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灵犀九针
柳凡辰闻听震惊不已，心中怒火渐生。转头紧盯着秋若水，一字一句的道：“你说说看，我如何心浮气躁。”
秋若水神色稳定，淡淡的道：“你平时一呼一吸间一分钟二十次，可你现在是一分钟二十四次。再有你现在的气息比平时粗重，这个从你面色中就能看出来。你擦拭银针的手法，虽然轻松熟练，可你的手指在轻微哆嗦。十二经脉如果针刺恰当，能决生死，处百病，调虚实。而你在这种心浮气躁的情况下行针，你认为切合一位高明的医生吗？”
柳凡辰行医几十年，敢劈面指责他的，秋若水是第一人。心中怒气上涌，厉声道：“你乱说什么，我行医治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有错误。”
秋若水不为所动，面色依然如故。不急不缓的道：“你现在针刺治疗的手法，再加上汤药的辅助功效，多长时间能让老爷子恢复正常。”
柳凡辰神色一怔，从老爷子中风失语，全身瘫痪开始，到现在已十多天。自己一直在针灸和汤药治疗，可功效甚是缓慢，只手指微微能动。按以往的经验，再加上老爷子的身体素质，恢复正常怎么也得仨月到半年。还纷歧定能恢复到病前的身体状况。沉思了一下，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秋若水浅浅一笑，神色越发淡然。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果我说一次针灸就能让老爷子站起来，三次行针，七天汤药。就能让老爷子恢复正常，你信吗？”圣洁的双眸中带着自信的光线，另有一丝戏虐的看着柳凡辰。
柳凡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心情不停的变化。震惊，怀疑，恼怒，气愤。用手指着秋若水颤声道：“你说什么？一次就能站起来。”手指微微发抖，话语更是有些变声。
“一次就能站起来，怎么样？”秋若水说得越发淡然。
“不行能，我不相信。”柳凡辰双目圆睁，满脸的震怒另有不行思议。
夏东阳看着两人的言语交锋，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声色俱厉。以往的秋若水都是一副虚怀若谷，与世无争的性格。今天却这样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其中必有深意。想想一向沉稳的大舅，让若水逼得惊慌失态，心里不觉有些可笑。
“如果我能做到呢？”秋若水又追问了一句。
柳凡辰行医几十年，这样惊人的效果，连听都没听说过，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已经颠覆了他对中医的认知。
心下震怒，高声道：“你如果七天能让老爷子恢复正常，我把柳医堂拱手送给你。终其一生不再行医，如果你做不到又如何？”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秋若水，他不明白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她想干什么，他头脑已乱成一团，也理解不了。
“我如果做不到，终其一生，为柳医堂打工，照旧义务的，如何？”
秋若水平淡如水的目光，微微扫了一眼夏东阳，眼中似有不忍之色。夏东阳给了她一个信任的眼神。当她转头看向柳凡辰时，双眸中又是一片平淡。
“好，好，好，我允许你，那我就拭目以待。”连说三个好字，柳凡辰牙关紧咬，面色红赤。
秋若水思索了一下道：“另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相告。老爷子救治病人的全历程，你应该全程在场，你把详细的情况都告诉我。救治失败的那一次尤其重要，你坐下来详细和我说说。”秋若水神色间有些凝重。
柳凡辰一怔，从震怒中缓和下来，脸色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秋若水。不知她此举何意，不外既然她提出来了，他也只能如实相告。究竟老爷子给患者治疗这种稀有病例，对他的行医经验和实际操作都大有提升，印象也尤为深刻。
只是让他和一个小辈述说，极不情愿。冷着脸和秋若水来到桌前坐下，硬着头皮重新至尾的把老爷子治病的历程讲述了一遍。
他行医多年，不管是自己经历过，照旧别人的经历，他都不会忘记。包罗施针的手法，病人的神色，心态变化，都告诉了秋若水。可对于秋若水的允许，心中照旧一百个不相信。
秋若水至始至终都在听，很少插话。只是在治疗失败，病人双腿无法转动的时候，问了一下施针的部位，病人的反映，和后续治疗而无法恢复的情况。她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她内心想法。
话已出口，让柳凡辰也无可奈何。只能是放手让秋若水医治，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已无法改变。如果她的医术不行，真要威胁到老爷子生命的时候，那他就不得不脱手阻止。
秋若水站在床边，转身看了夏东阳一眼。夏东阳会意，治疗的时候，病人需要配合才气到达效果。
他来到床边拉着外公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外公为了您的身体能尽快恢复，让我的朋友一会给您行针，您要是相信我，一会治疗的时候尽力配合她就行。”
其实适才几人的对话，老爷子已经听个或许。他虽然不知道秋若水的医术如何，可是在言语交锋中，儿子那气急松弛和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已高下立判。看着外孙那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坚贞和自信。
他手指轻轻的触碰一下外孙的手，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外公相信你。”虽然脸部有些僵硬，却照旧露出了一个信任的笑容。
拍了拍外公的手，夏东阳站起身来，给秋若水留出了行针的空间。他来到沈梦蝶身前坐在她的旁边，拉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握在双手之中。沈梦蝶的漂亮，照旧让他微微有些感动。
他和秋若水的眼神交流，那种心灵感应。对于冰雪聪慧的沈梦蝶来说，不行能看不出来。可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满，有的只是对自己柔情的目光。
对于夏东阳的愧疚之色，沈梦蝶嫣然一笑，握紧了夏东阳的双手。艳丽绝伦的脸上，明媚如花，让夏东阳感受到她的善解人意。
站在床边的秋若水给老爷子把过两手脉后。在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种种金针骨针，慢慢擦拭消毒。脸上的神情恬淡自然，看着有些疑惑的注视着她的老爷子，微微一笑。
然后平神静气，意念内守。右手捻起九枚纤细金针，也叫毫针，是用来抚育真气，疏通经络。
秋若水双眸中一片清明，右手的金针快速脱手，在左手的辅助下，将九枚金针依次快速的刺入右腿足厥阴经脉穴位中。然后又是九针齐出，快速刺入左腿的厥阴经脉穴位中。
然后依次在腿部九针上捻，转，再配合疾，徐，开，合的手法。将真气渡入金针下的经脉之中。最后在金针上弹了一下，金针在慢慢哆嗦，几分钟后才停了下来。
然后再一次施针，重新上的百会，风府，风池，颊车，迎香一路得手上的肩贞，曲池，手三里，合谷。再到胸腹的膻中，气海，中极，关元诸穴。一路行针下来，将十二经脉正面全部行针一遍。施针时全神贯注，精神专一。行云流水般的针法娴熟自然。
夏东阳和沈梦蝶屏气凝神，看的有些眼花缭乱。柳凡辰则是震惊不已，最高明的医生能体察到病人体内气机运行的纪律，在使用差异手法进针出针时，不能有毫发差失，才气灵活运用补泻之法来和谐虚实，扶正祛邪，疏通经络。
他从秋若水的手法中，感受到了她针法的博大精深，另有以气御针的行针针法。而且行针手法和本门传下来的针法有几分相似之处，却比本门的针法越发繁复深奥。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祖上失传已久的针法灵犀九针。他没有见过这种针法，只是在家族的文籍中纪录有这种灵犀九针针法，可以起沉荷，疗绝症。到十七代传人柳红堂的突然失踪，灵犀九针彻底失传，子女传人也只是明白灵犀九针针法的皮毛而已。
在医馆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现在一见之下，想起祖上的这套针法。也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尤其她还能以气御针来施展灵犀九针。更是让他心中惊骇激动，他不相信会在一个二十多岁女孩身上泛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中医生长到现在，能用灵犀九针针法，辅以以气御针的手法。可谓绝无仅有。柳凡辰行医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让他真正见识到。那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真的能起沉荷，疗绝症。
秋若水的脸上有些苍白，渗出细密的汗珠。淡淡的身体异香，慢慢的浓郁起来，在房间内散发。运用以气御针施展灵犀九针针法，最是消耗内力。现在天她要疏通病人的全身经络，这是她第一次医治这么重的病人，她必须全力施为。
二十年来，她闭上眼睛都能施展出灵犀九针针法刺穴。可是现在她照旧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差错。一个小时后，老爷子整个前面才施针完毕。
秋若水慢慢坐在床边的小凳上闭目调息。整个施针历程，没有人敢打扰，只是屏息寓目。夏东阳知道，这一个小时下来，最少要消耗秋若水三分之一真气。连忙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正在闭目养神的秋若水。
秋若水睁开双眼，勉强笑了一下，接过水杯慢慢喝干，然后把水杯递给夏东阳。轻声道：“把老爷子扶坐起来，最好是盘膝而坐，你和梦蝶在床前扶好他，我要在他背后行针。”
夏东阳看着秋若水渗出汗水苍白的脸，心中微痛，有些心疼的道：“休息一下再开始吧。”
秋若水摇了摇头道：“这种病症需要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开始吧，我没事。”
夏东阳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再说话。他需要的是配合好她，把这件事圆满完成。老爷子的身体和脸上也是一层汗水，而且散发出异味，那是行针历程中排泄出来的污物。夏东阳用毛巾轻轻的替老爷子搽拭洁净。和沈梦蝶两人将老爷子扶了起来，头冲着床外，摆好姿势，盘膝坐好。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床头扶着老爷子，秋若水脱鞋上床，也是盘膝坐在老爷子身后。
夏东阳一手握着老爷子的手，一手扶着胳臂。贴近耳边轻声对老爷子说道：“外公您坚持一会，您的病很快就会恢复的。”
柳万北微微颔首，而脸上却是满脸的不行思议。他和柳凡辰心里有一个配合想法，那就是秋若水施展的针法，肯定是他们祖上失传的灵犀九针针法。柳万北神志很清楚，秋若水给他施针的手法，他有些熟悉。却比他们这一门的针法，要深奥精妙太多。
当以内力渡到金针进入体内时，真气所到之处，让他感受到有一股热气在经脉中徐徐流动，瘀滞的地方也在慢慢舒通。那是他万万想不到，也做不到的。
试问外界中能有几人会以气御针，还会施展灵犀九针针法。两样结合在一起，才气到达针法的最高境界。这也是秋若水给他行针历程中，让他顿悟到的。
柳万北握着夏东阳的手已经能微微用力，让夏东阳惊喜不已。柳凡辰刚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走到床头，看着老爷子不停变化的心情。
一字一句隧道：“灵犀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