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贵在有脸
五房挡路挑衅的事怎么瞒得过琅瑰郡主。
寒江一进门就把这件事借机告诉了琅瑰郡主身份的梅袖，琅瑰郡主也就知道了。
琅瑰郡主爽性下令让五房的车马最后，其他客人先进府入席。
康国公府现在住着崔国公代表的嫡长房一脉和被柏夫人收养的二房，其他庶出的早在琅瑰郡主和崔国公被圣上赐婚后便自觉分居别居。
老国公薄待妻室久了，那些庶出的除了老三，多几几何对崔国公这个长兄也势利眼过。
说白了就是怕被抨击。
这几年崔家长房青云直上，又有靖阳王府这门极其有力的姻亲，其他几房早就不敢叫板。
再加上崔国公真的会拉拔一把示好伏低的庶弟，他们为了身家前程，也开始谄媚投合起开，比鹌鹑还乖。
除了五房。
五房的生母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让崔国红吃了亏的花魁。
她照旧让柏夫人丧女的罪魁罪魁。
虽然崔国公厥后让人勒死了她，但五房和长房的账绝不会就那么平了。
偏偏崔老五走运，娶了巨贾的嫡女，带他从了商，这几年腰包鼓了腰板直了，有时也会呛崔国公几声。
两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琅瑰郡主哪怕下帖也是随意，五房也少来。
今朝眼巴巴地来，琅瑰郡主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来者不善，甚至那几个小辈还可能来看热闹的。
在他们看来，崔智光原来可以当雍王妃，乃至未来的太子妃，可厥后居然只能嫁一个落魄侯府的庸才。
琅瑰郡主只觉得可笑。
她女儿就算嫁给了田舍汉，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靖阳王府的外孙女，轮获得一介歹毒妓子所出的蠢货和他的蠢货一家瞧不起？
还敢拦路？借着康国公府的名义仗势欺人？
最烦不知好歹的人，吹风去吧！
她笑眯眯地看着君姑拉着女儿叙话投食，直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君姑，今日外头开智光的归宁宴呢，您要去坐镇坐镇吗？”
柏夫人却面露胆怯：“娇娇儿的归宁宴？”
琅瑰郡主握住柏夫人的手：“是呀，娇娇儿出嫁归宁，按老例要请来相熟人家来热闹热闹，正好您的手帕交徐老夫人和齐老夫人也来了，去见见？”
柏夫人欢喜颔首：“也好。我去一趟，总要热闹热闹的。”
琅瑰郡主一使眼色，崔智光就扶起柏夫人，哄着祖母去席面上。
宁邦彦虽然跟上去了。
琅瑰郡主对好大儿展颜：“阿母记得，你以前打过五房家的倒霉孩子。”
崔曜闻弦知雅意：“……阿母，是不是五房给妹妹气受了？”
他小时候揍五房的倒霉孩子，就是因为他们欺负小小的崔智光不爱说话，挑唆他们家手足不睦。
“差不多吧……拦住令郎！”
琅瑰郡主太了解自家好大儿，随着崔曜的小厮立刻拦住怒气冲冲的崔曜。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妹妹的归宁宴，横竖我能收拾，你别闹得各人都知道了，多没面子。”
崔曜笑了：“儿子知道了。”
……
“你们什么意思？我祖父可是老国公！你们这群刁奴，安敢挡我们！”
红衣少女终于被激怒，掉臂母亲的劝阻，下车指着康国公府的下人一通乱骂：“你们这群贱皮子！我们到底是崔家血脉，大伯母就算是郡主，也是崔家的宗妇，怎么能以势压人呢！”
崔家的下人皮笑肉不笑：“女郎勿怪。郡主说，五郎主家的车太大了，总欠好为了五郎主家，其他客人进不了的。”
“那你说怎么办！”
崔柔要吃人了。
崔智光那个贱人她惹不起，难道她还要给一个下人赔笑脸吗？
“等啊。”
下人从始至终敬着笑着：“五郎主究竟姓崔。”
否则预计连等的资格都没有。
暴脾气的崔旻再度炸了：“你还知道我们姓崔！是不是崔智光！她抨击我们！亏得我阿父阿母恻隐她所嫁非人，给她准备了好工具，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下人的脸冷下去了：“郎君，德庆侯府再怎么说也是开国祖帝赐爵，我们姑爷是德庆侯世子，也是主君女君颔首了，怙恃之命，媒妁之言，才三书六礼，以宗妇正礼迎我们女令郎入门的。五郎主家好教养，一个未出嫁的女娘，敢编排堂姊妹的婚姻大事？”
“长兄家的奴仆，果真各个口齿伶俐。”
崔五郎主也下车，冷脸背手：“我究竟是做叔父的，给自己的侄女贺礼，就算路上有龃龉，一家人怎么能如此盘算？”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亲小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给你递帖子都是我们女君主君委屈了！
但面上他照旧打太极：“您这话涉及女令郎清誉，小人不敢接。五郎主，您还知道您是女令郎的叔父，主君的手足兄弟呢。”
周围人看崔五一家马上眼神差池了。
今天你来吃你侄女的归宁宴，还敢这么泼你家侄女脏水？
有些人家原来听说那是崔国公的弟弟，也想去结交甚至探听联姻之意，厥后一听排行第五，儿子女儿又口出恶言，纷纷歇了心思。
嫡庶倒是不碍事，就是……
这崔老五，国都里谁不知道他有个因为谋害主母被白绫勒死的青楼生母，明明也是世家令郎，也好好地念书，但为了钱财弃文从商，之后每次和崔国公来往都在找麻烦。
更有信息活泛的，更是把他们以康国公府自居，挡人车马的事说了，末尾还神神秘秘地补上一句：“你知道他拦的是谁吗？就是回门归宁的崔国公女令郎！”
“噗嗤。”
似乎有人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
最终笑声连成汪洋，淹没了崔五一家。
崔柔在家里被宠惯了，被气得泪花转旋：“你们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