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存之道
里正眼瞅着乔生的行动，急道：“你这后生，让你卖些与我，你躲甚！”
乔石这才明白过来，笑道：“里正说的是山河做的捞汁海鲜吧？不巧，她就送了我一碗新鲜的海鲜，并未曾腌制，要等烧熟了才得进口。”
里正眼里的光慢慢淡了下来，他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
山河与仙云阁、临福楼约定凭据单双日子划分供货，逢十的日子是休息天。
祈掌柜眼巴巴的等了半日，才想起今日初十，是那丫头的休息日。
他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把，又好气又可笑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活久见，这丫头名堂还真多！
他知道她和仙云阁也在做生意，镇上就这两家名气相当的酒楼，各自有各自的配景，公正竞争倒也相安无恙。
事实上，这丫头稍有不慎就打破了目前两家酒楼的平衡局面，哪一个她都冒犯不起。但凡她贪一点、或是重利一点，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然而，她却很诡异的维持着两家酒楼的平衡，分寸拿捏的极好。
祈掌柜是真佩服！
同一时刻，在距离祈掌柜不足二里的地方，山河和焦三郎姐弟俩支的小摊前正围满了人。
“别抢，都别抢，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份儿！”山河左手抓着两根糖葫芦，右手拿着勺子，在往竹子做的碗里装捞汁小海鲜。
“两文钱一碗，每人限购两碗，多了没有！”
“要买的排队，禁绝插队！那个谁，禁绝插队听到没有？”焦三郎一边收钱，一边维持现场的秩序，尖着小嗓门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格外打眼。
很快，插队的妇人被人揪了出来，推到后面去了。
轮到那妇人的时候，盆里已经没剩几多了。她不兴奋的指着盆戳啊戳的，“就这些工具，怎么吃？那大虾都没了，剩这些小贝小虾的，寒碜人不是？都说了老娘不差钱，不稀得吃这种工具！”
后面的人还在等着呢，听这妇人不光不买工具还挑挑捡捡的，都不兴奋了。
山河也不恼，笑眯眯的把妇人拉到一旁，指着不远处说道：“大姐，一看就知道您是惯会吃的！我给您指个道，前面的两家酒楼都有捞汁海鲜，又大又新鲜，就是价钱贵了点儿！不外要是酒楼的伙计再帮您烫上一壶酒，啧啧，那滋味儿，就是给个神仙咱也不稀得做呀！”
那妇人两眼一亮，拎着裙子来不及就往酒楼跑。
剩下的捞汁海鲜很快就卖完了，姐弟俩也不急着走，坐在那里一人一根糖葫芦嚼的倍儿香。
再有人过来问的时候，山河就说了：“下一次出摊是二十，我这儿只有逢十才出摊，您可以到仙云阁和临福楼去看看，贵是贵了点儿，但一分价钱一分货，保证您吃不了亏！”
如此再过半个时辰，姐弟俩才收摊了。
在镇上买了些工具，慢慢悠悠回家了。
洪婶神色庞大的站在不远处，直到那姐弟俩拉着手走远了，才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伙计。
伙计说山河在镇上低价售卖海鲜，抢了酒楼的生意，一状告到了洪大掌柜那里。
洪大掌柜对于山河一肩挑两担的行为本就有所不满，闻言便让妹妹去探个究竟。
如今看到了这么个结果，洪婶心里很是有所触动。
人小女人明明白白做生意，卖的是酒楼挑剩下的小海鲜，价钱自制又公正，且话里话外不忘宣传酒楼的捞汁海鲜，这是何等的诚信。
枉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内疚！
想到这里，她转身回到酒楼，向兄长言明一切，又带着伙计到镇上采办了一些布匹和米粮，送到了怀古村。
山河姐弟俩前脚刚抵家，洪婶后脚就赶着车来了。
“嘻嘻，洪婶，可是想我了？今天我休息哟，明儿我会想你的！”
洪婶一见山河嘻嘻哈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明白是个小女人家家，开口咋就没皮没脸的咧？
“少给我油腔滑调的！这不是订金，是谢你那几道凉菜的方子。还愣着干嘛？都搬进去！”
洪婶一声令下，两个伙计把骡车上的工具都搬了下来，径自送到了屋里。
山河面色微变，“洪婶，您这是做甚？”
洪婶没理他，走到焦母面前鸠拙的行了个礼，木木的说道：“江女人在外奔忙，小郎君还年幼，害您受累了！这些工具不值几个钱，是仙云阁掌柜的一点心意，还请焦大嫂子莫要推辞。”
又转头向山河说道：“以后那些海鲜不用分捡，活的就成，巨细不拘。可得早点儿，都等着要呢！”
话落，转身上了骡车。
山河目送着骡车走远，微不行察的叹了口气。
洪婶这是让她以后不要到镇上替他们宣传捞汁海鲜了呢！
“山儿，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布料贵着呢，怕是要好些银子！”焦母很是不安。
“先收着吧，您抽闲再给三郎做几件冬衣，三郎长个儿了，春衫也得多备几套。”
山河心里想着，洪婶主动示好，她也不能没个体现。
这可真是烫手的山芋啊！
事实上，山河如何能不知，镇上的两个酒楼无论哪一家独大，对她都不是好事。她一个弱女子，在夹缝中求生存，图的就是个平衡和牢固。
洪婶是美意相助，却无意间给她出了个难题。
之前送了几道药膳给祈掌柜，现在洪婶打着凉拌菜的旗子给她送生活用品，爽性就用凉菜还了这份人情吧！
山河想到了甜口和咸口的沙拉酱。
这个世界与唐宋时期有些相似，而她所处的“庆国”却并不在她所熟知的历史之中。这里临海地处中南，气候湿润，故辛辣祛湿的调味品偏多，新鲜蔬果也不少。
不外，干货倒是不易生存。
山河买了一些青瓜和两样新鲜蔬菜，又让刘大给她带了一些海里的素菜，再花高价买了些坚果。
付银子的时候可真是肉疼啊！
无它，坚果太贵了！！
山河把坚果捣碎熬成酱，用调料拌了两份差异口味的青瓜，再把海菜烫熟后沾了酱料吃，怎一个爽字了得！
等骡车过来取捞汁海鲜的时候，山河把做好的沙拉酱和凉菜装好后一并送到了车上。
洪婶没来，来的是店里的两个伙计。山河付托伙计把工具带给洪婶，简朴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