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之内偌大的主舱内摆着各色点心水酒,花生瓜子,时令果蔬,上首坐着李家大娘子,窦氏夫人,身后是随身丫鬟和永生的丫鬟翠儿,小青。
二人此次专门被护送来加入中元节拍卖会,这会上最重要的拍品本就是他们带来的。
下首两侧坐着各个官员和长安名门望族的眷属,平日里这些人偶有走动,却难道凑得这么齐。
与其说是因为中元节祭祀的缘故,不如说是拜这神秘的拍品所赐。
据说此物对女人来说妙用无穷,却无人得以一见。
但是具窦氏在长安的亲戚描述,此物香气迷人,而且经久不散,只是粘了些在身上,良人闻见后就赞不停口。
另有个当晚看自己的眼神都纷歧样了……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难道是高级春药,先前倒是有听说太子结识过几个西域番僧。
可功效也没如此之强啊。今日里听闻窦氏会在拍卖会展示此物,各人便都踊跃报名来了。
人聚齐了,窦氏却不急着开始,先说了几句局面话。
然后即是鼓乐齐鸣,一个白衣女子从后仓中一跃而出,身子在空中弓成月牙形状。
“是公孙各人!”有人发出惊叹的叫声。
这公孙各人最善舞蹈,乃是京城第一舞坊的当家娘子。
平素多在王公贵族的庆典上才偶有演出,且多为齐舞的领舞,一人独舞已是许久未见了。
只见她双袖纷飞,画出漫天虚影,三四丈的袖子合着音乐如飞龙腾空,又如白蟒伏地,腰肢纤细盈盈一握,白纱包不住她浑圆的屁股,肉色的亵裤若隐若现。
在场的娘子们眼睛都看的直了,纷纷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那些未过门的小娘子如何禁受的住,纷纷面红耳赤,偷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即是翠儿这种见过排练的,也忍不住红着脸啐道:“妖精!”
之前谈好一支舞换十滴香水,谁想到她竟穿的如此少?
幸而音乐结束,公孙各人袅袅退下。
众人热烈拍手,有些人甚至还掏出银子准备打赏,被旁人眼睛一瞪,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看戏,只能悻悻的又收了回去。却是越发用力将巴掌都拍红了。
公孙各人刚撤下去,李家的仆役便端着几个檀木盒子进来了,依此按盒子上的数字站成一排,井然有序。
窦氏坐在上首向众人微笑颔首:“诸位姐妹,各家的大娘子,小娘子们,我良人李渊前阵子在陇州上任,偏偏时运不济碰到了十年难得一见的蝗灾家疫情,他不忍见黎民受苦,便散尽家财,将家中值钱的工具都变卖了,换了些米面油粮接济黎民。如今在陇山脚下另有处营地,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流民。
近日我们一家迁回长安前,收拾家中货物,竟然发现另有些工具,就拿出来博各人一笑,若有喜欢的不妨出价,价高者得。这银钱我们李家一钱不受,全部交与官家送到陇山大营去,赈济那里得灾民,也算是为列位积些福报。“
刚说完下面的姐妹就嬉笑起来,有个穿金带银、膀大腰圆的唤道:“国公夫人,你就快开始吧,我今天可是带足了银票了,你李家愿意当大善人,我等乐见其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船舱中的女人们都纷纷起哄起来,窦氏一间哈哈大笑:“那就先行谢过诸位姐妹了,话说在前面,今日这些工具谁得了去,别人也休要记恨,即是有缘者得之,今后咱们还都是姐妹。现在时候不早了,这就开始了。”
她转头跟翠儿示意,翠儿一招手,立刻有李家的仆役端着个盒子过来了,放在众人面前的小桌子上打开盖子。
众人伸头往里一看,是一株新鲜的灵芝,有手掌巨细,用红绳栓好了,放在黄布衬底的盒子中。
“诸位夫人,小姐可能听闻过,孙思邈孙神医为救苍生黎民,亲上陇山采药,配置仙方,援救世人。这一株就是他老人家亲自从陇山的悬崖上采来的。几千人寻遍了漫山遍野,也只寻到了这一株。孙仙人说这株已有50多年的寿命了,服用后可以固本培元,延年益寿。这有孙仙人的手书、印签为证。”
翠儿说着从自己的小本子中取出一个信封,打开来抽出一张白纸,上面有孙思邈的亲笔签名和盖章。
翠儿拿着签名下场一周向众人展示完毕后,收好信件,高声道:“现在拍卖开始,五十年灵芝一棵,起拍价 300两,每次加价100两,诸位请。”
孙思邈的名字在这个时代基本等同于“神仙”。
他说的话基本没人会怀疑,他说这是好工具那或许率就是好工具。
但三百两也不是小数目,在场的诸位女士照旧选择先张望一下。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出价。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娘子作声了:“我家良人年时已高,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种起死回生的灵药那是可遇不行求啊,既然碰到了那虽然不能错过,我出价三百两。”
大伙儿循声望去,原来是李渊堂兄房里的虞氏夫人,她跟窦氏关系近,故而坐在靠前的位置,第一个出价既是真的需要,又有帮衬局面的意思。
“虞夫人出价三百两,另有没有人要出价的?”翠儿举起一根手指,朝众人望去。
“五百两!”有人喊道。是郡丞的大娘子。
“我出八百两!”下首的一个年轻女子喊道,这人年轻貌美不外双十年华,她的良人春秋壮盛,只是家中妻妾甚多,她又是最小的,虽然现在正得痛爱,可若是有朝一日良人一命呜呼了,自己瞬间就会成为各人打压的工具。
所以良人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啊,为了这个小妾也是拿出了自己多日的积贮。
“八百两一次,八百两两次,八百两三次,恭喜这位小娘子,这株灵芝是你的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小妾激动的接过盒子,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中。
有些人在夸赞她良人好福气,有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有人在扼腕叹息,悄悄责骂自己犹豫不决。
翠儿见气氛依然炒热了,顺势说道:“下面展示第二件拍品:沉香。”
又一个盒子被端上来,仆役从盒中截取了一小段,在铜盘中点燃,袅袅的青烟升起,船舱内浓香四溢,这照旧挂着竹帘通风的情况,若是在密封空间那香气的水平就可想而知了。
局面一时聒噪起来,这可是四台甫香之首的沉香啊。
昔人爱香,不仅因为其气味可以静心安神,陶冶情操,更应为五胡乱华之后,北方地域人多有胡人基因,喜食牛羊肉,体有臭味,用香可以掩饰。
所以香囊是北方女子最喜欢送人和佩带的装饰了。
有这么大一块沉香在,谁能忍得住诱惑呢?
“此沉香是我家主人与一位胡商赌钱后赢来的,原是没花一分钱,但是为了营地数千饥民,这里也不会客气了,低价一千两,请列位出价吧。”
“我出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