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泼皮无赖
至于南和伯府被夺爵的腌臢事，他们也查明白了，就是政治斗争中的诬陷。
这样的招数他自己也用过不少。
在他回家之前，除了有被部署的憋闷之外，理智上对这门亲事已经完全接受了。
昨天进门时的刹那惊艳，让他心头被部署的憋闷又被冲淡了些许。
却不意问题出在了方元芷身上。
她不是为了嫁入徐家，心甘情愿地在这照顾病人快一个月？
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想到自己背上还偶尔隐隐作痛的击伤。这样一个能把自己打伤的小辣椒，这样做究竟为哪般？
是欲擒故纵的花招？
徐淳心里嗤笑了一声：一个小丫头片子，跟我玩三十六计，不是自不量力么？
想到这里，他对母亲说道：“既然如此，母亲照旧帮我留意合适的妻子人选，趁我还在家里，好好相看。早些给您娶个媳妇回来。”
顾夫人不敢相信地上下审察了一番徐淳，照旧问道：“你是想明白了？”
徐淳笑道：“之前是儿子不孝，觉得母亲能干，不需要别人。如今不这么想了……”
顾夫人没敢问他还离不离开徐家的事。
想来真的成了亲，有了妻儿牵绊，要离开徐家又哪是说走就走的？
顾夫人的病立马好了许多，都能下床走几步了。她忙命人去请何老安人过来，又请了娘家的嫂子过来说话。
徐府难得地又车来马往，很是热闹。
方元芷则盯着院子里忙来忙去的丫鬟橙红叹气。
好好一个堪比副小姐的顾夫人身边一等丫鬟，居然跑自己这小破庙做起了粗活。铺床叠被、洗衣服、乃至端茶递水，扫除庭院，样样都抢着干。
若不是白虎恶狠狠瞪着她，她预计都能把厨房的刷碗活儿给兼了！
让她回去吧，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求女人可怜可怜我，我若出了这个门，只有全家被发卖的命！我们全家还都在徐家呢，求女人可怜可怜我……”
方元芷照旧狠心地把她撵了出去，结果橙红一个丫鬟愣是在医药堂门口跪了一夜。夜里还泛起过几批流氓流氓，差点儿清白不保。
若不是方元芷不忍心，让青山出去救了她，这会儿她预计已经被拖到哪个私娼寮子去了。
滥发美意的结果就是，这个橙红和她住在了一个屋里。虽然方元芷睡床，橙红打地铺，可有一个不是自己人的丫鬟天天随着自己，相当于监视自己，那感受也很难受。
过了几天，方元芷终于想好了措施，让橙红白昼去医药堂里伺候，卖力抓药之事。
原来抓药由青山兼着，或者坐堂的钟光才医生来做。因为医药堂目前险些门可罗雀，也没什么事，索性就让钟医生教橙红看药方，怎么抓药。
方元芷则在内室喝着茶看账本。
医药堂每个月几百两银子的亏，也不是个事。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迅速打开局面，让济民医药堂成为苏州的一块响亮招牌，即便不能扭亏为盈，至少也得盈亏平衡，不能成为一只吸血鬼、不停砸钱的无底洞。
在钱塘的几年，她也琢磨出来一套推广的打法。
无非就是先推出免费问诊、药材半价的促销运动。
其次去军营、官府衙门等机构重点做运动推广，积累一定的口碑。
最后借助热点事件造势，让济民医药堂一炮打响，让全城黎民津津乐道花边新闻的时候，顺便把自己医药堂的名声给流传出去。
方元芷让青山做了免费问诊、药材半价的条幅挂在门口，还请了帮闲在周边吆喝：“观前街济民医药堂、免费问诊、药材半价，接待来询。”
观前街是苏州最热闹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
可这也只吸引来了少量的客户，还吸引来了闹事的流氓，非要半价把医药堂的全部药材都买了去。
方元芷冷笑一声：“全部都买去，也行。我们这里一半的中药材都在万斤以上，胡三爷拿了足够的银子再来说话！”
前来闹事的流氓是个三十来岁、尖嘴猴腮鼠须的瘦子，自称胡三爷，身穿一身不合身另有些皱巴的蓝色湖绸直缀，头戴暗红色软脚幞头，一双三角眼不停瞄来瞄去，一听此话有些愣怔，照旧不输气势地说：“好说！你们这中药有几多个品种啊？”
“我们店中药共有5767种，其中包罗植物药有4773种，动物药有740种，矿物药有82种。加工制制品有五十种。”
看到流氓有些茫然的面色，方元芷淡然笑道：“总的说，没有十万两银子，拿不走我这些货。兄台，把你的银子先抬过来看看，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流氓也是见过风浪的，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给乱来已往：“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小的医药堂，哪里存着那么多药材？！”
话音刚落，就要往后院闯，随着他的几个小流氓也护着他，顺手砸了前堂的称药秤，结实的柜台被他们一脚踢翻了，一些盛药材的抽屉被抽出来乱扔，药材倒了一地，满屋狼藉。
青山已经去徐府喊来了柳管事。
柳管事从医药堂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插话道：“谁说药材都得存在医药堂里？城东头的三大堆栈，存的都是我们的药材。”
柳管事冷眼看着流氓胡三爷，绕着他走了几圈：“胡不赖，就你一个跟人混饭吃破落户，还敢学人上门闹事儿？也不去这苏州地界儿探询探询，敢在我柳恩东面前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人，有没有生出来？！”
后边的话，就是喊出来的，声音里隐含的杀意把胡不赖吓了一大跳。
自从柳管事泛起，胡不赖整小我私家就蔫了下来，跪在地上不停作揖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您老的工业！实在对不住！小的也是受人之托，瞎了狗眼，实在对不住！”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说还把地上的药材用袖子拢了拢，往扔在一边的抽屉里拾掇。
站在一旁的方元芷被恶心了个够。
柳管事眼风瞥见了，就继续说：“就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工具，还敢自称三爷？赶忙滚！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不亲自上门致歉，此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