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年老舒震元
父皇？！
舒诺神色一惊，普天之下，她实在想不到除了病榻上那个快要仙逝的人外，另有谁敢被称一句‘父皇’。
“你是皇族人？！”
舒诺不禁喊作声。
“我不光是皇族人，凭据辈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年老。”
年老？
大皇子舒震元？
舒诺越发震撼不解，他不是死了吗？
“死了？呵呵，原来外面人都是这样传的吗？”
舒震元的声音徐徐响起，舒诺才恍然她把想法说出来了，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不外，你说你是大皇兄，可有什么证据，谁知你是不是在哄我。”
“小子，你倒是敏感，不外想来也对，能当上太子的又岂是轻易之辈。”
舒诺听得老脸一红，她能说她完全是被别人推上去的吗……
“你还没有回覆我的问题。”舒震元声音依旧沉闷虚弱“父皇如何了？”
舒诺答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随着话落，她突然听见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
“你说什么？！父皇他……”
舒震元显然变得躁动，舒诺静静听着，眉头皱起，从语气上瞧，不像是装的，莫不成他真的是她那个死去的大皇兄，可又为什么会泛起在这儿？
她斟酌下宽慰道：“嗯……年老你先冷静下，其实父皇还没有完全病到那种水平，只是现在需要拿药吊着，等我们出去了，你可以去看看。”
铁链声突然静了，他也不说话了，舒诺对这突如其来的缄默沉静不禁陷入反思，她似乎没说什么吧……
“出去？”舒震元声音突然颓废下来，讥笑道“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里，专门是给活死人留下的地狱。”
舒诺不禁嗤笑作声：“年老你神话故事看多了吧？这世上哪来的地狱？”
“那我问你，你下来时可有人知晓？”
舒诺收敛笑容。
“你在这里，可有掌握上面人不会对你进行造谣，包罗死亡？”
舒诺缄默沉静。
“你在众人心里死了，哪怕现在还在世，又有几人能相信，能信任？”
舒诺觉得心口窝子有点疼。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舒震元声音压低下来“这个地方就是留给人间不能活，阎王懒得收的人，鬼不鬼人不人，为那些所谓的施舍苟延残喘。”
舒诺不知要说什么好，因为他说的是对的，被关在一个闭塞的笼子里，任由上面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知道更无法为自己反驳，哪怕谣传说她死了，过个三五半载又有谁能记得她，舒震元本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但……
她不认！
“年老别说泄气话，只要人还在世，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舒震元一顿，隔着厚厚的墙壁他看不见那个‘小少年’的面容，但她说此话时，一定有着桀骜不驯的自信和乖张。
“好，有你年老我年轻时的风范。”舒震元不知怎的，一直积压心口上的浊气突然痛快酣畅不少，这种舒爽的感受来得连自己都感受到惊讶，这么多年，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认命，但埋藏心底的那一份不平，却始终没有消散吧。
“小子，你……”
舒震元刚开个口，却又立刻闭上。
舒诺也平静下来，那缓慢而又厚重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然后‘咔哒’一声似放下了什么工具，她拿着油灯快步离近，但光线照已往只看见一个宽大的木盒，并没有其他什么人。
“别找了，他们是不会让你看见他们的。”舒震元声音悠悠似早已料到“他们会杜绝一切你能逃跑的所有可能。”
啧，真鸡贼。
舒诺暗自吐槽一句，伸手将盒子勾过来打开，一阵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借着烛灯看了看，姜汁鸡、清竹笋、枣花米饭以及一壶酒，荤素搭配，色香俱全。
将她关在暗牢里，不杀，然后每天好吃好喝，
不是……还真把她当宠物养了？
“呵……”舒诺冷笑。
“别恼，先吃吧。”
舒诺移动烛火，只见旁边的铁门后伸出一只枯槁尸白的手，那只手消瘦似皮包骨头，拽着墙角食盒一点点拽回去，打开，竟只是一碗小米粥。
呦呵，就这还搞区别待遇呢？
“他们不会让我吃得太饱的，怕我跑掉。”那只手慢慢缩回去，舒震元低哑道“吃吧，饭菜里没毒。”
舒诺拿起鸡腿来回晃了晃：“为什么？如果真的敌对，我们死了不是更好。”
舒震元冷笑一声：“也有可能是他们不舍得吧，谁知道呢？”
不舍得就将活人当宠物养？闹呢？
但她觉得舒震元可能不会再回覆她的问题了，也就闭上嘴，低头咬一口姜汁鸡，突然察觉到一个问题，这里虽说有吃有喝，但要是如厕该怎么办？
马上，手里的鸡不香了……
……
外面的夜晚犹如稠墨，掩盖住了与玄色融为一体的影子。
树叶沙沙作响，却轻的恰似微风拂过。
“主子。”叶凌站在阴影下，朝最前面的影子拱手抱拳“照旧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那修长的浅白指尖如雪玉雕琢，楚江夙把玩一片叶子，神色降低道：“人呢？”
‘扑通——’！
巨物落地的声音重重响起。
傅笙儿头发散乱，眼神忙乱地不住退却，她不自觉地伸脱手，却模糊碰到一片酷寒，那泛着冷光的剑刃映出她惊骇不安的样子，傅笙儿又不禁大叫一声，身子抖得更快了。
“真吵。”
楚江夙低喃一句，旁边的叶凌立马上前点了傅笙儿的几个穴位，由骨骼深处散发的疼痛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疼痛散去，她也没有气力大叫大叫了。
“好了，你说吧，舒诺在哪儿？”
楚江夙依然把玩着指尖叶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
剑刃抵到脖颈上，傅笙儿有些瓦解地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看见大火后直接丢下我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怎么，你没留住她么？”楚江夙讥笑道“用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