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听两天戏

　　“小姐怎么知道乐怡姐姐失事了？”

　　周遭繁花杂树，莺鸟争鸣。姚苒半握阖眼，在明亮的春日将扇子整个罩在脸上，离隔小女人好奇的目光，“听的。”

　　香荷纳闷，她咋没听到有人呼救呢。

　　“将死之人见众生。”

　　呸呸呸！

　　她晃了晃自家小姐的肩膀，“术士说了，小姐长寿百岁，福泽绵长！”

　　哪来什么将死之人的论调，啊呸！

　　“你家小姐总有一天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没区别。”姚苒很不客气地补刀。

　　“小姐再说香荷要生气了！”

　　小女人气鼓鼓得像只河豚，一番口角之下，姚苒不再执着于说服她。倒是香荷心事重重，纠结半天才开口，“那、那乐怡姐姐不会有事吧……”

　　姚苒用胳膊支起头，闷声哈欠，“不会。”

　　除非她是个泥人。

　　……

　　乐怡不是泥人，但陈桐是。

　　后者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乐怡，内心庞大到炸裂。

　　「要不要我出来啊，先把时间静止再说，省的人沉了。」

　　「你别动，我想想此外措施。」

　　好巧不巧在水里，陈桐真的掂量不住这具身体的防水性。万一下水化成泥浆，不就成下个任务者的笑柄了？！

　　“要是非云在就好了。”

　　非云还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一时半会也不能两全去喊她。陈桐实在忏悔为什么没拉个会水的过来，这会只能和水里的倒影大眼瞪小眼。

　　“卧槽！你别喝水啊，再喝沉的更快！”

　　乐怡不通水性，上下扑腾呛了几口就撑不住了。岸上的青梅眼见她翻了白眼下沉，忙站起来挥着手臂恨不得帮她游，“快快快，出来。”

　　下一秒世界静止。

　　小A照旧那身布衣妆扮，悠然地扇扇扇子，大有清逸风范，“还得是本大爷呀。”

　　陈桐不理它，伸手摸摸水面，硬得跟冰一样，“总感受哪里怪怪的。”

　　“怪什么，就当除了你其他工具都在动好了，现在快把人拖上来吧，否则时间久了要扣分的。”

　　陈桐猛转头，“不是转正了吗？”

　　军师A叉腰，“任务者的绩效权衡尺度是质量和效率，目前你我说话的功夫全会加在任务时间里，你说影响大不大。”

　　陈桐恨不得揪住它打一顿，合着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幸亏直接转正了，否则仅靠刷副本秘籍那一年就足以把她摁死。

　　“是你我同处一个时空才会叠加的啦，平常我都在平行层里，你刷小副本也不影响这边时间的。”充其量也就外面的一时半刻，外人察觉不到。

　　“我照旧不敢走，你能不能帮我把人拽一下，我卖力把她带上来。”

　　小A很识趣地摇了摇扇子。

　　“等着。”

　　看着像冰，但照旧水，小A变了只水猴子把人往岸上拉带起不少碴子，看得陈桐一愣一愣的。

　　待两人着急遽慌把人搞岸上，小A连声招呼没打捂着粱页撅了。陈桐知道它在自闭什么，还搁那坏心思地挽留它，“A桑，你跑啥啊～”

　　「快救人吧你，哼。」

　　陈桐跟志愿者学过几招，心肺苏醒做的相当顺溜。乐怡吐了两口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开口第一句就让人无力吐槽。

　　“啊，你也死了？”

　　她攥紧陈桐的手腕，“完了完了，我这破脚，没了你宋老爹得哭死。”

　　造孽啊！造孽啊！

　　陈桐拍拍这傻孩子的爪子，痛心疾首，“很不幸，咱俩都在世呢。”

　　“呜哇呜哇，俺的宋老爹——”乐怡的脑袋似乎也装了水，“你说什么？”

　　“说你哭早了。”

　　陈桐哭笑不得地扶她起来，顺便视察了下周围的情况，见四下无人，先脱自己一件罩衫给她。

　　“真的？”

　　“骗你不是人。”

　　日头尚好，两人回了下人房间易服服，乐怡偷偷戳戳她，眼神示意她往外看。

　　是教习嬢嬢正在外面训斥手脚倒霉落的小女人。

　　“这么大小我私家，连花瓶都拿不稳，不如你去桌上待着吧，你比它像花瓶。”

　　陈桐啧啧称奇，不愧是铁嘴，话说的就是有水平。

　　“另有你，看看院子里另有比你起得更晚的吗？日上三竿了，就算你今日可以回家探亲，也不能睡这么久吧？”

　　被点名的二号小女人飞快地往陈桐她们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似有所指。

　　“怎么，不平气？”

　　教习嬢嬢气得放下手里的帕子，抬手掀开帘子，“来你自己看，除了你里面另有人吗？”

　　小女人眼前一亮，“嬢嬢，有！”

　　陈桐、乐怡:……

　　嬢嬢也愣了，她不行置信地扭过头往屋里瞅，便见乐怡和个脸生的女人还在忙不迭套衣服。

　　“乐怡？你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乐怡吓得一激灵，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解释。嬢嬢一听，那还得了，可看旁边的生面孔满身干爽，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信。

　　“新来的？”

　　陈桐体现对这三个字ptsd。

　　“啊，她……”乐怡还没讲清楚，陈桐先一步堵住她的嘴，“是的嬢嬢，我是新来的。”

　　“乐怡妹妹落水是我把她拉上来的。”

　　乐怡捏捏她的腰间肉，小声，“你在干什么？”

　　陈桐同样小声回她，“我想多听两天戏。”

　　两人的互动落在教习嬢嬢眼里自然是姐妹情深，她虽然嘴毒，但这对刚刚经历手帕交去世噩耗的人来说，几多有点触景生情。

　　“而已，一会随我去后山摘些新鲜的花给小姐换上，山上有福泽，你顺便去还个愿。”嬢嬢传统，她笃定乐怡受了庇佑。

　　送走嬢嬢，外面罚站的小女人被乐怡前后脚唤进来，小心嘱咐。“嬢嬢这两天惆怅，少触她的霉头，能勤快点就勤快点，也不要顶嘴。”

　　如果胆子大些，晚上可以去请个罪。但看这俩的样子，不像会干这种事的人。

　　陈桐打了个哈欠，“真细心，晚上和你挤一挤喽。”

　　乐怡没好气地拍掉她的爪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临时起意怎么反面我商量？”

　　玩伴摸摸鼻子，大有心虚的意味，“因为畏惧啊。”

　　“是你说这嬢嬢厉害的，万一你们这不能领外人进，咱俩不都得挨骂？”

　　乐怡:说得对诶。

　　“哼，算你靠谱。”

　　陈桐继续摸摸鼻尖，按这生长，匹诺曹都得喊她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