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娘的,明扬你个傻子
禁卫沿着通道,到了两间厢房,一间住着五品武官,一间住着三名女人。都带着各自下人,总共八人跪在地上。
比起惶遽不安的小姐们。
武官挺直脊背。
他虽然是个小官,但也算一路随着皇上赴汤蹈火过来,十分清楚皇上绝不会诬陷任何好人,也绝不会迁就恶人。
信心满满的审察六名女子。
到底是谁,竟敢意图刺杀皇上?
刺客尚未明朗,不知另有没有后手,遂宁宴传令下去,让禁卫把谢漾受伤的事烂在肚子里。
禁卫是立刻就把人带过看着的。
不管谁是刺客,都没有时间把消息传出去。
几人跪了一天,险些撑不住晕瘫下去,幸好那位总管公公心善,避开那些冷面带刀禁卫给了她们些食物和水,即便这样她们依旧叫苦不迭。
怀疑起除自己外的所有人。
脚步声响起。
一道从外走来,一道从厢房内走出,陪同着那位好公公的声音。
“几位朱紫,抬起头来,让见过刺客的谢领主认上一认。”
几人抬头,对上谢漾清凌凌的眸光,纷纷紧张,畏惧的同时又如释重负。等找出刺客,她们就能回去休息了。
歇息一天,谢漾的唇依旧没回几分血色。
看起来很是苍白。
宁宴微微皱眉,怜惜和担忧在心间漫开。
六双漂亮的眼睛,都写满张皇,根天职不清谁才是昨晚刺客,谢漾问统领:“手上的茧子和身份查了吗?”
“都有薄茧,理由并无问题,身份也无不妥。”
谢漾眉头一皱。
也就是说,刺客专门挑了这样一间厢房,可厢房都是临时部署,贵族小姐手上有茧子的基础不多,按理说除了宁宴能做到,再无其他人可以办到。
那个想要宁宴性命的人。
比想象中要神通宽大。
谢漾看了眼身形、眉眼都相似的六人,不能无故冤枉好人,摇摇头:“我认不出。”
“但刺客身形娇小,不是这两位。”
高坎同情的看了眼六名女子,事关皇上安危,娘娘又认不出刺客,那就只能用点刑罚了。
她们显然也想到了。
个个脸色苍白。
当着九五至尊的面也不敢哭,只能欲泫欲泣的为自己辩解,娇声急促又幽怨:“领主,刺客真的不是我,我有证据!”
最左边的女人父亲就是刑狱官员,见识过酷刑的恐怖,通红着脸急声道:“昨夜我,我与太尉家的苏令郎私会去了。”
说完低头扯着手绢。
众:“……”
谢漾惊掉下巴。
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俩私会居然没被发现?
“就在潭边西岳雪松树下,上面还挂了,挂了我和苏令郎的求缘签,不信你们可以去看。”女子结结巴巴,知道这事掉臂颜面,但为了洗清冤屈不得不道出。
心中对刺客的怨恨,就差凌驾谢漾。
宁宴看了高坎一眼,高坎会意,亲自去找了苏家令郎。
待回来时。
心情平和起来:“秉皇上,她所说简直属实。”
排除两人,嫌疑落到剩余四人身上,高坎笑着敲打:“莫说你们也私会去了,欺君可是大罪,不比刺杀的罪小。”
几人的小心思歇下去,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无声哭泣着。
该怎么办?
这莫名的天灾怎么就降到她们身上了。
“高坎,将人带下去,离开关押。”宁宴发话了,在禁卫把毫无血色的几人带下去后,对高坎道,“烟白色衣裙的女子,严刑拷打。”
谢漾朝宁宴投去质疑目光。
倒不是怀疑宁宴的判断,而是质疑他的做法,没有证据就如此,可不是明君所为。
宁宴眼里盛满温柔,不介意她的怀疑,耐心解释:“只有她,余光从没离开过你。”
一句话,谢漾便明白其中意思。
因为只有她,正面见过刺客。
其余人惶遽不行终日,她演得极其融入其中,但再厉害,也做不到完全不看谢漾。这就和大部门杀人凶手会回到现场寓目一般。
谢漾没想到,这种极其细微的事,宁宴能发现。
他不是明明一直在看她?
谢漾微微拧眉。
“刺客是谁派的,查出来没?”
昨晚的刺杀,并没打草惊蛇,加上今天照常举行祭天大典,众人察觉到异常也没往深处想。
宁宴脸色酷寒,不是针对谢漾,而是针对险些让他再度失去她的幕后黑手:“有线索了,不外需要抓到人,再确定是不是他。”
谢漾觉得稀奇。
这个一眼能看出谁是刺客的人,居然不敢确定幕后凶手。
怎么,幕后凶手是鬼不成?
谢漾恶趣味的挖苦。
宁宴的眼神愈发温和,混淆着担忧:“阿宝,孤不确定他另有没有后手,这两天,你就住孤隔邻,离太远禁卫军无法赶到。”
谢漾缄默沉静,背后的伤提醒着她拒绝的价钱。
宁宴见她没有立刻拒绝,微松了口气,嘴角微勾复又放下,忙碌一天连吉服都没换,如月般高洁的帝王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宝,孤能看看你的伤吗?”
不看一眼,他不放心。
另有蛇印。
不知还会不会疼。
怕谢漾乱想,宁宴补道:“孤只看看伤得厉不厉害,什么都不做。”
原来听到要求就满眼不善的谢漾:“……”
你特么还想做什么?
明明给你提过醒,需要你泛起的时候你不泛起,害她损失十万金。
“不厉害。”谢漾皮笑肉不笑,还击,“皇上与其体贴我,不如想想怎么安置那只狐狸,据我所知,那是蛊族带来的礼,别在上朝的时候跑到金銮殿去让你贻笑大方。”
上了只狐狸的当,另有脸。
宁宴听到她的轻哼声,眼神大亮,当她在嫉妒,宠溺的解释声里有几分暗喜:“你放心,孤绝不会给卢珍珍任何位份,孤已经决定废了她的双手,把她嫁到苦寒之地去。”
谢漾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无语至极。
和她说什么,把她的冷嘲热讽当闹小脾气,宁宴灿若星辰的桃花眼温柔凝视着她,谢漾第一次发现宁宴挺会给自己洗脑。
“高坎,备膳。”
谢漾计划离开,高坎一句话让她止住脚步:“娘娘,现在这个时辰,只有皇上这儿另有膳食。”
国寺的膳房都是统一开,除了宁宴,谁都没有特权,哪怕谢漾是草原王。
一天没进食。
谢漾饿得肚子咕咕叫。
但……她冲宁宴勾起讥笑冷笑,唾弃:“威胁我?没用!我去挖草啃树根都反面你吃。”
在高坎傻眼中,谢漾气势冲冲的回到隔邻院子。
翻出两盒香辣牛肉干。
哼!幸亏她早有准备。
宁宴你个小人,不,小贱人。
谢漾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牛肉干。
“皇上,这……”高坎为难的看向宁宴,娘娘猜得不错,皇上没喊醒她一是因为怜惜二是因为想借机和她一起用膳,结果娘娘饿成这样了,居然吃软不吃硬。
不,是软硬都不吃。
宁宴头疼,揉了揉脑袋:“把粥给她送已往,记得放温再送,另有,提醒她别真去啃草根。”
高坎:“……”
看您这忧心忡忡的嘱咐。
莫不是真把领主当傻子了。
高坎送粥的时候,瞥到那盒牛肉干,当下就回去和宁宴禀告,宁宴啼笑皆非:“难怪一本正经的拒绝朕,原来是藏了肉干……去找方丈,把她的肉干收了。”
受了伤吃不得麻辣的工具,她最是管不住自己,他来替她管。
宁宴施施然道:“就说是明扬无意中说漏嘴。”
方丈上门拿走肉干,谢漾脸黑得和锅底一样,痛心疾首的咬了口咸菜。
娘的。
明扬你个傻子。
怀着怨愤入睡,寺内前任方丈制作的安神檀香袅袅,红昭和谢漾睡得极沉,漆黑中,一道人影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