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年，林箐蒻在家里呆的烦闷准备出去放孔明灯，萧眠在饭厅等她出门。
全家都在看春晚，萧眠塞了个红包：“过年钱，拿去随便买点。”
林箐蒻把钱揣兜里：“行，那我去放灯了。”
她带着几个灯去空旷地放，放一个就拍一个视频给本人。
身后传来熟人的声音：“林妹妹，你也来这儿玩？”
林箐蒻转身朝他笑了一下，把拍好的孔明灯视频发给白戚。
“嗯，你来散心？”
齐思成穿了件玄色大衣还戴了条驼色围巾。
他走近林箐蒻接过她手上的孔明灯：“对，我帮你拿着。”
林箐蒻看了眼上面的字，是陈遇安的灯。
她蹲在下面焚烧，一直点不燃。
她站起来换位置，齐思成似乎看懂她意思也换位置给她挡风。
“可以帮我拍一下视频吗？”
林箐蒻等着火源变大，蹲在地上把手机递给齐思成。
他接过手机点开摄像，看孔明灯越点越亮他松手等灯往上飘。
“给你拍一张。”
他说完这话把录像截断然后开人像拍摄。
“很悦目啊，你往前面站点。”
他给林箐蒻连着未完全飞上去的灯拍了张照，照片里的女孩笑的很浅。
林箐蒻跟他道了谢，接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把视频发给陈遇安。
她和齐思成收拾好垃圾就在操场瞎转悠。
家里气氛欠好，她并不想回去。
两人不知怎么开口，她想主动挑个话题那人却先开口了。
“其实我以前”，他愣了一下似乎没组织好语言“喜欢？照旧暗恋过你。”
林箐蒻微微惊诧了一下：“是吗？没看出来。”
话题不算极重，齐思成继续开口。
“小时候你就很可爱，一大群男生都喜欢欺负你，那时候我把自己当盖世英雄跟我妈说要掩护你。”
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哈，长大点就觉得那事儿做的太蠢了，不自觉远离你，结果没想到初中也分到一起了。”
林箐蒻随着他说的慢慢回忆。
“那天报名我一班你二班，我看你站在门外发呆想上前打招呼，但你只是很浅的笑了一下朝我颔首就走了。有频频体育课下课专门路过你班级，看你很认真，厥后再也没见过你。”
她细细追念了一下，她初中就有点近视散光，其实基础没看清那是谁。出于对视的礼貌就微笑了一下。
“之前结果欠好，只想着念书了很少出班级门。”
齐思成把手放在兜里：“哦，难怪很少见到。”
她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
“不喜欢你了，很谬妄。”
她笑了一下：“很正常，小时候的情感很懵懂，说不定那连喜欢都算不上。”
“是啊，所以现在我妈也这么说我的。”
林箐蒻有点冷，她把手揣兜里又缩了缩脖子：“吴姨也是想的多，快高考了难免精神紧张。”
齐思成嗯了一声，又转头对她道：“能拍张合照吗？”
她犹豫了一下照旧没拒绝。
两人差了一个头，她拍的有些艰辛，齐思偏见状以半蹲的姿势拍好照，他在照片里看起来更病弱了。
他嘴唇有点白，眉头也皱的很紧。
林箐蒻吸吸鼻子：“我放完了就先回去了，今晚太冷了你也早点回去。”
她转身与齐思成对视，他眸子里全是林箐蒻看不懂的情绪，她有点压抑便快步回去了。
回家之后她洗完澡把自己砸进床里又追念起齐思成的那个眼神。
有病吧，她唾弃自己，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下界说。
林箐蒻抓了把零食冷静，点开手机准备刷会儿视频，页面一开全是熟人的消息。
白戚：有心了有心了，给你送几张照片当谢礼。
后面随着就是她的几张美照。
苏布安：挺悦目的，你多久来我家，床都铺好了。
小菜鸡：过几天吧，快了。
她翻了几下才看见陈遇安的消息。
陈愿：悦目，写了什么我看不清
陈愿：似乎许多字，有人在帮你拍照吗？
陈愿：很忙吗？在跟朋友聊天？
陈愿：看到请回复，小同学你让人伤心了
林箐蒻眨巴几下眼睛，她嘴唇被润的泛红，接着就收到陈遇安的视频邀请了。
她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土豆片吃完才点开。
陈遇安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水从鬓角滑落到下巴。
他用手擦了一下，嘴唇和眼睛都被水汽蒸的粉红。
“怎么了？”
林箐蒻不自在的移开眼神又嚼了嚼嘴里的土豆片。
他脖子上还搭着毛巾，听见这话抬眸望向她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委屈。
林箐蒻装作好奇去翻床上的零食。
陈遇何在电话那边擦擦脸才说：“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打个电话看看。”
他语气带着点诉苦，但林箐蒻基础没听出来。
她又找了包好吃的准备撕开，听见这话追念了一下：“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跟...”
她细想，不知道怎么称谓齐思成。
“你跟什么？”
“跟发小聊天呢，手机静音没看消息。”
陈遇安悦目的眉毛一蹙：“我看苏布安的朋友圈，她明明在川城。”
她噎了一下：“我有两个发小啊。”
“一个男发小一个女发小吗？”
“林同学，你身边人还挺多。”
她这话听着有点怪但也没细想，嘴里吃着鸡爪她胡乱颔首。
陈遇安也不说话了，把手机摆在那让林箐蒻看他吹头发，吹完又继续摆着让林箐蒻看他打游戏。
林箐蒻吃的上劲，坐在床头刷视频也忘了自己有没有打电话，直得手机里又传来陈遇安的声音。
他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新年快乐？”
林箐蒻有点莫名其妙，她还看了眼时间。
“今晚除夕，我不是跟你说了除夕快乐吗？”
陈遇安吃了瘪又不说话了，只是在手机那边又开始做其他事。
林箐蒻也没心情刷视频，她点开相册看发的那些视频，还时不时笑笑。
齐思成给她发了消息，是之前的合照。
S：刚刚的合照
S：很悦目，我能发朋友圈吗？
S：差异意也没事，就是好不容易见一面想纪念一下
林箐蒻点开照片顺手生存下来了。
小菜鸡：不介意，你发吧
小菜鸡：我也到凌晨发，你拍的还挺悦目
S：是吗，谢谢
小菜鸡：客气了
她放大了照片看齐思成和她自己，照片里的男生眼神也很阴沉。
她突然看向视频里的陈遇安，阴差阳错说：“看看眼睛。”
陈遇何在易服服，离镜头有点远但照旧听见这句话。
他凑近镜头道：“看吧，有什么悦目的。”
他身上是白色短袖，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衣服。
他眼神很清澈，反照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眼尾是有点上挑的，在右眼旁边另有颗很浅很小的痣，都可以忽略不计的水平。
她呆滞了十几秒然后遮住摄像头：“可以了，看完了。”
陈遇安没多想，直起身子依旧在套衣服。
林箐蒻看他穿好了衣服随口问道：“去外面吗？”
他把冲锋衣的领子往下折：“对，快零点了。”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外面有鞭炮的声音，她卧室靠后也不是特别大。
“哦，你问我那个灯上写了什么。”
“视频上看不见吗？”
她疑惑了一下，手机劈面的人正拿着镜头左摇右晃。
“你没看视频吗，里面拍到的只有灯的顶另有蹲在地下鼓捣半天的某人。”
林箐蒻真没看，她其时太冷了想着放完就缩手。
陈遇安或许也猜到了，她让林箐蒻口述一下，那人却开始他吞吞吐吐。
“我把照片发你吧，我看那个字很清晰。”
她把齐思成拍她和灯的照片裁剪了一下就发给他。
陈遇何在视频那边看的很仔细，看完很淡的嗯了一声。
看起来很平静。
如果林箐蒻没因为手机摇晃而看见他红的滴血的耳垂的话。
陈遇安那边很空，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远远的。
“你怎么把照片裁了，另一半见不得人吗？”
林箐蒻不怎么出镜，她把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认为不是很丑才发给他。
“发小资助拍的，觉得不是很悦目所以截掉了。”
陈遇安有两分钟左右没说话，她内心有点忐忑。
“真丑啊。”
林箐蒻不太自信的开口。
视频那边的陈遇安突然被打了强光，照亮他身后的湖。
接着就是烟花绽放，印在湖面。
陈遇安说：“新年快乐，小同学。”
他手在屏幕上鼓捣什么，然后心满意足一笑。
“不丑，就是没看过你照片。”
林箐蒻放下心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她给手机截了个图，是站在烟花中的男生。
她把自己擦去徒留下陈遇安被风吹翻的一边衣领和身后辉煌光耀的烟花。
绚烂、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