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孤的厉害,阿宝不是夸过吗
“皇上!”高坎尖叫。
碧波幽潭,阻遏了水里的人,溅起的涟漪重重跌落,争先恐后将那只手埋葬。
迷糊间。
宁宴看见那双绝望的清眸。
恐惧笼罩他,血液瞬间冰封,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脱高坎,一头扎进水里。
阿宝。
这次我一定会抓住你。
岸边是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一个又一个暗卫跳进水里,和下饺子一样。
水似乎在和宁宴作对般,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到达谢漾身边,染着血丝的水弥漫在眼前,谢漾的脸越来越远。
恐慌困绕宁宴。
“阿……”
血雾,恰似将谢漾拉回了那天,连天硝烟,哀嚎遍野。
爹爹。
爹爹……
谢漾模糊间,看到了相爷那张慈祥的面孔,她想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居然为了救宁宴把自己的小命赔了进去。
慈祥的笑颜逐渐变得虚幻。
不要!不要!谢漾奋力去抓,哽咽的想哭喊,喉咙却像塞了棉花般。
别走。
“……宝。”
水里的暗卫靠近宁宴,摸摸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
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阴森冷光。
皇上小心!
暗卫统领脸色大变,抓住一个同僚的手臂,借力把自己化作一尾杆,双腿横扫向杀手,踹飞杀手的凶器后让善水性的同僚和其缠斗起来。
杀手见刺杀无果,索性咬破口里的毒囊。
尸体如破麻袋般坠入水里。
“噗通。”
不会水的高坎在岸边急得跳脚,眼巴巴望着湖面,就差望眼欲穿了。
皇上啊!您可别吓奴才啊。
“噗通。”
“噗通。”
……
水声先后响起。
宁宴把溺已往的谢漾抱在怀里,俊逸的脸上是被抓出血的指痕,颇为狼狈,扑在湖面吐出水来。
“咳咳咳。”
“快搭把手把皇上扶起来!”
街上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宁宴把谢漾紧紧抱着,高坎忙识相的解下外衣盖上,上了马车后宁宴立刻给谢漾胸口按压。
“噗。”
谢漾吐出一口又一口水。
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依旧不见醒,宁宴索性低头替她渡气。
“阿宝,阿宝。”宁宴六神无主,抱着美人,语气看似冷静,实则怕得指尖都蜷缩发颤,喉咙发干,“醒一醒,别吓孤。”
“孤再也不逗弄你了,好欠好?”
“阿宝。”
无论他怎么唤。
都得不到一句回应。
近百个日夜的绝望重新笼罩,压得他心头沉甸甸,逐渐开始喘不外气。宁宴如同一条落到浅水滩的鱼,拼命的想活下去,却只能感受到水一点点淘汰。
眼眶逐渐充满红血丝。
微弱的呼吸告诉他,她还在世。
可她,可她为什么就是不醒。
“主子。”高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奴才就近找了个医生,您换好衣裳,将夫人抱下来可好?”
衣裳被推进来。
是成衣店买的霓裳衣。
宁宴立刻替谢漾换上,将人抱进济世堂,济世堂已经被高坎征用,看到这名娇弱的女人,赶忙上前诊治。
“她为何醒不外来?是不是不愿醒来?”宁宴沉声问。
医生汗颜。
您莫不是话本子听多了吧。
“夫人是溺水太久昏已往了,加上腿上的伤失血过多,一时醒不外来的。”医生好声好气解释。
宁宴:“那何时能醒来?”
医生都无奈了,这他怎么知道,每小我私家的身体都纷歧样。
“最晚一个时辰。”
宁宴总算有了着落,不再那么畏惧,温柔注视着安然的谢漾:“拿把梳子来。”
医生艳羡。
“令郎和夫人情感真好。”
高坎笑呵呵的颔首,能欠好吗,皇上这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娘娘盼转身边,别说伺候娘娘梳头,就是让皇上给娘娘洗鞋,他预计都是乐意的。
不外谢漾能舍身去救宁宴,这是高坎没想到的。
“主子。”思及刺客,高坎严肃微弓身后,和宁宴禀告,“那几个刺客全部自尽,疑似是镇北王的人。”
“孤不想听到疑似。”
宁宴心里有几分戾气,敢伤阿宝,岂论是谁,都要支付价钱。
高坎苦笑。
问题是线索都断了。
知道他们出宫的人不多也不少,国宴期间,一查很容易牵涉诸多。
“奴才明白了。”
高坎将一根白玉桃木簪送上,宁宴接过,剔透玉木簪和青葱十指相得益彰,挽了正妻才气挽的发髻,高坎忙夸赞:“夫人为了您不惜进火海,想必用不了多久,小主人就会出来了。”
宁宴心情愉悦:“总会讨巧卖乖。”
“奴才说的是事实!您是没看到,夫人义无反顾的奔进火场,可把奴才都惊到了。”
高坎一脸心有余悸,夸大的比划:“那火啊,是真大真凶。”
宁宴被熏晕已往前,知道火势有多怵人。她嘴上说着恨他,事关生死,却照旧转头了。
她心里,总照旧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就够了。
宁宴凝视着谢漾,眼里的碎光越发温柔,像是要将她刻进灵魂里。
“高坎,去查一查,草原缺什么。”
“令郎,夫人的腿一个月内最好欠好移动奔忙。”医生对这什么都要最好的大客户,那可是敬重得不行,“这儿是手杖,三天后就能下地。”
“多谢。”宁宴淡淡致谢。
谢漾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雕木车顶。
以及一个完美得没有一丝赘肉的下巴,他正在看手里的折子,右手前方放着墨砚,侧容修长,鼻梁高挺往上是狭长的丹凤眸,往下是肤浅得恰到利益的薄唇,平静的时候有几分邪气味道,又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压。
谢漾稍微动了动。
似乎撞到了什么。
“嗯。”男人闷哼一声。
凤眸落到她脸上,很难受:“阿宝,这么用力,你莫不是真想守寡一生了?”
谢漾脸一红,幸好面具盖住看不大出来。
正要反驳。
眼眸突然瞪大。
因为那物件随着她一撞,突然有了变化。
“你你你……”下流!失常!流氓!
“孤是个正常男人。”宁宴本有几分尴尬,但见她气得耳朵发红,起了坏心思,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心上人在怀里,孤也许久未沾荤腥了,你还指望孤坐怀不乱?”
他突然弯腰,凑近谢漾耳畔,气息喷洒在谢漾肌肤,引起阵阵颤栗:“孤的厉害,阿宝不是夸过吗?”
谢漾:“!!!”
快来人给她挖个地缝钻进去。
谢漾很想说也就一般般,但她不能昧着良心。
反而显得像心虚。
“我夸过的人多了。”谢漾冷漠。
殊不知,爆红的耳垂和发烫的手早已出卖了她的真实情感。
谢漾睨了眼某处,冷嗤:“再送皇上一句,管不住下半身的,都是废物。”
“牡丹花下,孤愿意当废物。”宁宴看出她的色厉内茬,眼看要把人逼急,忙道,“孤管住,孤用力管住好欠好?”
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好管的。
宁宴试了一柱香,不仅没压下去,反而因为谢漾的存在愈加浓烈,嘶哑的声音试探开口:“阿宝,你再救孤一次可好?”
谢漾是第一次发现,宁宴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就这还皎皎令郎。
谢漾冷冷道:“我救你是还两次人情,为了与你两清。宁宴,我这小我私家从来不屑欠人,你以为是什么?”
宁宴额头浸出汗珠,这是他到极致的前兆,衣裳下的肌肉高高紧绷,看着绝情的女子,笑得温柔:“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孤把它看做什么。”
“阿宝,孤先下去了。”
“自作多情。”
谢漾冷笑,目光落到绑了木板的腿上,恼怒的捶向车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