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扫墓

　　第二天，凌飒赶最早的飞机，去到连城。昨晚忙到很晚，只能上飞机前给宇文妈妈发了个信息。

　　飞机上，凌飒全程都在睡。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有点太累了。最后，竟然是被空姐拍醒的。睡眼惺忪，拎着行李就下机了。

　　手机刚开机，就接到宇文妈妈的电话，凌飒说马上打个车就到了，不用接。

　　右手电话刚挂，左手拖着的行李箱突然没了，正想开嘴国骂，才发现旁边是程澈，手里拖着她的行李箱。

　　“阿澈……？”

　　那天晚上没等到程澈的回复就睡着了，虽然他厥后也一直没回复。

　　凌飒这几天忙着赶忙处置惩罚好赛车的事情，也没跟他联系，买了机票就上飞机了。

　　“走吧，别让宇文爸妈等急了。”

　　两人打了车，车上莫名的平静。司机以为这两人不熟，是拼车的呢。

　　在路上，凌飒发了个信息给宇文妈妈，说车队的同事一起来给宇文过生日。

　　窗外是快速倒退的街景，凌飒怔怔的望了很久。

　　蓦然，凌飒转过头，问：“阿澈，你，今天过完宇文生日就走吗？”

　　程澈望着另一边的街景，没有看她。微微启唇，降低的声音传入凌飒的左耳：“陪你，也陪陪宇文爸妈。然后，跟你一起直接去赛场。”

　　凌飒突然觉得心口被什么工具戳了一下。不疼，只是有点酸胀。酸胀上涌，让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却很快又滑走了。

　　出租车直接开到宇文家楼下。程澈随着凌飒一起下车，把两人行李一起拎了下来。

　　“额……你也住这儿？”凌飒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程澈幽怨地看她一眼，长叹一口气。

　　“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我在外面定了酒店，你瞎费心什么？”

　　凌飒点了颔首，吐了吐舌头，赶忙随着上楼。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宇文的家在四楼，但凌飒习惯性在三楼楼梯转角那里停留一会。程澈静静地在身后看着她，那个清瘦的身影有点落寞，让人心疼。

　　凌飒觉得楼前的那棵大槐树又长高了。宇文在的时候，她来的少。宇文不在了，似乎她替他经常回来。

　　就像这棵大槐树，年年岁岁守着这栋楼。她觉得她也会这样，年年岁岁守着宇文的家。

　　“爸，妈。”

　　凌飒边敲门，变叫人。

　　老旧的门板，吱呀一声打开了。正午的阳光从屋内折射，穿过客厅，跃入凌飒的眼中。凌飒不经意闭了闭眼睛，睁开看到宇文爸妈并肩泛起在门后，凌飒的鼻子猛地一酸。突然想起程澈还在旁边，她不经意间深吸一口气，把即将涌出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

　　“飒飒，来来，快进屋，工具都准备好了，休息一下你就可以去了。”

　　凌飒每次回来扫墓都是栉风沐雨，两老习惯了先把扫墓的工具准备好，凌飒一到就可以直接去墓地。

　　有时候凌飒很忙，甚至都没有行李，直接从墓地又赶着去机场。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凌飒想多待几天。

　　凌飒随着两老进屋，连忙介绍跟在身后的程澈。

　　“妈，这是阿澈，宇文的队友，也是好朋友，你们还记得吗？”

　　宇文爸爸：“阿澈，程澈对吗，虽然记得。以前宇文老提起，飒飒也没少说起过你。”

　　程澈：“叔叔，阿姨，很久不见。”

　　相互打完招呼。程澈说他先回酒店放行李，和凌飒在墓地那里碰面，就先离开了。

　　凌飒送走程澈，转身进了屋，那熟悉的味道隐约飘来。

　　“妈，宇希回来吗？”凌飒突然想起来，都没联系过宇希要不要回来。

　　宇文妈妈：“诶呀，他说忙着打暑期工，欠好请假。说他梦里给宇文过生日了。”

　　似乎，宇文离开这件事，只有凌飒还执着着。各人都开始，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正常地生活

　　宇文爸妈是尊长，他们习惯清明节去扫墓。宇文生日的扫墓，凌飒就让两老不要再去了。

　　因为宇文的生日在大热天，而墓地很远又在山上，老人家去一次要耗体力又耗时间。

　　凌飒就让两老在家，给宇文的牌位上香就好。

　　拿好宇文妈妈提前准备好的工具，给程澈发了个定位，告诉他墓碑的号码，就出发了。

　　宇文的家庭就和一般人一样，不是豪富大贵。宇文之所以能进入赛车这一行，全凭笑总慧眼识珠。雷霆车队建设的第二年，笑岩带着刘海洋去大学里，想选拔一些有资质，有兴趣的孩子作为青年车手培养。欧阳宇文就是这个时候进入笑岩的眼中的。那个时候国内的卡丁车培训还不普及，其时选拔的时候，只是由刘海洋现场教授了一些机械知识，和几个技术行动，然后每小我私家到模拟器前面做几个行动。

　　主要是考核每小我私家手脚协调性，以及对离合器、刹车和油门三个控制部件的反映能力和时间。欧阳宇文的所有考核都是遥遥领先，刘海洋就地就定下了这小我私家。

　　厥后刘海洋才知道，欧阳宇文连驾照都没考过；全是因为兴趣，随着电视上仅有的一些角逐转播自己摸索的。

　　欧阳宇文是真正的草根车手，但他的天赋也许连老天都嫉妒了，才那么早就接他去天堂开赛车了。

　　宇文的墓地其时是林涛选的。那时的状况，无论是凌飒，照旧宇文的家里人都没有任何一小我私家有这个心思经手这些事情。林涛觉得宇文的怙恃应该是喜欢平静的人，给宇文选的位置也是特别平静的一块地。

　　四周松林静立，在一排墓碑里，宇文的显得特别新，特别洁净。

　　凌飒不喜欢那种烟熏火燎的祭扫，每次就是点三根清香，摆上宇文爱吃的工具，另有不行缺少的蛋糕，蛋糕上的数字每年都市变化，今年摆上的是“33”。

　　“宇文，我来给你过生日了。今年33岁了哦，其实不想给你过生日，因为总会让我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

　　凌飒给他讲上一场的赛况多猛烈，海洋哥照旧那么稳，阿澈和明寒的战略如何天衣无缝。讲自己被师兄升为技术主管，直接卖力阿澈的赛车。最后还剩两场了，压力有点大，万一又没拿到冠军，明寒可能没希望留下了。

　　凌飒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几何，险些把这一年雷霆里发生的事情都快说完了。

　　“宇文，你还记得上次雷霆被笑总给卖出去的事情吗，全队被打压了好几年……这次，差点又要被卖了，但是我想了个措施，笑总让公关部去提案了，希望能保住雷霆。”

　　凌飒一边说，一半轻轻的擦拭墓碑。抬起头看到那张黑白照片，马上眼泪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