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连累了月非...
常念叹气。
“哎，您何须呀，大师。”刘亭看着常年一身伤，叹气，又劝解道：“您若是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讲出来，皇上定然会恢复您的职位呀，您看您为了几个外人，何苦与皇上置气呀。”
“谢谢您。”常念致谢，不再多说一句，他思绪飘得很远，老僧人的声音浮现在耳边。
“常念，师傅给你说的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了。”
“资助他们，不外是资助世间人，”
“你日后，定要当心。”
常念又想起张贵妃的模样，她真的很美，就像一朵雪莲花，一点也不像粗犷的张将军，不外，前朝皇族向来以美貌著称，张贵妃如此容貌，倒一ㄇ平常。
张贵妃是前朝公主，虽然前朝已经消亡六十多年，但是也是留下了这个苗苗，恰好托付给了张将军。
张贵妃嫁给太上皇的时间很早，起先，张将军是不知道张贵妃的真实身份，厥后复辟的人听说了张贵妃嫁给了天子，气急松弛，要来接走张贵妃复辟前朝，张将军这才知道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婴儿竟然是公主。
张贵妃的第一个孩子，其实并非是天子，而是齐太后生下的死婴，因为那时，张贵妃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复辟的人早已经给她吃下让孩子死亡的药丸。
太上皇厥后也是知道的，但是他确实爱张贵妃，也对自己很有自信，所以不管如何，张贵妃都很受宠。
张贵妃的第二个孩子，并不是太上皇的。
那时候太上皇因为要稳住齐家，对张贵妃很欠好，加上太上皇知道了张贵妃的身份，那时候他对张贵妃薄情寡义。
张贵妃因此伤心欲绝，让复辟的头领钻了空子，这才有了公主。
张贵妃不愿意再这样生活了，宫中随处被打压，宫外复辟的人太疯狂，于是生下公主后，其时便准备自尽，带着公主一起。
幸好其时常念的师傅去了宫中，才阴差阳错救了张贵妃一命。
张将军得知此事，便准备带着张贵妃跑路，两个月后的封后大典，即是时机。
张贵妃佯装自尽，复辟的头领听闻消息，立刻理智都要没有了，直接来攻打皇宫了，张将军领兵全部绞杀，只是受了重伤，死掉了。
常念和师傅将张贵妃的尸体弄了出来，假死的张贵妃自此以后，和战场上假死的张将军远走他乡，再不回来了。
这件事情，齐太后也加入其中，不外齐太后只知道后面张贵妃离开的部门，关于她那部门，谁也不知道。
厥后，加入过这件事情的人陆陆续续都隐退了，兹事体大，谁也不想掉脑袋，所以隐居去了。
包罗张将军的一些手下，也是和张将军一起去隐居了的。
所以常念不敢说，也不能说，也是为了当今皇上，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母后是被自己逼死了...
这世间的事情，太过于谬妄，很难分清对与错。
月非心里的大石头放下的那天，是和亲前第六日。
这天阳灼烁媚，月非正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常念就那么从宫门口进来了。
他逆着光而来，也没有人通报，就那么走进来。
“...参见...公主。”常念行礼，一个尺度的俗家礼。
“不...你，你起来吧。”月非看着常念，泪眼花花，她伸手想要触碰，有胆怯，她喃喃自语：“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常念温柔地笑了，他把胳膊往前伸了一点，触碰到了月非伸出来的手心。
“你瞧。”
常念的声音很温柔。
月非止不住眼泪，一颗一颗豆大的泪水往下掉，她摸着常念的胳膊，手心里面有了实感。
月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常念消瘦的脸庞，心中感应这些日子算是值得的。
“没事，没事。”常念想为月非抹去眼泪，手却停在空转，转为轻轻拍打月非的胳膊，他慰藉：“你受苦啦，月非，受苦了。”
人在情绪顶端，是受不了慰藉的，月非越听，泪水也越多。
“真是个水娃娃。”常念打趣她，见月非脸上细细的两行，终于伸手为她抹泪。
常念的指尖有些冰，他自己似乎也知道，刚刚触到月非的脸，便换成温暖的手掌为她擦泪。
他不说话，只是心疼地看着月非。他也说不出话来，他很想叫她不要管他，可是偏偏最不行能，所以他只能这样慰藉她，这样陪着她，让她能开心一点，是一点。
很久之后，月非才徐徐收起了情绪，泪珠子也不再掉了，这才看见常念还半跪着。
“你...你快起来吧！”月非说着，要求扶起常念，常念摆摆手，自己换了一个姿势，“等我徐徐，脚有点麻了...”
月非欠美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有些红。
“这些日子，连累你了。”常念照旧开了口：“把你也牵扯进来，真的很对不起。”
月非一下抬起头来，连连摇头：“你不要这样讲，若不是你，我早死在不知死在那里的荒原了，这么多年来的平安生活，都是因为你啊...”
常念眉间不忍。
“这或许是...你常说的因果罢，你救我是因，我救你是果。”
月非微微笑起来，她语气很轻，她知道该说什么不应说什么，她把自己藏得很深。
“你真是...”常念叹气，却也笑了：“真是太傻了。”
缓了好一会，常念才感受脚不麻了，他这才站直，道：“今日，带你去超度。”
“...”月非有些疑惑，不外立刻反映过来，是说她的家人，月非点颔首，起身要随着常念走，丫鬟不知从哪里出来了，拦着她，道：“公主请稍后，请公主换好衣服再走。”
月非顿住，又看向常念，见常念颔首，这才随着丫鬟去易服服。
常念看着月非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徐徐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