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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祭司不觉晓

第9章 噩梦初现

眠春祭司不觉晓 雀词君 2159 2023-08-09 22:08:54

  回忆的一幕幕不停在顾延歌眼前闪过,似乎要将人溺毙在噩梦般的过往。

  爹爹……不要丢下我,小延会很乖的。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巫子,不是坏人,言歌只是饿了……

  两世的影象交织替换,就像被风吹乱的落花,让人看不清红尘。

  顾延歌的手下意识地抓住眼前人月白的衣襟,就如同溺水之人用力气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怕……我在这里。不怕。”

  扶允的手在顾延歌的身侧轻轻拍着,拥着人左右轻摇,就像是在慰藉稚嫩的幼童。

  莹白色的气息如同薄纱将两小我私家包裹,丝丝缕缕地渗透顾延歌的身躯。

  顾延歌的神识被皎洁的光浸染,被迫陷入甜睡,紧紧抓住衣襟的苍白指节也徐徐松开。

  她面白如纸,沾着泪意的睫毛轻颤。

  顾延歌的呼吸随着荡动的意识沉浮,有些不安。

  “小延歌莫怕,我会陪着你。睡吧……”

  他月白的衣摆,她藕粉的广袖,自枝头垂落拂下一阵落花,随风摩挲,时不时缠在一起,就像他们无意间交织的命运。

  他说话,就像岩洞中石笋尖的水滴掉落在潭子里的声音,幽深却轻缓。

  “睡吧……回你的梦里。”

  雪域国祭司是神明的代言者,对圣女的命令是绝对的。

  纵然如今的她,并不完全是圣女。

  顾延歌只能被迫沉入梦境,如同坠入无底深崖,有一种渗透灵魂的不安。

  扶允修长的双指并拢,直指眉心,显现出银白色的鸢尾花印。女子手臂上的月牙形缠枝紫色鸢尾花随之泛出莹光,呼应着扶允的召唤。

  他必须强行替她扯开这心结。

  “叮铃铃……”是他从前祭司耳坠响动的声音。

  四角银铃响,神言降,祭司临。

  扶允的意识在顷刻间沉入顾延歌的梦境,走在漫长的无边黑暗之中。

  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显出祭司真身。

  他披着月白祭司袍,戴着鸢尾花银鹤发冠,发冠前蔓延的镂空的额饰下是一块遮住半面的白色面纱,让人看不清祭司的眉眼。

  一片染透秋意的金黄银杏叶落在黑暗之中,预示着梦境的开始。

  扶允闻到一阵极浓的血腥味,眉心跳了跳。

  他站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看着满地染血的银杏叶。

  没了气息的侍女仆从倒了一地,伤口刀刀见骨,极其狠戾。

  血红染透黯淡的金黄杏叶,随着风,干枯成死气沉沉的深红。

  顾老爷自肩膀到腰间,被砍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奄奄一息。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淮氏被侍卫捆绑,嘴里塞上手绢,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睛里尽是绝望的灰败。

  “臣恭迎寒玉王妃回宫。”平王带着志自得满的胜利笑容,言语之中满满的挑衅意味。

  那小我私家,眉眼中有着与霍云归如出一辙的肃杀之气,是久经沙场的凝练。

  因染上了势利贪婪,成了一种升官发达的粗俗,令人徒生厌恶。

  那一年,顾延歌五岁。

  小小的顾延歌躲在箱子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作声。

  年幼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早慧的她预感感受到,她可能将永远失去自己的母亲。

  她恨透了那个高峻而意气风发的背影,带着自得洋洋的狡诈,鄙俚无耻。

  但是她不能因此也失去爹爹。

  顾延歌只能在那一群凶徒走了之后,偷偷从箱子里爬出来,抓住自己的父亲染血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

  “爹爹……”她要提醒爹爹,重要的人另有自己。

  那样,爹爹才气活下去。

  万念俱灰的顾寻章的眼睛这才有些许灼烁,沾血的手抬起来摸了摸顾延歌的发顶。

  然后无力垂落,昏死已往。

  “爹爹!”

  三日三夜的高烧,因为那一句“爹爹”,顾寻章硬生生熬了已往。

  小小的顾延歌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靠在门口坐着。看那些人慌忙地走来走去,一盆一盆血水地端出来。

  时常不知道被哪个仆人抱回房间睡觉,第二天又巴巴地跑过来坐在门口。

  顾延歌还偷偷学着大人的模样帮顾寻章换头上沾湿的白色巾子,纵然她不知道那有什么用。

  这一日,秋风依旧萧索。

  沾血的落叶被扫去,又落了一层新的金色。

  女孩总觉着那股子血腥味挥之不去。

  顾延歌又靠在门口睡着,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幼小的膝盖上。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骇不安,被早慧的强装镇定压住,形成一种扭曲的倔强。

  这本不应是孩童能肩负的庞大情绪。

  她总觉得自己得守着,因为爹爹在意的人只剩下她了。

  小小的身影在两人高的乌木门下蜷缩着,一地枯叶后,微微发抖的她显得越发孤苦萧瑟。

  扶允从暗处走出,踩在银杏叶上的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却足够小心翼翼。

  他长臂一笼,将缩成一团的女孩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

  “小延歌?”扶允早就想这样叫她。

  女孩没有挣扎,只觉着不安莫名被抚平。

  呆愣片刻后,审察着眼前这个妆扮离奇的男人。

  他再次将小小的顾延歌抱在怀里的时候,只觉着鼻尖笼上了一圈软甜的味道,像是刚出锅的江南米糕。

  雪白软糯,香甜可口的模样。

  扶允忍不住低下头,在怀中女孩的眉心印上一吻。

  什么祭司的威严,什么雪山心脏的酷寒,都在现在消融。

  心上开出细碎而柔软的鸢尾花,只为一小我私家在暖阳下温柔。

  顾延歌的影象中,那是一个很漫长的秋天,含着透骨冰凉的寒意。

  影象在某一瞬间,融进了一缕兰草的香味,模糊之间,那一片月白的衣襟和现实重合,分不清梦境照旧现实。

  江南米糕一样的她照旧本能地板起小脸,轻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这样?你又是谁?”

  娘亲说过,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你会知道的。”扶允笑得温软,用额头蹭了蹭小小顾延歌的脑袋,银色鸢尾花额饰的流苏发出叮当的声响。

  声音柔缓空灵,流入耳朵时明净,坠在心上感应微凉。

雀词君

扶允他……其实不也是很爱占自制,真的。(多码了一章,于是多更一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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