩成半个残废了!”
方晓岗上脚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憨包模样给舒白和叶梦华整彻底绷不住了。
“嘻嘻嘻!还笑还笑,有没有点良心还?”
“有,有,呵呵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有,我真有,你相信我,呵哈哈哈……”舒白决绝到自扇嘴巴,笑意却仍旧刹不住。
“你!算了算了。”方晓岗招招手,低头扭了扭脚。
“对了岗子,你不说不来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来了?我下午那会儿就想进去来着,结果看门那老头愣是不让我进。”
叶梦华在一旁手捂着嘴,边吐槽边笑。
“就你长这社会人士的样儿,校服也不穿,搁谁谁能让你进啊?”
舒白听见了,又随着乐起来,脸都快笑烂了。
方晓岗自然也能猜到一点,瞟她俩两眼,更无语了。
“哎,岗子,你有事吗?”
方晓岗没好气地扔下两字。
“干吗?”
“没事的话跟我俩去后边街机厅玩两把得了。”
方晓岗双手插兜,抻着脖子望向身后的人潮。“杨正凯他们几个呢?我寻思来打球的呢。”
“别看啦,他们班被留下开会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到底是在等谁,舒白都欠美意思戳破他。
“玩小霸王,去不去?”
“去,走吧。”
“那我去买汽水!”
三人两车穿行在学校后边的小巷,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跬步不离地随着。
临近小卖部,叶梦华把车丢给舒白,自己跑去买汽水。
“喝什么?”
“都行,你看着来吧。”舒白又扭头看方方晓岗,他体现随便都行。
“哎,岗子,两个币,权当适才的事我赔礼,够不够?不够再让你两把。”
“嗬?这么大口气?”方晓岗说着把袖子往上捋了捋。“今天小爷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小霸王!”
话音刚落,一个苹果核便命中了他的后脑勺。
“我靠!危险!有暗器!快卧倒!”
“跟我走!”
杂乱之中,舒白感受自己的手被人一把牵住,顾不上反映,她本能地随着那人跑起来。
而“案发现场”,两辆自行车倒在面前,叶梦华买完汽水回来恰好撞见这戏剧性的一幕。她看看蹲在地上盘后脑勺的方晓岗,又看看舒白被人带走的偏向,一时间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岗子?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那人走了吗?”
“什么人……走,走了。”
“暗器呢?袭击我的暗器呢?”
叶梦华徐徐捡起一个苹果核。“你说的暗器,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