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颐回了府,倒是没见到赵王。
正巧她爱看的话本子没了,郡主这一身行头太过招眼。
于是将头发束起,妆扮成了男子模样,溜出贵寓街了。
太京如此热闹,端坐在轿子里的郡主可感受不到如此烟火气息。
小玉早已习惯她家女人如此行事,一会端庄的不行,一会却又躲懒。
昌颐走走看看,很快便到了书馆。
“掌柜的,竹行大人又送来了新书?”
书馆老板点颔首:“怎么的,你就净想着竹行大人,把这个拿去拓印,定能卖个好价钱。”
“掌柜的,小的听闻竹行大人是个牛过七十的白头老儿,果真如此吗?”
老板摇摇头没说话了,那人便去做事了。
“令郎,你不是很爱看竹行写的书吗?咱们也已往瞧瞧吧。”
昌颐是爱看竹行写的书,他写的多为悬疑的话本子,其中涉及我朝律法且逻辑缜密。
是以昌颐也很想看看这竹行到底是何方神圣。
昌颐在书架上挑了些书,正想出门,便走进来一位鹤发老者,只是细看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
此人与其擦肩而过,昌颐多看了两眼,似乎有什么,还来不及捕捉,便一瞬而过。
“掌柜的,我是否落了一个香囊在此处?”
…
昌颐走在城中,这才想起来她没抓住的是什么。
是了,那位老头身上,怎么会有一股竹子的清香,且是竹子内芯剖开的特殊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昌颐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席行止。
那人生得冷峻,下颔尖锐,眉眼却如此缱绻,两相结合带来的感受,昌颐忘不了。
昌颐心里已有料想,虽然看上去离谱至极,但她有时机照旧要试一试。
昌颐回到王府,赵王还没回来,她莫名觉得不安。
按理说,赵王无需上朝,只是个闲散王爷,圣上更不行能给他派什么任务。
夜幕已至,赵王还未归。
昌颐心中越发的不安了,刚打开府门,便见她爹身前的侍卫常安骑马而来。
常安看见郡主,就算撑着那口气也要把话说完:“郡主…王爷在回城…路…上遭遇不测。”
常安满身是血,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后,便无了生息。
昌颐站在那只觉五雷轰顶,她不信,她怎么敢相信。
昌颐似乎听见了城中小贩们的吆喝,听见了人来人往的熙攘,却唯独听不见他喊她允允。
不能哭,昌颐,要冷静,尸体还未找到,偌大的太京,天子脚下,爹不行能失事的。
“来人,备马。”昌颐装作无事,昌颐抓着小玉的手,是那样的不安,哆嗦。
“李管家,府中一切您部署好,我进宫一趟。”
昌颐话落,小玉看到郡主微红的眼眶,小声对她说:“郡主,别哭。”
昌颐扬唇笑了笑,上马,直奔皇宫。
春日的夜晚,风微凉,昌颐的心似乎置于冰窖,她只想再快点…
“郡主,皇上还在批阅奏折,恐是——”
“皇上,昌颐求见皇上。”昌颐郡主打断了内侍要说的话。
她明白,圣上殿前,不行肆意召唤,可她实在无此外法子。
“让她进来,以后不行拦郡主。”容玉对内侍说道,口气似是料到她会来找他一般。
“昌颐,何事,怎得如此狼狈?”容玉看向她,她照旧那副男子装束,因着骑马骑的急,束的发也凌乱。
即即是这样,昌颐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皇兄,我爹他失事了。”昌颐知道,此时,该叫他皇兄。
“听常安来报,我爹下午出了城,在回城路上遭遇不测,请皇兄派人视察。”
昌颐很畏惧,可她照旧清晰的说完这些话。
“昌颐,你先别急。竟然有人敢在太京城外闹事。”
“来人,派容武军马上前往,寻找赵王。让刑部的张旭立刻来见朕。”
容玉付托好一切,拿起茶水,递给昌颐:“昌颐,你先喝口水,一定不会失事的。”
昌颐没接那茶水,她一心只想着赵王是否真的出了事。
“皇兄,常安他满身是血,你说,我爹为什么还没回来?”
“昌颐,朕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且放心待着,别怕,有朕在。”
容玉说的字她都听得见,但就似乎听不成一句话似的。
昌颐似乎想到什么,转身想走,容玉拉住她。
“昌颐,你要去哪?放心待着等消息,最可靠的人朕都已经派出去寻找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昌颐似乎听见了,她怔怔的点颔首,就那样被容玉拉着,一动不动。
昌颐觉得冷,她讨厌春日,先是谢砚之离开,再是母亲离开,现在就连父亲都要离开她了吗?
“赵嘉允,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
昌颐又听到了老道人所言,在寺庙,此句话,久绝不止。
赵嘉允终是蹲下身子,捂住耳朵。
“允允,我在,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容玉低下身子,轻抚昌颐单薄的脊背。
刑部张大人,到了。
容玉听见通传,却也照旧保持那个姿势,只让张旭站于帘子之外。
“朕命你,马上起视察赵王遇害一案,三天内,朕要看到结果,听明白了就下去。”
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天子此时心情欠好,张旭很快便退下了。
“皇上,容武军的人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