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赐婚圣旨

　　宫中的风浪算是暂时平息了，可镇国公贵寓下并不太平。

　　姬景昱侍卫急遽来报，“主子，京中不知何人传出了关于您和桑二小姐的蜚语。”

　　“他们都是如何说的？”姬景昱完全没将蜚语放在心上，随口问道。

　　他望着床榻上的桑芸婳，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往后他能与婳儿长相厮守，手握重兵的镇国公也会是他登上皇位最坚定的支持者。

　　除了婳儿在被纳入定王府之前与自己欢好这一点可能被人诟病，如今这局面，正是他曾经期待已久的。

　　“城中都传，桑二小姐与您是……”侍卫顿住了，他实在不敢将城中的蜚语说出口啊。

　　“你但说无妨，本王恕你无罪。”

　　“都说桑二小姐与您私相授受，早已抛弃定王妃苟合在一起，如今更是枉顾礼法……”

　　“不必说了。”姬景昱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心中仍升起一团怒火，“你去查出是何人传出蜚语后就将他们灭口吧。”

　　他在外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名声，不能因为区区一场蜚语就毁于一旦。

　　“昱哥哥。”桑芸婳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泪花从她的眼角滑落，带着几分让人怜惜的意味，“婳儿往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无事。”姬景昱一掌握紧了她的小手，笑得温和，“本王已经命你桑芸姝入宫请旨了，一会圣旨便能送到。”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就有小厮前来通传，“王爷、二小姐，圣旨到了，还请你们去正厅接旨。”

　　等他们浓情蜜意相互牵着准备接旨时，那传旨的太监就先含着笑开了口。

　　“杂家还说一会再去定王府给王爷传旨，没想到王爷也在，倒是赶巧了，省得杂家还需多跑一趟。”

　　姬景昱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正欲呵叱，就见太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打开了圣旨，扯着尖锐的嗓音念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兹有镇国公嫡次女秀外慧中，与定王情投意合，已有伉俪之实，特赐为定王侧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在听清圣旨上的内容后，连带着桑忠信、姜氏与一众侍女仆从，满正厅的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再看看姬景昱，他的面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汁，而桑芸婳更是气得涨红了脸，死死地抿着嘴唇才勉强没有失态。

　　那传旨太监可不管这么多，只顾将圣旨往前一递，敦促了起来，“还请王爷、侧妃娘娘接旨，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杂家复命呢。”

　　接旨，接什么旨！

　　心中的怒气已经让姬景昱恨不得现在就将面前的圣旨撕得破坏。

　　他才部署人手去解决这些蜚语，结果一转头，原本还虚无缥缈的蜚语就被一封圣旨坐实。

　　“王爷、娘娘，请吧。”太监再一次的敦促将他从滔天的怒火中拉回了现实。

　　蜚语已被坐实，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想措施挽回他在黎民中的声望。

　　姬景昱攥紧了拳头，上前去接过了那封圣旨，咬牙切齿道：“还请公公替本王向皇兄道声谢，皇兄的赐婚，本王喜不自胜。”

　　为了搪塞他不惜使出这样的手段，还认真是他的好皇兄啊！

　　“杂家必不负王爷重托。”传旨太监笑眯眯地挥了挥拂尘，继续道：“陛下另有条口谕，定王纳侧妃是皇家一大喜事，还望办得风物些，显出皇家威仪。”

　　“皇兄的交接，本王必不会忘。”望着太监远去的背影，姬景昱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

　　与姬怀瑾这笔账，他早晚要算！

　　与他差异的是，桑芸婳气得涨红的小脸却恢复了几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眸光中闪着几分喜悦。

　　父亲早就与她说过，因为先皇赐婚的缘故，有桑芸姝那个冒牌嫡长女在一日，她都得老老实实屈居在定王侧妃上。

　　凭据皇家规制，既为侧妃入府所有仪制便该一切从简，可陛下这口谕，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能有一个风风物光的大婚？

　　一想到这种可能，桑芸婳一颗心就激动得砰砰直跳，她轻快地接过了那封圣旨，欢喜地问出了声，“昱哥哥，你说我们的大婚如何才气风物些？”

　　大婚？

　　这两个字像是一圈魔咒一般紧紧地箍在姬景昱的脑海里，他险些是瞬间就联想到了手中这封坐实蜚语，让他声望受损的圣旨。

　　他板着脸，厉声纠正道：“婳儿，你与本王不是大婚，只是本王以侧妃之礼纳你入府。”

　　“昱哥哥。”桑芸婳所有的欢喜一扫而空，只剩了委屈，“可婳儿是镇国公府嫡女，又与你有了伉俪之实，陛下还下了口谕，难道婳儿就不配有一场风物的大婚吗？”

　　“不，你配。”这话姬景昱蓦地清醒过来，视线与她身后的桑忠信相交，突然绽开一个辉煌光耀的笑容，“本王会给你一场风物的大婚。”

　　姬怀瑾不是想要乘隙毁掉他在黎民中的声望吗？

　　那他就趁这场大婚，让满朝文武官员都看清楚，一向忠于皇权的镇国公已然与他结盟。

　　他本就有一众臣子的支持，如今更是有兵权傍身，那九五之尊之位于他不外是唾手可得。

　　他——才是真正值得那些臣子支持的人！

　　长乐宫。

　　“贵妃娘娘，圣旨已经送去镇国公府了。”正拉着桑芸姝下棋的褚婉华一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圣旨可算是送到了。

　　她为了让桑芸姝在长乐宫不那么无聊，主动提出对弈几局，结果次次都被杀得落花流水，天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啊。

　　内心虽然还在疯狂吐槽，但她也没忘记正事，“桑小姐，圣旨已经送到了，陛下另有几句话托我嘱咐你。”

　　“圣旨将蜚语坐实一事，已遭定王记恨，他必有后手，桑小姐出宫之后还望小心为上。”

　　你出宫这一趟，定王难免将怒气撒到你身上，你只需以王妃的身份主动操办这场纳侧妃的仪式，那定王暂时便不敢动你。”

　　“嗯，我记下了。”桑芸姝应道。

　　“不外有一事要麻烦桑小姐。”褚婉华瞧出了她的疑惑，露出几丝狡黠的笑，“陛下已经传了口谕，希望定王将纳侧妃仪式办得风物些，还望桑小姐多多费心。”

　　姬怀瑾想要的是通过一场违背仪制的纳侧妃仪式来借题发挥，就这点小事，她虽然不在话下。

　　桑芸姝扬起一抹笑意，回道：“请陛下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时候不早了，我送桑小姐出宫吧。”褚婉华站起身，径直就要往外走。

　　“婉华。”桑芸姝赶忙叫住了她，“你不必送我，定王府的马车还在宫门处候着。”

　　谁料褚婉华却满脸严肃了起来，“那不行，宫中随处都有孟太后的爪牙，她要是对你下手又当如何？”

　　“有我在至少她的人手不会轻举妄动。”她大手一挥便部署身边的侍女，“去将我的贵妃轿撵备好，我亲自送桑小姐去宫门。”

　　听她都这般说，一股暖流从桑芸姝心间划过，她不再推辞。

　　“婉华。”她失神地唤出了声。

　　“嗯？”

　　“谢谢你。”她说得无比郑重。

　　两世为人，仅有的这些温暖，全都是面前这位看似高屋建瓴却又细致贴心的褚贵妃带给她的。

　　这让她如何不谢谢？

　　坐在定王府的马车上，累了一天的桑芸姝正眯着眼小憩，可京城中的蜚语似长了脚一般，穿过马车，尽数钻入她的耳中。

　　“这不是定王殿下的马车，瞧这偏向是才进了宫啊。”

　　“这马车里面是定王妃，今日本该是她回门之日，结果满镇国公府都撞见她的妹妹与定王苟合在一起，她这才不得不进宫请旨。”

　　“定王殿下天人之姿，平日行事更是有礼有节，却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枉顾礼法。”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镇国公府是怎么教出了这般掉臂礼义廉耻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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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点点的议论声汇聚成一片，似一阵狂风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桑芸姝睁开眼，唇边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这点惊喜不外是她给那对狗男女的开胃菜而已，更精彩的可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