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真君?!”
身旁突然泛起一道身影,众人惊呼,荧惑嘶了一声,压了压手掌,“小声点,小声点。”
“见过真君。”
四人行过礼,戚言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真君刚刚所说是何意?”
“我方是为此而来的,”荧惑捋了捋胡子,神情颇为严肃,对戚霜道,“虚空凝符非灵符师以上不行轻易而为,你可知这是为何?”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因为比起初阶、中阶符箓师来,高阶符箓师已经启目。启目通四心眼,加之肉眼共称五眼,这正是虚空凝符其中关窍。”
“你当日虚空凝符,除却有阵法加持,另有不知这点才会乐成,”荧惑在戚霜印堂处轻点,“但终究照旧伤及了四眼,你现在尚未有感受也正常,但等到日后晋入更高条理才察觉便已然晚矣。”
荧惑真君不会特意来诓她,戚霜揉了揉眉心,正色地行礼拜谢,“多谢真君见告。”
“不必客气,不外老夫非符箓师,对你这伤也不知从何下手,”他捏着髯毛沉吟道,“我已与宗门师兄弟传去消息,但涿天界离此相隔千万里,回信还得等上一些日子。”
“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再虚空起符了。”
戚霜微愣,一时间也没想到荧惑竟然这么上心,她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十分敬重地致谢。
“举手之劳,”荧惑真君摆了摆手,甚是期慰地看着他们四人,“好好生长吧,小家伙们,前方有更辽阔的天地在等着你们......”
荧惑真君说完此话身形就消失了,四人继续前行,沈轻衣见戚霜面露凝重,想来是对荧惑真君刚刚那番话迁思回虑,她道,“七七莫要忧虑,这伤总会有措施的。”
“我倒不是担忧这伤,”戚霜摇头,她从怀中取出一片棕灵叶与众人展开,“那日初始我本并非虚空凝符,而先是在这棕灵叶上绘制。可绘制一半时,棕灵叶不堪符文威力,湮灭为粉末,我这才试着虚空起符。”
她叹了口气,“可惜雍城无处出售符纸,只能用这棕灵叶替代,到阜储再想措施了。”
沈轻衣与沈裴宴对视一眼,前者试探地问道,“可问过聚贤商会?”
“交易会后第二日便黑暗去过,商会中并无符纸。”
沈裴宴问了一句,“你是以寻常身份进去的?”
这便让戚言均不解了,他皱了皱眉,试探问道,“另有...其他身份?”
沈裴宴嗤笑一声道,“符纸那么珍贵,寻常身份进去自然买不到,你们两不会还不知道聚贤商会有些物品只对商会贵宾开放吧?”
见两人心情疑惑,他抚了抚额头,在怀里摸索半天,从芥子带中取出一张紫卡来,“这即是紫卡。”
聚贤商会凭据交易额为商会贵宾赠送贵宾卡,凭此卡不仅购置工具有折扣,且还能买到差池外展示的珍贵商品。贵宾卡由青卡、蓝卡、紫卡、黑卡、黑金卡五种品级,品级越高,折扣越低、能买到的商品也会越多。
沈裴宴将紫卡递给戚霜,他欠美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要是不嫌弃,便用我的。”
“好,启程在即我也就不客气了,明日用事后再还你。”
戚霜点颔首,将紫卡接过,沈轻衣却说道,“你明日去聚贤商会?”
“那不如我们四人一起,正好我也有些工具需要置办。”
另外两人也思考了下,纷纷点了颔首,约定于明日辰时在聚贤商会前碰面。
也到了分道扬镳时,戚霜、戚言均与沈家姐弟作了别,这才向着前方的家族队伍追赶去。
戚霜一踏进家门便感受种种视线纷纷隐晦扫来,这与她无法聚气时很是相像,却又又极大差异。
以往的视线都带着讥笑轻蔑,而现在却是好奇、畏惧......甚至敬意。
戚霜一时顿觉庞大,照旧戚禹绕回来拍上她的肩才让她回过神来。
“去大厅,列位长老都在那。”
戚禹轻声说完,随即挥手驱散众人,“小兔崽子,都回去修炼去!”
心知该来的总会来,戚霜无奈一笑,与戚言均跟在戚禹后面一起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内陈设未变,诸位长老列坐,一如当日孙哲退婚的样子。
差异的是,他们脸上却不再是恼怒,而是激动与肃敬。
戚禹落了座,戚霜与戚言均在其右手下方站着,并无半点娇奢傲气。
场中照旧出奇的平静,那道道目光极其强烈,以至于让戚霜都有些不适应,她无奈一笑,抱拳说,“列位长老想问便问吧。”
这话出了,隐隐听得大厅内一阵呼气声,三长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姐认真是符箓师?”
“去去去,你这是问得什么话?那日场中,数百千万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四长老嫌弃道,“小姐是何时恢复的天赋?”
“小姐为何不早早说出来?”
“族长与言均也知晓此事么?”
“言均与小姐不懂事,族长你怎么也随着厮闹?”
......
戚禹过足了瘾,压了压手掌,示意众人平静,“哎哎哎,你们倒是慢些,问这么多,小十四从哪个答起?”
众长老这才恋恋不舍地闭了嘴,接连坐下了。
“小十四并非有意隐瞒,这是我的意思。”
戚禹将事揽了下来,高深道,“目的嘛,想来各人也知晓了一二。”
“自年轻一辈人才平平,族中越发动荡不安,更是有与其他家族黑暗联系之人。”
“于是便出此下策,所幸效果不错,果真有人露出马脚,但因其心系戚家生死,也尚未晾成大错,我便不于此明说,这番话以警告某些心思平常之辈。”
戚禹所言意有所指,大厅中已有几位长老低下头,其中七长老叹了口气,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朝戚禹鞠了一躬,随后欣慰地看向戚霜,“老夫曾以为戚家小辈资质平平,坚信若不依靠孙家或其他各人族便会衰落,做下许多错事。”
“还好还好......”他眼中似有泪动,语气哆嗦,却带着一股释然,跪伏身去,“我已无面在作长老,请家主扯下这职位罢。”
“这......”
场上人皆是受惊,又特别是戚禹,他此番确实意在震慑某些吃里扒外之徒,可他也没料到七长老竟然会自请免职,一时间也愣住了。
“凡家族兴盛,若是依靠外力并不会恒久,只有上下一心,才会坚如盘石,才气繁荣兴盛,”戚霜从侧边上前扶起他,徐徐道,“早日认识到这一点才是要害,七长老莫要请辞,家族的以后还需要仰仗列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