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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映江月

番外:沈霄篇八

宫墙映江月 桥烟雨 2185 2023-10-25 00:01:00

  “想起什么?”

  我隐隐觉得哪里差池劲,却说不上来是哪里。

  沈故呵呵发笑,反问道:“这都能忘,对不起她的究竟是你照旧我?”

  我在这一日对十二弟厌恶至极。

  “对朕出言不逊,打三十板子,禁足于宣王府中,非召不得出。”

  -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江清月这三个字。

  只是在每年春猎结束后去一趟扬州。

  有时候运气好能看到江清月,有时候在那住上许多天都不见她。

  直到三年后,我看到她和秦顾走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往她家里去。

  秦顾似乎往我这儿看了一眼,踏进她院中的脚步一停。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撒娇的口吻:“亲一口。”

  江清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干嘛?”

  秦顾就催她先进院子里。

  我怔在原地。

  秦顾会对她提这样的要求,他们的关系或许不只是朋友了。

  我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死命的拽紧了,往死里拽,不给我留半点生路。

  许多年前,我和江清月也是这样卿卿我我,那时她是真的欢喜我。

  秦顾一小我私家又走出来,关上院门,径直向我走来。

  他站在我面前,向我施礼:“我们过几个月便要结婚了。”

  我说:“是吗?怎么还要过几个月?”

  民间的亲事不是一向办得很快。

  秦顾不动声色道:“我们很看重这场亲事,要准备许久。”

  我生硬的说:“哦。恭喜。”

  他又说:“皇上今后不必再来了。”

  我平视着他,好奇道:“怎么不是她来同朕说?”

  他眸中有瞬间的闪烁:“她不想见你。”

  “朕做了什么,至于她不想见朕?”

  我笑笑,杀鸡取卵的戳穿他,“照旧你以为,一旦朕泛起在她面前,你功亏一篑?”

  秦顾也是个犟种。

  他或许知道他身后有庞大的秦家,这个世族盘根错节,势力遍布大夏,我不得不投鼠忌器。

  “皇上,你别忘了,许多年前你就部署她做我的妾室了。”

  我说:“可是她并不愿意。”

  当初便不愿意,怕是对秦顾的第一印象并欠好,如今未必能真心接受他。

  秦顾道:“我已不再是秦氏家主,我有自由身,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行吗?你可以像我一样,陪她柴米油盐,或者走遍五湖四海吗?”

  这句话叫我深思。

  我回到金陵城中想了许久。

  那些去就番的兄弟,也有能力尚可的,却仅限于尚可,无一人出众。

  事关天下万民,我岂能马虎?

  -

  这一蹉跎,即是数年已往。

  直到听闻江纵十岁过了院试,我心血来潮的专程下扬州去看了他一眼。

  在扬州的烟雨楼上,我看到江纵与一个成年男子玩飞花令。

  他满面少年稚气,吟起诗句来却如大江东流,滔滔不停。

  对方节节败退,最终心服口服的认输。

  江纵赢得满堂喝彩。

  皇姐看着那孩子,满目欣赏之色,突然间对我说:“沈霄,你有没有觉得他像你?”

  我说:“我十岁的时候不如他。”

  皇姐又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像你?”

  这么一说,仔细看来确实像我。

  “究竟是朕侄儿,侄儿和大伯像是有的,”我笑道,“皇姐,他也挺像你的。”

  皇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

  我很缓慢的反映过来,她似乎话里有话。

  -

  回宫后,我问了喜公公:“宣王和朕像不像?”

  喜公公摇头:“不像,皇上同长公主眉眼倒有几分相像。”

  我和皇姐像,我是早就知道的,究竟我们同母同父,她伴起男装神似我。

  我又问前来商议要事的柳太尉。

  “朕与宣王像吗?”

  柳太尉愣了一下,再道:“臣认为不像。”

  我还问了太后。

  太后说:“你像你的生母,宣王像先帝,你们自然是不太像的。”

  -

  可是江纵像我,他竟然像我。

  我召沈故来见我,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再次确定他同我长得实在纷歧样。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茫然的望向远处,使劲往脑海里掏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沈故见我迟迟不语,作声唤我:“皇兄?”

  我神色凌厉,冷声道:“朕的孩子,你也敢说是你的。”

  沈故微微一愣,然后大笑:“皇兄,我何时说过孩子是我的,清月也从未提及孩子爹是谁,是你自己忘了你做过什么,又以为孩子是我的,旁人也这样以为而已。”

  我猛地立起,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江纵真的是朕的孩子?!”

  原本我并不能确认,刚刚的话也不外是诈他的。

  沈故见我如此反映,知我诓他的,一丝懊恼后,挟着无奈的语气替我忧心。

  “皇兄,你怎么能干出强暴她的事来,叫她恨透你了。你的酒品太差了……江留知道这事差点要冲进皇宫跟你拼命呢,我给他拦住了。”

  我强暴她?

  我离座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企图找到撒谎的痕迹。

  他一定在撒谎,我怎么会强迫她,我怎么舍得这样看待她?

  “朕不行能强迫她。”

  “你没强迫,江纵是怎么来的?”

  他的眼底和他的声色一丝忙乱都没有,似乎在说一件绝对真实的事,“她宁可跟我假结婚也要挣脱你,你以为,她会意甘情愿的跟你做那种事?而且皇兄,你们不是在寝宫,是在御花园的一个逼仄的小山洞里,你把她强行拽进去就……”

  我不自觉的一步步退却,直到后腰撞上了案牍。

  我对她的欲望从未宣之于口,却一直存在。

  难道我真的在酒后丧失了全部理智,粗暴犷悍的看待了她吗?

  我想象不到自己对她践行兽行的模样,想到她对我恨之入骨,厌之入骨,每一次设想,我满身难受得喘不外气来。

  -

  无数次,我想跑去扬州问问她,我真的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吗?还想同她解释,我不想那么做的。

  可江纵的存在,是我犯过弥天大错的事实。

  我怎么另有脸去面对她?

  我不敢再想那个叫我魂牵梦萦的孩子,只能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口鼻,反重复复精疲力竭的睡去。

  直到一年后,皇姐告诉我不是这样。

  她告诉我一个截然相反的事实。

  我没有强迫江清月,江清月也没有恨透我。

  那一晚对她来说只是东风一度。

  -

  气不外,我亲手去把沈故暴打了一顿。

  -

  我来到扬州,在她每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到了她。

  她容颜没有多大的改变,只多了些成熟的韵味,看得出来这些年她过得不赖。

  现在,她有点儿惊讶的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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