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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恶女

第36章:年节

公府恶女 伩十二 4080 2023-06-16 20:00:00

  苏墨是个雷厉流行的人,做了决定便很快请人到卓府提亲。

  卓家虽顾及着苏家的身份,不愿与其结亲,但终究拗不外还缱绻在病榻上的女儿,应下了这门亲事。

  一时间朝野哗然,就在各人都在推测张望的时候,天子向苏卓两家划分赐下厚礼,以贺两姓相合之好。

  众人闻风而动,纷纷献上贺礼,两家一时间成为仕焦城里最醒目的存在。

  卓玄送走最后今日最后一批贵客,疲惫不堪地回了房,妻子曹氏上前服侍他换掉锦袍。

  曹氏一脸忧虑,“良人,今日柳家来人了吗?”

  卓玄摇头,“照旧没有来。这次是把柳家冒犯了……”

  “那可怎么办啊?”

  卓玄正心烦,马上被问出了火气。

  “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是她非君不嫁,能闹出这些事?卓家说了,他们去静慈寺求了,只有结亲才气让两家子女一生顺遂!佛祖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异议?就算不信佛祖的话,谁敢和陛下拧着来?柳家乐不乐意,这亲事也板上钉钉了。”

  曹氏被训,恶狠狠地捶了下卓玄的胸口。

  “现在你知道怪我了?这些年茜儿不是你一直惯着吗?说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这些话我可从来没说过!”

  两人相互埋怨了一阵,又不约而同发出叹息。

  卓玄道:“虽然这次借了静慈寺的势顺水推舟,把咱们自己摘出去了一些,但终究照旧让柳大人不满了,我们得想个措施,不能将人彻底冒犯了。”

  曹氏抿起嘴,“若是认真冒犯了,就要尽快另找靠山了。”

  “你是说宫里那位?”

  “是啊!虽然大长公主之前准备的宫宴出了纰漏,但陛下并未责罚。如今年节重日,依然以她为尊。我们和大长公主有亲,为何不能好好利用?”

  提起这事,卓玄重生气了。

  “还说呢!你儿子把媳妇气走了,至今都不愿回来,我看大长公主不向我们问罪就不错了,还给你做靠山?未免太过想虽然了!”

  曹氏不愿服输,“那便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说服那个老工具!”

  ———

  夜深了,苏府的书房还亮着烛火,苏墨一边深思,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各个世家的名字和官职。

  那日,他终究没能探得那女子的身份,他问那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做这些事。

  那女子只道:“我是谁不重要,想做什么也不重要,大人只需知道,如今我们目标一致,暂且可以同路。大人何须盘算偶遇的同路人是何身份呢?到了时间,总会分此外。”

  若她艰辛为自己作解,他或许会有怀疑,但她将自己的算计说得如此坦荡,他反而不怀疑她醉翁之意了。

  但他照旧忍不住推测她的身份,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显贵的姓氏,他心中隐约有了推测。

  书房的门被叩响,孟夫人端着羹汤走进来。

  “良人,听说你未用晚膳,妾给你做了羊肉萝卜羹,就算没胃口也尝尝味道,权当暖身了。”

  “辛苦你了,这些日子你不光要见来宾,还要筹备婚仪。下厨这些小事,你就别做了。”

  孟氏皱眉摇头,虽然她早已不再年轻,但一举一动依然楚楚感人。

  “良人照旧让我多做些事吧!我没教导好儿子,让他肆意妄为,苏家才有这一遭。我做些事弥补,聊胜于无罢……”

  苏墨一生敬重这个陪他浮沉的发妻,听妻子这么说,他的心里也难受起来。

  “别这么说,结亲是我的决定。而且这也不仅是纵容兰棣,我亦有我的筹谋。”

  “良人是说在静慈寺中遇到的那位女子吗?”

  对于静慈寺发生的事,苏墨没有隐瞒妻子,苏墨点了颔首,孟氏看着摇曳的烛火,突然有些心驰神往。

  “虽然妾未曾有幸见过那位女子,但听良人转述她的言行,妾委实艳羡,那样的见识和气度,是男子都少有的,应当是身世于家学渊博之家。”

  “是啊!虽然不知她是善是恶,但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一致。未来若是有缘知晓她的身份,我定让你一见,好全了你的心愿。”

  孟氏笑着环住苏墨的腰,“如此便多谢良人了!”

  两人温存片刻,孟氏又有些担忧,“不外,既然良人想搪塞卓家,让兰棣娶卓家女,岂非是娶对头之女?未来会不会留下隐患?”

  “这我也想过,权看她的心境如何了。这也算是考验——如果她因为卓家开罪而怨恨我们,那就说明她不是明理之人,做不了我苏家的夫人。须知这不是家族之间的恩怨,而是官与民之间的是非。兰棣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他的妻子因为鱼肉黎民的母家而是非不分,这段姻缘他自己便会斩断。”

  ———

  腊月二十五,百官在前朝最后一次觐见,女眷亦在后宫给肃嘉大长公主请安。

  女眷们见礼之后,依照家中官职品级受了赏,大长公主简朴同众人外交一番,便让各人退下了。

  众人散去,卓府的曹夫人却坐在高椅上没有离开。

  见殿中终于无人,曹氏一脸歉疚地跪在大长公主面前,老实道:“殿下,卓家有愧于静时!妾一直把静时看成亲女儿疼爱,只是妾的儿子不争气,惹恼了静时,妾终日寝食难安,只想问问我这女儿现在病情如何?眼看到了年节,不如妾派人将静时接回来,在妾跟前,妾也好好生照看。”

  “女儿?曹夫人,你会往你女儿房中塞人吗?你会惦念你女儿的妆奁吗?”

  大长公主丝绝不留情面,轻易撕碎了曹氏遮盖的太平。

  曹氏吓得叩头,“殿下明鉴!卓家确实是真心敬服静时啊!但人总有疏忽——”

  “够了!”大长公主懒得听她的空话,厉声打断了她,“今年的事就不要拖到明年了,另有五日,将和离书送到瑞国公府辰锦郡主手上。退下吧!”

  一听要和离,曹氏自然不会同意,如今卓家已经冒犯了柳家,如果再同大长公主和瑞国公府断了亲,那便真是伶仃无援了!

  “殿下息怒!妾这就让妾那不争气的儿子去济州给静时致歉,只要静时肯消气,是打是骂卓家都无怨言。”

  “五日,只有五日,你们自己权衡。”

  说罢,大长公主起身离去。

  曹氏是个好面子的人,离开时特意整理了衣装,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

  大长公主见盯着曹氏的宫女回来了,淡声问:“人走了?”

  “是,如殿下所料,果真看不出破绽。”

  “那便多谢她完成这出戏的第一部门了。”大长公主笑了笑,将手中把玩的盒子递给那名宫女,“接下来的戏看你了,去给陛下送去吧!”

  宫女领命,捧着盒子去了天子公务的隆和殿,一路上护着盒子,似乎是在护送什么稀世珍宝。

  大长公主又付托雪婵:“传出去,曹夫人在我这里停留半炷香的时间,离开时容光焕发。”

  ———

  盛央八年的最后一日,肃嘉大长公主贵寓难得热闹。这是大长公主第一次同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一同过年。

  辰锦郡主和岑静昭一早给老夫人请完安便动身去了大长公主府,完全不在意老夫人满面寒霜。

  两人被婢女迎进堂屋,一眼便看到了笑容慈祥的大长公主,母女俩跪地叩首。

  “女儿给母亲请安!”

  “昭儿给外祖母请安!”

  “快起来,地上凉。”大长公主抬手让婢女扶两人起身,“看看,谁来了?”

  这时,帘子后泛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岑静时因为身怀有孕,整小我私家富态了许多,肚子格外大,加上厚厚的棉衣,很难想象这原是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子。

  岑静时的行动有些缓慢,但照旧屈膝福礼,“女儿见过母亲!”

  郡主连忙上前扶住她,“你个不省心的!大着肚子来来回回跑了这么远!是想吓死娘吗?”

  大长公主笑道:“好了!别怪时儿,是我派人把她接回来的。一来是快过年了,不能让她独在异乡,二来,时儿另有三个月就要临盆,照旧留在仕焦宁静一些。”

  岑静时拉着郡主的手撒娇,“是啊母亲,外祖母的人一路上将女儿照顾得极为周全,一点都不辛苦!”

  郡主感动了片刻,又忍不住狠狠拍掉她的手,生气道:“什么叫没事?你一声不吭就要和离,还瞒着卓家有孕这样的大事!你想好未来该怎么办了吗?”

  岑静时允许过外祖母,不再将卓家的事见告于人,便打着哈哈说卓仁的不是。郡主听得既心疼又气愤。

  而岑静昭自进门以来,就看着母亲拉着长姐的手未松开,便默默退到了一边和同穗叙话。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岑静昭拉着同穗坐到一旁,初喜极有眼色地给两人斟茶,许久不见同穗,她也想得紧,“同穗姐姐,等回了府你好好歇歇,我伺候你!”

  同穗被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可不敢让你伺候!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了,你给我倒水,结果水都洒在了我的被褥上,结果我睡着湿答答的床褥,第二天病得更重了。照旧娘子叫了医生来,我才保住这条小命。”

  初喜被揭了短却一点也不心虚,“那时候年纪小嘛!一下子没拿住水壶,你可真记仇!娘子,同穗心眼儿可真小!”

  岑静昭也笑了起来,“同穗心眼小,你是心太大。”

  主仆三人笑闹了一阵,但在外祖母这里,始终克制着声音和行动。

  大长公主被雪婵扶着走过来,“昭丫头,陪我去书房下盘棋。让雪婵带着你的婢女们下去吃些点心,过年了,都别拘着,不用在身前伺候。”

  “是!”

  几个婢女笑呵呵地结伴去了小厨房,岑静时和母亲留在堂屋说话,大长公主则带着岑静昭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祖孙二人脸上的笑意都淡了许多。

  “外祖母,听孙不思说,柳家被弹劾了?”

  “看来孙不思简直得用,这才没几天,连朝中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你已经知道了。”

  岑静昭笑笑,“体贴而已,所以才格外注意柳家的动向。”

  “没错。柳家被弹劾了,不外都是些占地或失职的小事。只是为了让柳家向卓家开刀而已。这招你该熟悉,借刀杀人。”

  岑静昭一愣,大长公主笑着同她讲了那日她是如何给曹夫人下套,又是如何迷惑柳家的。

  前脚曹夫人在沐淑宫停留,后脚沐淑宫的宫女就带着盒子去了隆和殿面见天子,随后,柳家就被弹劾。

  再加上如今卓家与苏家结亲,卓家对柳家是否依旧忠心,谁也不敢肯定。

  这几家相互盯着对方的行动,却忽视了其它。

  谁都不知道,大长公主送给天子的木盒,只装了南疆安神的干花,是天子之前在沐淑宫里偶然闻到,才同大长公主求的。

  “柳从卫是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放过的人,更别说卓家这条狗了,如今卓家怕是正焦头烂额。”

  两人一边聊一边对弈,不多时,小厮来报,曹夫人来了。

  大长公主放下棋子,岑静昭睫毛扑扇,显然也想去会会这位曹夫人。

  大长公主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你想去便去吧!这次你打头阵,外祖母就在后边给你压阵,让外祖母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岑静昭没想到外祖母不仅让她同去,还让她做主,她笑着颔首,“外祖母放心!昭儿今日一定把和离书拿到。”

  ———

  曹夫人在偏厅坐立难安,听到脚步声,满是求助的眼神便望了已往,却没想到来人不是大长公主,而是一个少女。

  岑静昭迎着曹夫人的审察屈身福礼,“瑞国公府岑三娘,见过曹夫人。”

  曹夫人思索一瞬,想起了这号人物,笑着回礼,“原来是昭姐儿,没想到都出落成这般标致的美人了!不知大长公主殿下如今何在?”

  “外祖母有事在忙,命我过来,曹夫人有何事?可以同我直说。”

  曹夫人被一个小丫头下面子,也来了脾气,她端坐在圈椅上,冷声道:“尊长之间的事,你便不要加入了。两姓大事,一个小小女子焉能做主?”

  “我自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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