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他太心急
冰河严寒砭骨，深不见底。
她无力的沉溺其中，徐徐下沉。
徐徐地有暖流传来，她徐徐睁开眼睛，碧水悠悠，涟漪激荡，仿若南湖温泉。
有金色的鱼从眼前游过，一直游向一片浅紫色的睡莲花。
鱼儿在莲花间游荡，她伸手去捉，浅紫睡莲瞬间绽放。
花瓣一开一合，魔音贯耳：“一千金......一千金......一千金......”
康韶华一惊梦醒。
身上是暖暖的阳光，四下静悄悄的。
晌午了？
康韶华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喊道：“祥瑞！”
小祥瑞应声跑来：“主儿醒了？还好吗？”
“如意呢？”想想梦里的一千金，妖娆的紫莲花，再想想如意真的把一株老参给了那个叫齐筱的家伙，康韶华顿感窝火。那个贪财的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使得铁公鸡大放血的？
“听说昨晚入宫了，还没回.......对了那个韩指挥使等您好半天了。”
“等我？”康韶华皱眉，“绣衣使没事干了？”
小祥瑞笑了笑：“主儿您先洗漱用膳，他一大早就来了，说是给您汇报一下昨夜审问的结果，又说今日休沐，横竖都等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
.....
第一次入郡主府是晚上，又有事在身，他没来得及细看，再次入府，韩凛才发现郡主府简直和外面传说的一般，仗着秦贵妃受宠韶华郡主骄奢淫逸，郡主府里连铺路的砖都镶着金边。
郡主府的过门砖简直是金黄色的，但仔细看是镀了一层黄铜水，但也是足够奢华了。
待客厅内的部署更是金碧辉煌，每一件部署都是珍品罕物。
招待他的茶都是御用的。
一月难得的休沐日，他想着先把昨日审问的结果告诉郡主，天刚亮就沐浴易服来了郡主府。鉴于上次郡主说他衣袍鲜亮，这次特意选了不起眼的灰色衣袍。
在郡主府门口彷徨了好一阵子都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焦急中恰好碰到小祥瑞，直接将他请入大厅。
“我们主儿昨日受了惊，尚未起来，韩指挥使若是没有急事便等等。若是有急事，奴婢这就去唤人。”
“不急！是我来的早。”韩凛想起昨日郡主的遭遇又是一阵子后怕，他这么早过来存着一份私心就是想看看郡主如何了，又怎忍心搅她清梦。
“那您自便！”小祥瑞外交了几句也就退了出来。
韩凛先是坐着品茗，几番茶水事后，便起来踱步。
一直到晌午，别说郡主了，就连一开始上茶的老太监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偌大个厅堂静谧的只有他的呼吸声。
外面都说韶华郡主娇纵犷悍，捉弄人那更是屡见不鲜。
莫非是他不请自来，郡主故意捉弄他了？照旧他那晚说的话郡主压根不信！
是他唐突了，郡主和他不熟，他那一番话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的，更况且从小到大屡屡遭到陷害的郡主。
是他太心急了。
韩凛看着光影照在足尖，慢慢握紧了拳头。
七年前，他第一次入宫当值就悄悄下了决心，一定要守护好先太子唯一的血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韶华郡主……
韶华郡主得封后的第一次整岁寿宴，皇后牵头在朝庆宫大摆筵席，召集贵女命妇为韶华郡主贺寿。
都是女眷，绣衣使指派了一队年纪最小的充充局面。
距离很远，他连韶华郡主的眉眼都看不清楚。
一开始一切正常。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韶华郡主，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上找出先太子的影子。
只可惜，身穿大红礼服的韶华郡主一直和十殿下嬉闹不止，没一点先太子的沉稳雍容。
就在他叹息的空隙，一个小太监猛地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油汤水泼向了韶华郡主的头脸。
他一点都没看错，那个小太监就是故意泼的。那红油汤泼到脸上就算不能烫掉一层皮也会灼红皮肤的。
韶华郡主连忙躲闪，但照旧被泼了一肩膀一裙摆。
韶华郡主跳脚震怒：“你毁了我的礼服，我也要毁了你的衣服！”
秦贵妃连忙命人带韶华郡主去易服。
小太监吓得跪地求饶。
“来人！”皇后冷脸下令，“扒去他所有衣物给韶华郡主赔罪！”
即即是普通人也不堪忍受公开场合之下扒掉所有衣服，更况且是身体残缺的阉人。
小太监就地撞柱而亡，血溅了一地。
绣衣使瞬间将小太监围住，以免惊扰了朱紫。
领头的请示是否清理一下，皇后体现：“死了也要等韶华郡主发落！”
韩凛一直没有忘记韶华郡主看到小太监尸首震惊不忍的样子。
韶华郡主红着眼圈看着皇后：“我那是气话……”
“你是陛下亲封的郡主！”皇后一脸的母仪天下，“怎可言而无信！他简直失手污了你的礼服，是为大不敬！”
“可是……”
“你若是觉得于心不忍，厚葬了即是。不外你要记着了，身为郡主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们大康皇室，日后切记谨言慎行……”
其时韶华郡主就现在他旁边，他看到韶华郡主先是握紧了拳头尔后又徐徐松开了。
“韶华记着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韶华郡主低头行礼。
那时韶华郡主比他矮半头，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一滴泪恰好滴落。
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先太子提枪御敌时的悲愤。
之后宴会草草散了。
原以为事情已往了就是已往了。
可是第二天他便听到了韶华郡主寿宴上欺压太监当众脱光衣服，太监不甘受辱碰柱身死的言论。
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歹毒？
欺负阉人太无人道！
十岁就让太监扒衣服长大了还得了？
听说韶华郡主是私生子，是先太子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野性难驯……
……
一时间种种难听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响在康阳城的每一个角落。韶华郡主也成了康阳城人们口中的十恶不赦的郡主。
那一刻起，他就拼命的历练自己，让自己早日强大起来，才有能力掩护先太子唯一的血脉不受人陷害！
“韩指挥使！”
小祥瑞的喊声打断了韩凛的思绪。
“您还没用膳吧？我们主儿说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已往和她一起吃！”
“一起？”韩凛一愣。
和郡主一起用膳，这他真的没敢想过。
“是一起！”小祥瑞挑眉，“主儿说，你要是真心想当郡马的话就要先学会怎么和她相处！”
“小公公！”韩凛受宠若惊，又不行置信，“那晚的话，郡主可是信了？”
小祥瑞笑的见牙不了眼：“您去了就知道了。”
韩凛冲小祥瑞僵硬的点了颔首：“劳烦公公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