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一时难以接受。
与国公府小公爷从小定下婚约,长大后却一心想着宁王,那她把谢以清放在什么位置,又把国公府放哪里。
虽说宁王职位确实高于谢国公,但是她这么做无疑是拿着宁王打谢以清的脸,更是打国公府的脸。
可仔细想来,丞相府也从未提起过此事,纵然阻拦自己嫁给宁王也从未曾以此来作为理由,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怕说以后她去国公府大闹一场把婚退了?
照旧说,其实自己并没有婚约,但是因为自己重生了,许多事情也就发生了改变?
如此想来倒是合理了不少,究竟母亲病倒,父亲被召入宫去,原本并不是同一时候发生的事。
越想越乱。
她只能无奈解释:“你放心好了。”
李相宜认真看着眼前的谢以清说:“我不喜欢宁王,以后也更不会吵嚷着要嫁给宁王。”
她看了看一旁的母亲,又转头对着谢以清坚定的说:“如今局面与我想的大纷歧样,我只觉得,未来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必须万事小心才气勉强求全。”
能听到这番话是谢以清没想到的。
这话竟从全京城都知道的那位丞相府里不谙世事的嫡女李相宜嘴里讲出,他更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她与从前似乎是差异了。
“今晚多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谢以清愣了一下,心上如同被撞的钟声那般有什么在回荡着。但他面色依然如常回应:“你今晚真是与从前大纷歧样。不外灼烁白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李相宜听着他话,认真颔首。
“如今京城幻化莫测,好几个世家私下并不老实天职,如今天子已过中年,几位皇子也开始崭露锋芒。”
谢以清的话点到为止,但是李相宜知道他的意思。
“如今谁人不说一句大炎国繁荣盛世,天下太平。可真的太平与否,人人都心知肚明。可谁又敢说一句,世家如今看似强盛,实则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有衰退的迹象。
各人私底下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维持世家,人脉错落庞大,世家与世家更是利益相连。”
李相宜被这些内容深深吸引着,谢以清所说的,正是她所需要知道的,如今的桩桩件件都讲明着不行再吃上一世的老本,只能尽可能快的摸清京城庞大的局势。
他也压低声音,温柔对李相宜耐心解释:“今晚丞相府所发生的一切,看似突然,可我更认为是早有预谋。”
看着圆桌上的杯子,他顺手拿起为自己倒了一壶,抬头饮尽,也顺势坐下来,面对着李相宜,把小壶递给她。
接过小壶,李相宜又问:“这话又怎么说,事发太突然,我头痛的厉害,真想不到今夜一环接着一环,整个丞相府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
“我根原来不及细想。更是没有能力去挽救什么,这种感受真的很无力,同样也很痛苦。”
看着眼前降低自责的人,谢以清慰藉道:“既然事情已经已经发生了,能做的便只有见招拆超,以及未来的日子不停逼自己生长起来,万万不行松懈了。”
李相宜点颔首。
眼前的人如此灵巧模样,他轻声细语:“所有人都知晓你性子单纯,那你不若先莫要崭露锋芒,一切如常便好,默默地从背后推波助澜,看清京城局势,寻找你想知道的一切,撑起整个丞相府。”
她听见这番话,猛然追念起上一世,她在嫁给宁王后,宁王曾不停告诉她:她是整个宁王府的脸面,只有她活的耀眼瞩目,才气得帝后二人重视,京城世家才愿意与宁王府交好。
只有耀眼瞩目……
李相宜像是反映过来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是啊,只有她宁王妃耀眼瞩目,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会放在她身上,各人对宁王的关注自然会少些,他便可以私下做许多事情,包罗她所不知道的许多。
她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形形色色的工具吸引,只追外貌皮毛,哪里又能静下心来细想。
宁王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计划进他的一切里,可能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只是个送上门又单纯好骗还很有利用价值的自制女娘。
是个能带着整个丞相府,助力他谋反登上那个位置的垫脚石而已。
李相宜想到这里满是心痛,脸色并欠悦目,心像是被什么刺了无数次一般痛苦,让她险些喘不外气。
看着李相宜脸色欠好,谢以清以为他话说的有些重了,随后又带着些许歉意和担忧,说:“歉仄,今日原来不应说这么多,你心性单纯善良,这些话确实对你有些残忍,但你要明白,如果你不这么做……”
“不,你要说下去!”李相宜打断她的话,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若照旧像原来那般,那才是无药可救,我也并非那般善良之人。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忍气吞声,那即是窝囊废。
我一介女流之辈,更是要做出一番来,让天下人睁眼看看,丞相府依旧是那个丞相府,谁也欺负不得!”
谢以清笑了。
李相宜不解反问:“你笑什么?你可是不信我说的?”
他说:“我信。现在的你如同小时候那般,有股不平输的劲儿,我记得那会儿你握着半大点的拳头与我讲,你不要依附任何人,你要靠自己替你所在意的人长脸。”
眼前男子容貌极佳,现在笑起来温润如玉,整小我私家清风霁月,他独占的音色诉说着二人小时候的事,这让李相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低下头,突然不敢看他。
虽说上一世早已嫁为人妇,大巨细小里外操办许多宴会,也算阅人无数,可细想来,确实无一人像他这般差异。
怪事,怪事。
谢以清看着她的反映,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唇角。见外面天色亮起,他才徐徐开口:“现在天已经亮了,你计划如何?”
天亮了吗?
李相宜看着外面,现在似乎有一种诱人的宁静感,她好想什么都不管掉臂,其实她并不想再经历任何风浪了,只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可是她知道不能,身为丞相府嫡女,又是丞相府独女,更是要背负起整个丞相府。
她日后必须时刻绷着,见招拆超,她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报仇,她要护住丞相府,她要实现她想要的。
李相宜一字一句开口:“先把屋里的老鼠清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