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临危脱手
老爷子断断续续的叙说着女儿的事，夏东阳附耳倾听，不时的回复两句。
柳凡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炉火上正在熬着汤药。吴丽华从冰箱拿出种种食材，准备晚饭，她做事洁净利落，淳朴善良，十几年一直如此。
看到柳凡辰进来急遽道；“年老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没什么事。今天有客人，我会多做几个菜。”吴丽华爽快的说道。
柳凡辰点颔首道：“一会前面不忙，我让云芳过来帮你。”许云芳是他师兄柳凡浩的妻子，卖力在医馆抓药，熬药。柳凡浩伉俪二人在后院有一间屋子，只有一个女儿，叫柳月菊，在柳家的医药公司上班。
柳凡辰转身走了出去，拿出电话给柳凡瑞打了已往，告诉他已经把夏东阳接过来了，让他早点回来用饭。
虽然柳家在市中心购置了多处房产，险些每家都有。可是大部门时间都是在大院居住。老爷子喜欢几代人在一起的热闹生活，没有人敢忤逆老爷子的威严。
老爷子用药和行针时间是晚饭后，柳凡辰打完电话信步来到医馆。平日的时候，都是他和师兄两人坐诊，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每天的病人都是络绎不停。
他来到医馆大堂，没有看到师兄柳凡浩。医馆角落处的诊疗床上躺着一个病人，秋若水正在给病人行针。柳正荣，柳正然和柳月柔三人站在旁边。
他慢慢走到近前，三人见他过来，刚要打招呼。他急遽一摆手，三人立刻噤声。
秋若水正在给病人施针，神情专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病人是一位五十左右肥胖的中年人，微闭双眼，眉头紧皱，脸上有痛苦之色。已经陷入昏厥状态。病人的双手手腕处隐隐有干泽的血迹。
柳凡辰看出病人口唇青紫，是气虚血瘀，心脉痹阻之症。就是现代医学的急性心梗。适才秋若水给病人手腕阴郄穴放血，就是在紧急关头，让心脉瘀滞的血液流通。心脏重新恢复供血，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
病人的外衣已经从手臂脱了下来，胸口的衣服也被撩起。两条手臂的手少阴经脉：极泉，少海，神门，少府，少冲诸穴刺着几枚金针。另有经脉之气搜集的膻中穴，快速止痛的阿是穴。
秋若水不时的在金针上捻，转，弹，在配合疾，徐，开，合的手法。在用以气御针的针法将真气渡入穴位之中。最后用内力在金针上弹了一下，金针在穴位上急速的震颤，几分钟后才慢慢停了下来。然后又在手厥阴经脉的中冲，劳宫，大陵，内关，曲泽，天池行针一遍。
时间已往十多分钟，病人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嘴唇四周的青紫之色也已散去，眼睛也慢慢睁开。
秋若水施针手法如行云流水，迅捷无比。可柳凡辰陶醉中医几十年，对针灸之术，更是研究颇深。对秋若水的行针手法照旧看得一清二楚。
秋若水所用针法与自己施针的手法有些相似。他隐隐感受到她行针时用到了真气，却不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施展以气御针的手法。让他有些惊疑不定。
秋若水施针的娴熟手法，和针刺的巧妙穴位，没有高深的医术是不敢下手。让柳凡辰都有些敬佩不已。这样危急病人，凭正荣和正然的行医经验是万万不敢脱手。
让柳凡辰惊奇的是，秋若水的年龄和儿子柳正荣差不多，可医术和沉稳性格是正荣所不及。按东阳所说，她在山谷生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就将医术到达这样的高度。除了震惊，让他对秋若水这小我私家越来越有些看不明白。
躺在诊疗床上的病人慢慢睁开双眼，脸上也恢复了正常颜色，徐徐坐起身来。
柳月柔上前拿起床边的病人外衣，给病人穿上。病人看着站在身前给他施针的秋若水，神色有些疑惑。
他适才突然心脏剧痛，呼吸急促，神志处于半昏厥状态。知道自己是急性心脏病发作。睁眼时看到给自己治疗的就是眼前女孩。他经常来这里看病，和这里的人都认识。可给自己施针的女孩，他并不认识。
看到柳凡辰站在几人身后，病人开口问道：“柳医生，这位女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医术倒是挺高明，我现在没有一点胸闷气短的症状了。”
接着冲秋若水笑道：“女人适才谢谢你了。”
柳凡辰哈哈一笑道：“老王你最近可是又发福了，再不注意的话，你的心脏病以后会越来越危险。”
老王是市里开餐饮的老板，心脏欠好，经常来这里看病开药。
接着又道：“秋医生是我的朋友，也是学中医的，医术相当了得。”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含糊的这样解释。
秋若水看着病人的面色恢复正常。轻轻一笑道：“您的身体虚弱，还需要让柳医生开些补气活血的药调治一下。”说完转身离开。
适才病人的心脏病突发，柳凡浩没在，事情紧急。看柳正荣和柳正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不得不紧急脱手，替病人施针，要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柳凡辰过来，已不用她再脱手，究竟这是人家的医馆。
柳凡辰又亲自给病人诊脉开药，把过脉后，老王的脉象平稳，虽然有些虚弱。不外心脉淤堵的症状已经基本消失。让他微微有些受惊，他自问他的针灸手法达不到这种境界。
秋若水慢慢在医馆里信步寓目，来到了两排中药药斗前面，注视着药斗上标注的中草药名称。整个药斗内的中草药约莫有三百多种，险些多一半的品种山谷内都有。
她不时拉开药斗检察，眉头不时的皱起。这里所用的药材品质无法和谷中相比，质量和功效险些天差地别。这样品质的草药熬制出来的效果，有些病症只能缓解，基础不行能治愈。让她微微有些失望。
医馆正堂的墙上挂着唐代药王孙思邈的画像，画像上方是隶书写成的四个大字：‘苍生大医’。画像两侧是两行微小的字体：希望人间常无病，哪怕架上药生尘。字体龙飞凤舞，颇有些书法秘闻。
秋若水心有感伤，山谷中所遗留下来的医书，纪录的全部是孙思邈和他门生行医治病的经历。尤其是治疗麻风病，更是以身试药。经他手治愈的麻风病人就有六百多人，试问现在有谁能做到。
他的医术和品德确实担得起苍生大医四个字。只是让她微觉奇怪的是，谷中的柳姓前辈和柳医堂到底是什么关系。
侧面墙面上挂着种种患者病人送的锦旗，代表着坐诊医生的荣誉。药斗的前面是一排柜台，柜台里是种种中成丸药，另有一些珍贵的礼盒药品。
二百多平米的医馆大厅有八十平米，另有几个独立房间，用来坐诊熬药。玻璃窗前是二米宽的过道，进出方便。师兄柳凡浩在里间坐诊，收了一个门生柳正繁，在医学院结业后，就一直跟他行医坐诊。
柳正繁十几岁就被柳家收养，他性格沉稳内敛，悟性颇高，心地善良，又是一表人才。和柳月柔从小旦夕相处，有了情感。两人已经立室，孩子灵杰也已五岁。
当初两人刚刚相恋的时候，柳凡辰原来是不太愿意，可是想起妹妹的婚姻，就是因为父亲的阻挡和家里隔离来往。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再重蹈妹妹的悲剧，也就由她自己选择婚姻。看着两人结婚几年来过得挺幸福，他也感应欣慰。
适才柳凡浩在诊疗间给一个风湿病患者施针，患者的痹状已经相当严重，手脚的骨枢纽已经肿大变形，行动也相当困难。
风寒湿杂而为痹，就是现代医学所称的类风湿，是相当难治。他用针灸和药石，已经给患者治疗一个多月时间。患者枢纽肿大变形的部位已经变小，走路也在慢慢恢复。
外面秋若水抢救病人的时间不长，没有人过来喊他，所以他不知道。等到给病人行完针以后，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柳正繁处置惩罚。他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看到师弟柳凡辰在给病人看病，柳月柔正在抓药。
医馆一直沿袭古法，把草药分类，质地轻和质地重的离开，以便熬药时先下后下。他们一直沿用手工熬制汤药的习惯，没用机械熬制。虽然机械熬制汤药省时省力，可是功效却没有手工熬制的效果好，所以从柳家先祖开始到现在一直沿袭手工熬制。
许多几何中药材也都是他和师弟带着徒弟亲自炮制，有些需要酒炒，醋炒，姜汁炒，盐炒。有些药材如地黄需要九蒸九晒才气发挥出最大功效。虽然费时艰辛，可是他们依然沿袭柳家先祖留下的炮制要领，代代相传到今天。
柳医堂的口碑就建设在精湛医术和疗效品德上，他们也一直遵循着祖训医德为先。
现在柳正荣看秋若水的眼神不光是恋慕，更多的是敬佩和崇敬。虽然他出生中医世家，也自认为水平不低，却照旧被秋若水神奇医术所折服。
她那众多星空般的幽深双眸，透着一丝淡淡柔情。如雪莲般圣洁的绝世容颜，幽谷兰香，白衣胜雪。这是怎样一个超凡脱俗的绝色美人。他有生以来从没遇到过，已经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自恃甚高，二十五年来还没有一个女孩能进入他的视线，让他倾心恋慕。可是今天终于让他遇到，让他以往自豪的头颅，今天终于低了下来。
秋若水每次驻足寓目，他都跟在身旁耐心解说。包罗柳医堂的起源来历，祖规祖训。叙说得周到细致，一圈下来，秋若水已经基本了解柳医堂的具体情况。
同时也让她叹息世间的奇妙，恋花谷里坐化的前辈柳红堂，就是孙思邈晚年收的门生第十七代传人。采药时误入恋花谷，终其一生也没有出谷。临终前把一生所学宁静生经历都手书成册。
秋若水在山谷中二十年，就是因为前辈留下的毕生所学秘本，才让她有了今天的成就。
当听到柳正荣讲述，才知道柳医堂和孙思邈的渊源，也和她有着莫大的关联。爷爷传给她的鬼王十三针和演变的灵犀九针，十二经脉注解明堂图。另有她一身医术，虽然是爷爷教授。但最终照旧得自柳姓前辈的传承。
刚刚进入外界，就能遇到这种事，让她叹息命运的神奇。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他的后人，也不知道这是机缘巧合照旧冥冥中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