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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拢慢捻抹复挑

一人

轻拢慢捻抹复挑 墨云南山 8923 2024-04-07 07:03:00

  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灼烁。

  时若徐徐醒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能靠感知。

  屋内很是平静,且都能听见时若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屋外的鸟啼声。

  她背靠着工具,但估摸不清是什么,只觉有些刺人。

  时若轻轻的挪了挪,尽量离后背靠着的工具远点后,才好了多,没适才的那么刺人。

  随后,时若下意识的去挣了挣手,不意却被绑着的。

  很好,又被绑了。时若在心里说道。

  她低头看了看脸上的面纱。

  还好,没被取下。

  但时若也不觉得庆幸,究竟不多时,王逖板总会来的。

  时若在心中一边想着对策,被绑着的双手一边摸索着小匕首。

  得益于今日出门时拿了匕首,一小我私家出门,总要带些尖锐的小玩意儿防身。

  这匕首,便也是最好的选择。

  因被绑着,所以摸索的比力慢,但时若也不敢放慢速度,不知道王逖板多久来,只能在他来之前,给自己松了绑。

  时若手一顿,冰凉的刺感传得手心。

  摸到了。

  时若是把匕首放在袖口里面一点的,幸好那时没有落出来。

  接下来的松绑便也快了,纷歧会儿,时若的双手就疏散开来,身上难免的往前倾了一下。

  脚也绑上的,时若附身去松绑。

  现在,双手双脚都松了绑,时若没有声张,而是在原地坐着,保持适才的样子,绳子装模做样的缠在双脚上,手上也是,只不外掌心内侧握着匕首。

  现在不清楚这是被绑到了哪间屋子里,也不知他府中的构局,不行轻举妄动。

  她静下心来,闭眼休息想着对策,就这样安平静静的等着王逖板。

  “吱噶。”门被推开。

  有人进来了。

  看来是王逖板来了。

  时若睁开眼睛,看着逆着灼烁的人,随着他的行动看去。

  王逖板走进房间,走向那方桌前,点燃了烛苗。

  暖色的烛光照亮了这间小房间,明亮了时若的视野。

  时若环视四周,看清了房间里面的结构。

  一张木质方桌,上面放了一盏灯烛,旁边有些细小的木屑,散布在地面上。后背靠着的是劈好的柴木,想必是那棱角处硌人的紧。

  环看后,时若把视线转到了王逖板身上。

  看到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王逖板看着坐在地上的时若,上下审察了一番,手脚都被绑着。随后对上她的眼睛,淡然,厌恶?

  王逖板有些不明,许是自己看错了。

  他看着时若,笑得猥琐,:“异女人,怎么不点烛呢?”

  随后,装作反映过来,笑脸对她说:“瞧这,怎么把异女人的手脚都给绑上了。”

  随后继续说道:“想来是下人们招待不周,竟这般对异女人?”

  话语中满是对下人的责备。可,看时若时,却是满脸猥意。

  说着,想去伸手去帮她解开,但手却朝胸部摸去。

  时若看见伸过来的手,没有张皇,而是淡声呵止道:“王大人。”

  王逖板闻言,手上的行动一停。

  抬眼看她,与她对视:“怎么了异女人,是身体不舒服吗?”说完,脸上堆着笑:“马上就会舒服的。”

  说的意味深长,眼中的艳色藏也藏不住。

  说罢,想要继续伸手,时若继续开口说道:“王大人是不想要解药了吗?或者说说,”话说一半,时若停顿了下来,看着王逖板。眸色一冷,话锋一转,紧接着说:“王大人色胆包天,连太后的人都敢动?”

  最后这句话,略提高了些声量,带了些威慑力。

  这个时候,既然靠不了自己,只能搬出比他更厉害的人出来,使他停手,究竟贪生怕死之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场艳足而弄丢了自己的性命呢?

  不出时若所料,王逖板身形顿住,眼睛看着时若的那张被面纱遮住的半张脸,依稀可晤面纱下的芙蓉之美。

  王逖板收了脸上的笑,转而有些怔愣,想似在思考时若适才所说的那番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逖板才重新恢复笑脸:“异女人说哪儿的话。”

  说着,收回了伸出的手,站直了身。

  “刚刚是本官失礼,本想与异女人开个玩笑,岂料异女人你却………”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时若,话语中满是冒充的责备。

  像似在说他真想与时若开个玩笑,是时若自己太过于小气。竟把过错都推了过来。

  时若只觉可笑,若不是适才呵止住了他,恐怕现在早已………

  “是吗?”时若的淡眸看着他反问道,语气分辨不出。但尾音像似那种钩子,环围绕绕,连续不停。

  王逖板闻言,脱口说道:“虽然,本官做人坦荡,怎会做那些如此龌龊之事。异女人怎会如此想我?”

  又是在反问,又是再一次把过错推过来。

  做人坦荡,不行龌龊之事?

  真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时若在心中冷笑,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只是面上淡淡回道:“那王大人可真是官中一股清流。”

  王逖板闻言,不知她何意,刚欲作声问道,不意却被一下人的来报打断。

  “大人,门外有人访见。”下人站在屋外,低头报道。

  有人访见?

  王逖板闻言,瞧了眼门外的天色。都如此晚了,是谁来访见?

  他对着下人问道:“可知来访者是何人?”

  “不知,只命奴才前来禀报。”下人回覆道。

  “来访者现在那边?”

  “回大人,在府门外。”

  王逖板听了下人的话,略微思索了起来。

  纷歧会儿,像是想出了什么来,看向地上坐着的时若,又看了看绑在她双手双脚上的麻绳,对着她说道:“异女人方在此处先等本官一会儿,本官去去便来。”说罢,转身离开,路过下人旁边时,对他付托道:“把里面的人给我看好了。”

  下人低声回覆:“是。”

  话落,王逖板这才急遽离去。

  时若看着王逖板略微肥胖的身子,消失在这夜色中,徐徐回过神来。

  来访者?在晚上来访?

  况且适才下人来报的时候说的不是拜或者是求见,而是访。或许来者身份并不简朴。

  时若在心中分析一番后,看向了站在门外的下人。

  心中萌发出一个主意。

  她看着那人,对着那人作声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过来一下,能否帮个忙,帮在下倒一盏茶水,此乃谢谢不尽。”

  时若说完,便去瞧那人的反映。

  下人闻言,抬眼看去。

  想了几秒后,照旧美意的走已往帮她倒了一盏茶水。

  下人倒好茶水后,走到时若面前,将水递去。

  “小兄弟,我这双手都帮着,没法喝,可否喂正下?”说完,双眸浅笑的看向那人,希望他能同意。

  那人对上时若的双眸,傻了一下,没想过会有女子朝他笑,像似迷了心智一般,迷迷糊糊的颔首应下。

  那人刚把河流茶盏递到距离时若嘴唇半尺时,时若立即了脸色,收了适才眼眸中的笑意,恢复了如往常一样,冷眼淡意。

  手心的匕首迅速抵在那人的脖颈前,撞倒了茶盏,碎裂在地上,茶泽顺流而出,形成了一条蔓延曲折的细小河流。

  那人先是一惊,不知眼前的女子为何如此,随后立即想要逃离。

  可时若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她用匕首在那人的脖颈处划了一道口子,没伤其要害。也不算长,但也不算浅,足以威慑住对方。

  鲜血势口而出,衣领沾染上血色,显得格外扎眼。

  时若也是彻底不装了,匕首抵着那人的脖子处,快速站了起来,断裂的麻绳散落一地,总之不是完好的。

  时若站起来同那人的身高差异不大,可以说时若要比他高一毛毛。

  那人看着脖颈处的鲜血,一时也慌了神,忙求着时若不要杀了自己。

  究竟他自己只是给她倒杯茶水,没想到竟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上去,不由得觉得很不值,所以拼命求饶,说自己还想多活,不要杀了他。

  时若原来就只是用来吓吓他的,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他。

  时若看着那人,止住了他的求饶声:“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只需要带我离开,你自会平安无事。”

  那个闻言,忙颔首应下,但颔首的时候幅度也不敢太大,因为脖颈上还抵着一把利刃。

  时若看了一眼那人的伤口,从袖口处拿出一方帕,给他递了已往。

  “先把伤口止住。”时若对他说道。

  那人愣住片刻后,颔首接过,拿着那张方帕轻拭了拭血渍。

  时若见他擦拭的差不多了,血也没有再往外流了。便开口说道:“把方帕揉成一团,塞进嘴里。”

  那人闻言,低头照做。

  重新抬起头时,嘴上已然被方帕塞住了。

  时若看后,抵了抵他的脖颈处,说道:“带路。”

  那人颔首,带着时若离开了这泛着明黄灯色的地方,踏入了暗夜。

  府门前,薙顾和薙棋两人站在那月色之下等着。

  可能这晚上,风欲渐冷,加之他们又没穿多厚的衣服,因而此时难免有些冷意附着在身子上。

  薙棋看着那没有消息的府口,有点哆嗦的声音对他哥开口道:“哥,他怎么还不出来?”

  语气有些不耐烦。

  薙棋在他哥身旁,双手围绕着上下搓了搓膀臂,脚也在地上微小幅度的踩了踩,恰似这般便能取着一些热。

  薙顾闻言,斜眼看了他弟一眼,对他说道:“你在干嘛呢?”

  “取暖啊,待在这都快冷死了。”薙棋回后,又有些带着诉苦的小声道:“真不知道这个时辰来这干嘛,待在房间里面不暖和吗。”究竟他连今晚的计划都给部署好了,谁知被他哥给一打乱,被拽了来,拽来了吹冷风。

  薙棋心中吐槽着,又看了看他哥,怎么一脸没有冷意的样子,一时也奇了怪,他哥难道不冷吗?

  他带着疑惑对他哥开口道:“哥,你冷不冷?”

  回复薙棋的是不咸不淡的两个字:“不冷。”

  薙棋闻言,有些不解。

  这冷风丝丝灌入,寒意砭骨。他哥居然说不冷,难不成是真的感受不到?

  薙棋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哥。

  薙顾感受到了视线,看向薙棋说:“冷不知道多穿点?”

  跟大人训斥小孩一般。

  说到这个,薙棋来了劲,回他哥道:“谁知道你要大晚上的将我拽出来,我衣裳都没来的及加,况说哥你穿了?”

  薙顾闻言,颔首回道:“穿了。”

  薙棋听到从他哥嘴里吐出来的那两字,宛如遭人背弃了一般,脸上的心情瞬间垮塌。

  “不是哥,你穿了?什么时候穿的?你怎么不告诉你这幼小的弟弟啊,我们照旧亲兄弟吗?”

  薙棋对他哥给痛诉道,言语中带了三分埋怨,七分震惊。

  薙顾闻后,不由的笑了笑,似也觉得这般有些滑稽。

  薙顾敛住了笑,咳咳,说道:“忘了”

  忘了?他哥居然说忘了?

  薙棋对他哥更有些火冒;“哥,你真的太令幼弟感应心寒了。”

  薙顾闻言,瞧了瞧他弟的面色,对他道:“别心寒了,到时候给你多发点月钱。”

  薙棋照旧不理他哥,看样子是真的心寒了?

  薙顾笑了笑,说:“两倍。”

  听到此处,薙棋才有了些心情。

  “这可是你说的,两倍。”

  “行,回去给你。”

  “好。想来也是哥事务繁忙,一时忘了提醒我,不能说哥的不是,要怪照旧得怪我自己,怎不知要多穿点衣服。”

  薙棋现在开心了,把适才的那桩感应背弃的事情抛之于脑后,以及还说出适才那番懂事的话语。

  如是不知的,还以为这弟弟这么懂事。

  果真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薙顾难免笑了笑。

  就在这时,府口处有人走了出来。

  薙顾看清了来人,王逖板。

  正是他要找的人。

  王逖板一出府门,便看见了薙顾两弟兄。不为什么,只因他们穿的太过招人眼球,况且照旧在府门前。

  王逖板摆着足了架势,撩了撩衣袍一角,走了已往。

  “你们就是来访见本官的人?”话语中满是不屑。

  早知就命人将他给打发走的,两个毛小子还想见我。

  王逖板上下审察着面前的两人。

  两人身形高挑,都略些壮了点,一个面容硬朗,另一个面容英气,但也是令人一下子便于记着。

  薙顾任他审察,绝不避忌的直视着他。

  “王大人,初来乍到,还请您多多指教。”薙顾对王逖板说道。

  王逖板闻言,有些疑惑。什么初来乍到?多多指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在脑海中迅速浏览了一遍,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

  刚欲开口说道,便听见薙顾继续道:“在下新任蓟州县令,薙顾。”

  话毕,浅行了一礼。

  王逖板闻言,眸色一震,随后卸下那副不屑的神色,忙堆起笑来:“原来是薙县令,在下有失远迎,望薙县令见谅。”

  谄媚至极。

  一旁的薙棋看见他的无缝变脸,觉得有些可笑。

  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王逖板听闻笑声,闻声看去。

  对薙棋开口问到:“不知这位令郎是…?”

  王逖板也摸禁绝这人是谁,带着询问的语气。

  薙棋看着王逖板,止了笑,回道:“在下随长兄前来,名薙棋,见过王大人。”

  说罢,薙棋行了一礼。

  王逖板恍然:“原来是薙县令的胞弟啊,幸会幸会。”

  接着说道:“这外面也冷,不如二位进屋坐坐,暖暖身子。”

  尽力讨好,似乎忘了被关在那间小屋里的时若。

  时若追随那人走出房间后,便又一直走,途中还难免会遇到一些下人。

  得亏将那人的嘴巴给堵上。

  时若抵着他的脖子,略微压着他走,以防他反抗。

  经过游廊时,时若听见了一阵攀谈声。

  听起来是王逖板在说话,旁边另有人赞同着,听起来是一个年轻男子。

  她在心中疑惑,回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拉着那人便躲到了一处暗角。

  时若穿的是暗衣,可以说是和暗色融为一体,那人同样。

  “别作声。”时若低声警告他。

  那人被塞着嘴巴,只能颔首,示意自己不会作声的。

  王逖板一行人转了个角去,没发现时若他们。

  等王逖板一行人走到游廊尽头,将要拐角时,时若才堪堪走出黑暗。

  快速压拉着那人离开了游廊。

  薙棋闲来无事,跟在他哥身边,听着他哥与那变脸大师有来有往的谈话,觉得无趣至极,只能自己找些乐子,随意瞧瞧看。

  但夜色中也没有什么悦目的,正当薙棋要收回目光时,余光瞥见一快速掠过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停住了脚步,目光去寻那黑影。

  恐是停的时间过于长了些,与他哥和王逖板拉开了些距离。

  薙顾感应身旁没了那胡蹦乱跳的人儿,侧身往后看去,只见薙棋站在原地,不知在干什么。

  王逖板也随着停下,顺着薙顾的视线看去。

  “干什么,还不知跟上。”薙顾看着薙棋说道。

  薙棋被他哥一声喊回了神,转身对他哥说道:“哥,我想去行便一下。”

  薙顾闻言,还不等开口,就见薙棋跑开了。只留下背影。

  薙顾也欠好再多什么,转头对王逖板带了些许歉意的道:“内弟年纪尚幼,望王大人见谅。”

  王逖板堆起笑,很是善解人意道:“无妨无妨,人有三急嘛。”

  薙顾礼貌笑笑回应。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接着刚刚被中断的话题。

  薙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追上了那道身影,不知那身影怎会跑的如此之快。最终在一面白墙前停住。

  他躲于假山旁。静静的视察那两道人影。

  时若并没有发现有人跟上,她停在白墙前,匕首还架在那人脖子上。

  对那人说道:“你确定从这里可以出去?”

  那下人颔首,眼中有些泪光。

  时若见此,扯下了塞在他嘴里的方帕。

  那人被扯下方帕,大口呼吸着。

  随后回道:“女人,奴才确定是这儿。那被草丛盖住的有一狗洞,不大不小,恰好可容一人进出。只怕是要委屈些女人了。”

  女人?蹲在假山后的薙棋有些惊讶,同时也觉得有些乐子。

  女人出逃?王逖板这人竟然金屋藏娇,玩的真有乐趣。

  时若没那么多考究,横竖能逃出去就行。

  “我怎知你是否是在诈我?”时若对他道。

  “倘若女人不信,奴才这便去拨开于女人瞧瞧看。”

  “不用。你走吧。”时若看了一眼那被草丛挡着的狗洞,随后收了匕首,对他说道。

  时若给他一些药,又给了他一半袋银子。

  “刚刚是在下的过错,伤了你,多有失礼,这些是在下的歉意。望收下。”时若递出工具,对他说道。

  时若不是乱伤人的,不到情急之下,是不会的。若于她毫无关连之人,她不会伤一分一毫,就算伤了,也会给于歉意和赔礼,无论对方是何身份。但若是与她有仇之人,她会绝不留情,狠情狠毒。

  那下人看着递来的工具,不知该不应接着,他没想过会生长到如此。

  他想,这女人没杀了自己就不错了,反来还赔礼于我这等下人。

  他有些不敢接。

  时若见他犹犹豫豫,但又怕那位身份不简的人走了,王逖板找来。所以时若直接塞在了他手中。

  “收下吧,今日多谢。”时若说完,转身离开,朝狗洞偏向去。

  薙棋稍探出头来,瞧着这副场景。

  时若身后传来一声:“女人,奴才气同您一同离开吗?”

  时若闻言,有些愣住。

  转身看去,看见站在月色之下的人。

  开口说道:“为何?”

  那个苦涩的笑了一声:“您说,您这样离开了,我回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时若闻言,恍然过来。

  今黄昏的一幕还在脑海中,王逖板那不惜人命的模样。

  若自己走了,怕是他也会生不如死,如此看来,是自己的过错。

  “那便一同吧。”时若也来不及多问其中的缘由,怕到时候被其它下人发现。

  那人得了时若的同意,露出笑来,随着她一起。

  薙棋看着这一幕,心中难免想着,这怎么跟自己料想的有所差异呢?但随后转疑为乐,不外,这倒是更有趣了些。

  不知那女子是何等人,竟连下人也一同拐去。

  两人钻出了狗洞,离开了这“贵”府。

  又向前行了一段距离,直到身后的“贵”府越来越远,时若才停了下来。

  转身看着后面随着的人。

  现在应该是晚后了,街道上都没有人,只有稀稀的烛光。

  “你现在已经自由了,为何还要随着我?”时若对他说道。

  “对了,你的卖身契呢?”

  若是没有卖身契,他也终是那贵寓的人,被发现了,抓回去会更惨。

  “在身上。”说着,忙去搜身。

  时若闻言,有些惊讶:“你早有准备?”

  那人闻言,停下手中的行动,回覆:“嗯,原来今天晚上就要逃走的,不意却被遇到了这事,还以为今晚上逃不了了,没想到女人您也要跑,爽性也就一路了。”

  “所以说,那狗洞是你凿的?”

  那人没说话,只是点了颔首。

  “有勇谋。”时若对他道。

  接着说道:“那你自己找一地方烧了它吧。各自安好。”说罢,没在看那人一眼。刚欲转身离开,被那人叫住:“女人,奴才气否同您一起,愿伴您左右,一生忠心于您。”

  时若闻言,看向他,不动声色的审察了一番。

  身形不高,长相看不清,不知这人身世,来历和人品,时若也不敢轻易允许。

  刚想拒绝,那人就开始自报家门:“奴才名落霜,年十六,家是鞍州抚顺人,近月逃荒来的,家中原有五口人,现在只剩下奴才一人。初来了蓟州,人生地不熟的,就被人拐入这王府。”

  时若听后,回道:“那为何要逃?”

  “自是不想做这奴才,想当一平民黎民。”

  时若听后,觉得些许奇怪:“那为何要跟我?”

  “因为您善良。”那人老实的回覆。

  善良?

  “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善良的?”时若觉得有些可笑。

  “不为什么,直觉。”

  从她对人的彬彬有礼,岂论自己是不是下人,她都致谢,致歉。从微小的细节中足以看出,眼前的这位女人,是一个好人。

  “直觉?一个说要做平民黎民的人,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去服侍人。”时若说完,探究的看向他。

  究竟这人适才说想要做一个平民黎民时,那语气是坚定的,恰似不甘做奴。

  “人的决定是会变的,就像那花一般,说是要开到四月,可这期间,还不是会有飘落的,只是不知是何时,不知是何因,它也会改变干枯的时间。”

  说完这一番话,周围变得寂静起来。两人对立,微风掠面,吹起衣裙一角。他俩在这空旷无声的街道上显得尤为突兀。

  无声的对视。

  良久,时若开口,街道上有了淡淡声响:“读过书?”

  “少时读过启蒙书,后上过书院。”落霜回道。

  时若听后,再看向这人:“落霜,是个好名字。”

  随后,转身离开。

  落霜以为时若不收他,也就没随着,呆愣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该去那边。

  离乡之愁,无家之安。

  时若走出一段距离,转头看他道:“不跟上?在这儿吹冷风?”

  是对着落霜说的。

  落霜闻言,看着时若,眼中亮起了碎光,忙颔首允许,恰似有了落身之处一般。飞跑到时若跟旁。

  两人并肩离去,只听的见渐远的脚步声。

  薙棋坐于墙檐上,一只腿弯曲着,手撑着下巴,悠悠哉哉的看完了这场乐子。

  等他们都看不到身影后,薙棋打了个睡呼,慢悠悠的轻身下檐。

  顺手将适才两人钻出的狗洞给掩盖上。薙棋看着那狗洞,笑了笑,有创意,希望下次别被人发现了哦。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适才那女子的模样,可惜戴着面纱,瞧得不真切,只知那双眸眼很是淡然疏离。

  二人离喜玥府越发近时,时若摘下了面纱,露出了真容。

  落霜看见,愣了一瞬。

  原没想到这位女人如此之美,恍如仙女下凡,桃粉凝脂。

  时若感受一道目光,侧头看去,只见落霜盯着自己愣神。

  时若不觉有些触眉。

  落霜回过神,慌忙低头道:“奴才不是有意的,望女人不要怪罪。”

  “以后跟了我,就不必再自称奴才,唤阿落即可。”

  “是,阿落记着。”

  两人来到跟府门前,侍卫立于两旁,看见时若,眼中闪着光,反映过来,连忙请进。

  时若看着眼前的两人,好生眼生,再者说,以往这个时辰,府门口是没有人的,今日是怎么?

  “你们是?”时若问道。

  “回时女人,我们是安令郎安放在这的。”

  “那他人呢?”

  “不知,只告诉我们有您的消息就立马回报给他。”

  “你们怎么回报?”

  “信鸽。”那侍卫道。

  “那劳烦你了。”时若对侍卫道。

  “不劳烦,乃是天职之事。女人先进去吧,这晚风渐冷。”

  时若朝他谢意的点了颔首,进了府中,落霜随着进去。

  安馥观收到下属的来信后,便急急遽的回来了,到府前,那侍卫向前禀报。

  “主公,时女人进了府,现在怕已经歇息了。”

  安馥观听着,脚步也没停,急遽的嗯了一声后,便快步走去。

  只留一阵残风。

  安馥观走着都有些不稳,心中是忐忑的,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要不是一信鸽的到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是怎样。

  他来到时若房前,整理好情绪后,才轻敲了门。

  “时若,你在里面吗?”安馥观开口说道,可能连他也察觉不到自己声音似乎有些抖。

  屋内亮着烛灯,纤影走来。

  打开了房门。

  露出了时若那张脸,随后是她整小我私家。

  时若打开房门,就见安馥站在门外,衣服有些乱了,几根不听话的墨发贴上了颈脖。他看上去急促而又后怕。

  安馥观在看到时若出来时,才感受到身子有了些温度,才知晚风正在吹着,才觉这是真实的。

  安馥观在看到时若平安无事,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眼眶有些红润。

  那张一次次在泛起在脑海中的娇容,熟悉的身影,与现在的烛光照映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他怕,他很怕。

  他怕他的玉儿找不到了,他怕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恰似看见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敢有一丝简直定。

  他的玉儿,现在正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安馥观伸出略微轻颤的手来,轻拉过时若,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手抚在时若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在怀中,头埋在她的颈窝,鼻尖和发丝都若有若无的触碰到时若,有些酥痒。

  时若被拥入安馥观的怀中,才觉察他的身子有些抖,追念起适才拉自己的手,宽厚有力,但也是轻轻的,细想还带了些哆嗦。

  时若感应颈窝一凉,像似有什么冰凉的工具流了进来。

  反映过来,安馥观在无声的哭咽。

  “安馥观,安馥观。”时若喊着她,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奈何这人察觉时若要退离自己,收了力道,抱着更紧了些。

  “能让我抱一会儿吗?”安馥观带了些鼻音作声道。

  听起来略带了些恳求。

  时若闻言,慢慢的不再挣扎的想脱离,而是停了下来,任由他这样抱着。

  过了许久,时若被冷风吹的打了一哆嗦。

  安馥视察觉时若的身子在哆嗦,缓慢的放开了她,似另有些不舍。

  但照旧对时若说道:“快进去早些歇息,这屋外冷。”

  时若去瞧他脸上的心情,恰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不外眼周的微红证明了适才的一切。

  “安馥观,你真没事?”时若对他说道。

  “有事。”安馥寓目着时若回道

  时若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但也顺着继续问下:“怎么了?”

  “我以为我的玉丢了。”

  “嗯?玉?是什么玉?”时若有些疑惑,他玉丢了,跑来我这干嘛,还哭了。

  “没什么,现在她回来了。”安馥寓目着眼前的少女回道。

  “哦,是吗,那便恭喜你啊,找回来了。那也早些休息吧,今日也够晚了。”时若对他说道。

  时若朝他露出笑来。

  安馥寓目着眼前的人儿,笑靥如花。

  还好,还好……

  安馥观不停在心中念喃道。

  时若已然退入门内,正欲关门,看见安馥观还在眼前站着,作声道:“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好,你早些睡。”说完,增补了一句:“晚安。”

  “嗯,你也是。”

  话毕,房门关上,将二人阻遏开来。

  安馥观没有离开,而是等到屋内的烛光熄灭,直到天边的霞光吞吐,才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那段时间他在想着什么,只是静默着,看着那屋子,透过木糊窗看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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