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图谋阴器
狠狠地瞪了秦二一眼，皓凤闪身进入月魄。
远远看见褚飞在前面引路，她绝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褚飞却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见状，皓凤也懒得在追上前去问问他这些天都去了哪，何时回的月魄，以及有没有被主人责罚等等。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飞过月域虚境。
虚境之地的出口尽在眼前，皓凤绝不犹豫地甩出捆魂绫，褚飞则候在那里等她。
不及她动手，褚飞主动伸出双手，嬉皮笑脸道：“哎呀，多日不见，天师大人可有想我？怎么，怕我跑了？”
皓凤道：“确是怕你跑了，不外不是因为想你，只要你把进入月魄的口诀告诉我，我就放你一马。”说着将褚飞的双手绑了起来，而褚飞也不挣扎，任由她摆置。
皓凤本是进来探望齐伯，若是可以，能将齐伯带离此地，即是极好。
为什么一见到褚飞就想将他绑了，皓凤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想将他绑了，于是便绑了。
褚飞意有所指地挖苦她道：“天师大人足智多谋，没有口诀，不也进来了。”
皓凤瞪他一眼，道：“那日若不是你无缘无语地消失，连声招呼也不打，本天师何至如此！”活该的秦二，瞧你干的好事。
褚飞突然扯着一张嘴咧笑道：“哈哈哈，小爷我果真猜的不错。”
“猜？你猜什么？”
褚飞嬉皮笑脸道：“若我告诉你，月魄控制了我的灵魂，那日我是被主人强行招回去的，只要主人一句话，小爷我这辈子都不行能离开月魄半步！如此这番，天师大人可信我？”
皓凤想也没想道：“如此世间便少一祸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褚飞唉声叹气，“天师大人果真对我等魂鬼毫无半点同情，主人已离开月魄多日，天师大人若为寻仇，怕是来的不是时候，至于其他，天师大人请自便。”说着晃了晃手上的死结。
语气暧昧道：“天师大人想带我去哪便去哪，绝不反抗。”只要……不离开月魄。
皓凤：“少自作多情！本天师今日可不是为你而来。”
褚飞耸耸肩，略显失落道：“我知道，天师大人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说完指了指出口。
皓凤：“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人是谁？”
褚飞：“月魄之内初了我和主人，还能有谁？齐伯多嘴多言，胡乱指路，被主人打成重伤，那书生更是口无遮拦，天师大人与那书生交好，此番定是为齐伯而来，我不外是做个顺水人情，就当还那日的救命之恩。”
皓凤将信将疑，“你有那么美意？齐伯不外是指了指城隍庙前的路就被打成了重伤，那你呢？你把厉鬼怨灵一事告诉本天师，就没有被主人责罚？本天师看你既无内伤也没缺胳膊少腿，哦~”
皓凤名顿开，指着他道：“本天师明白了！”
褚飞皱眉，“你又明白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明白……
皓凤斩钉截铁，“你的主子一定是盘算好了，留下你用你做饵，引本天师上钩，然后设下天罗地网，只等本天师一头栽进去！”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你主子呢？让他出来！本天师已经看穿了他的战略，不要在躲潜藏藏了。”
褚飞神色一变，转瞬又嬉皮笑脸地摇头赞叹道：“小爷我在戏台子下看了那么多场话本子也没天师大人你这出精彩！说了主人已离开月魄多日，假话与否，天师大人出去一看便知。若再迟疑，小爷等得起，只怕那齐伯……”
上次是拽，这次是推，褚飞发现，小天师的力气格外大，看着娇小柔弱，实则蛮力粗鲁。
踩着他的身子，皓凤踏出月域虚境。
褚飞说穿过月域虚境，即是他主子的住处。
本以为以那黑袍之人吞鬼噬灵的恶劣习性，他的住处怎么着也得是鬼府、阴宅或魔域之类的，不成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田园乡村……
依山傍水，绿柳成荫，一座座茅草屋依山而建，沿河而居，怎么看都与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划分。
除了……静，异常的静，静的有些不真实。
褚飞拍拍身上的灰尘，见她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主动与她解释道：“在你们天师的眼里，月魄就是件藏鬼纳魂的阴器，可对我们孤魂野鬼们而言，月魄何尝不是一处与世阻遏的世外桃源，你们修道之人说什么相由心生，只要心中有善，阴器也好冥器也罢，只要不用来害人，天师大人何不睁只眼闭只眼，放过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鬼。”
皓凤听的一愣，褚飞这厮！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
褚飞故作可怜道：“天师大人道法高深，我家主人作恶多端，早晚死于天师手中，可怜我与那齐伯，被主人双双献祭了灵魂，天师大人杀了主人即可，若是月魄被毁，我与齐伯也活不成了。”
皓凤点颔首，“所以那日你是被月魄收了灵魂。”
褚飞看着她道：“天师大人可还怪我不辞而别？”
皓凤没有回覆，只见她抬腿朝乡村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齐伯在哪？哦，看见了看见了，在那，差池，是那。”
褚飞追上去，喋喋不休道：“事成之后月魄即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对差池？说好了！禁绝忏悔。”
皓凤心道：你这死鬼，果真做任何事都有所图谋。
遂加速脚步，不理他。
……
待行至一处茅草屋前，褚飞叫住了她，并用手指了指里面。
皓凤转头看他一眼，褚飞示意她自己进去，自己则找折了枝柳条靠在树上看蚂蚁上树。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里面的人受惊，身子明显一颤，道：“女人？”声音沙哑，气若游丝。
齐伯双眼发黑、面无血色，脖间围着厚厚一层纱，个子看上去比先前横跨了不少。
皓凤深知，以齐伯的法力，身首异处后很难将其接回，只能用线勉强将头与身子缝合到一起。
齐伯的房间洁净整洁，屋里的一应部署与那小书生的竹屋一般无二，只是小书生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齐伯则是在上面挂了一副画。
画中的女子手挎一只竹篮，正蹲在小溪边拾捡贝壳。
画轴自然垂落，仔细看落款处另有一行小字。
见皓凤脚步凑近了去看，齐伯主动对她说道：“苗苗是我的女儿。”
“女儿？”柳泉说齐伯唯一的心愿即是等他女儿回来，至于齐伯的女儿去了哪，是生照旧死，除了齐伯，没有人知道。
书生也曾试着问过他，可齐伯老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叫苗苗，女儿叫他在城隍庙等她，他便一直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