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我们只是对命运不平

　　在一次下班后的聚会中，毕小辉望着深远的夜空，突然冒了一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和王志勇看着他愣了半晌，他的这句具备魔性的话，像把我们所有对生活的不安都从身体里牵了出来。

　　在厥后，这句话像座右铭一样的话，在疲倦不堪的时候成了我们勉励自己的口头禅。

　　王志勇出来的早，见多识广，他想了一阵之后，说：“有一个私活，不知道你俩敢不敢去干？”

　　“什么活？”我和毕小辉险些异口同声地问道。对金钱的渴望，远远超出了我们对自己的想象。

　　人生，也因为对金钱的渴望，所有的丑剧、喜剧、悲剧，就这样一步步上演了。

　　王志勇说：“我认识一老板，儿子结婚，计划装修一下屋子，我去看了，整栋楼上上下下算下来，做好了能挣个万儿八千的！”

　　“干！”险些又是异口同声，我和毕小辉不禁面面相觑。

　　王志勇接着说道：“好，哥几个既然都同意，那咱们先说好，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偷偷地干……”

　　“为什么要偷偷干？”毕小辉插话问道。

　　“你傻呀！老板知道你整天在外面揽私活还能留你？”

　　我说道：“小辉，别打岔，让师傅把话说完。”

　　王志勇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决定，明天你们两个看谁来演一场突然生病的戏，越严重越好，剩下的我来想措施。”

　　第二天，一场精彩的大戏便在工地上演，毕小辉装病，我和王志勇卖力用运送沙石的斗车，手忙脚乱把他往医院里送，朱小环卖力演出哭戏。

　　走出工地大门没多远，毕小辉便从斗车翻身坐起，一阵莫名其妙放声大笑之后，连说三声“过瘾！”

　　我们用很短时间，就做好了开工的准备，像十几年前那场包产到户的运动一样，带给我们的是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的兴奋，有多鼎力大举气就会使多大的劲。

　　接下来即是白昼在工地上班，下班来到这里，直到深夜十二点。

　　时间很快已往，半个月熬更守夜，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喜悦的时刻，分到钱的毕小辉给朱小环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那几日很少看见他俩，至于干什么去了不得而知。

　　毕小辉特别智慧，做什么一说就会，在装修历程中，他抽闲时还用木板镌刻了一只鹰挂在客厅，那家主人很是喜欢，为体现谢谢，竣工那天办了一场不错的宴席。

　　我把分到的钱存进了银行，那张银行卡林晓欢有一张副卡，我希望有一天她在上面取钱，让我知道，她还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