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招新大会
迎羽风,星辰山正殿的殿前广场,熙熙攘攘地站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和付惜一样,期待着能够通过星辰山的招新大会走上修行之路。
不外招新大会除了用炁作为划分内外门门生的准则外,还接纳了师徒双向选择的模式。所以到最后究竟有几多人能顺利留下,照旧一件未可知的事情。
虽然,凡事皆有例外,好比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被数名修行者和士兵团团守护的,与他们这些人明显格格不入的显贵之子。
倒也不是他们非要借此来彰显自己的与众差异,只是究竟身份特殊,须得有人随着掩护才让人放心。
而那几小我私家,付惜是有印象的。
辰国小皇子朱庆之,自小便显露出极佳的修炁天赋,会拜入星辰山掌门谢焕门下。
辰国大医官许鹊之女许映凌,有神农之志,会拜入谢凇门下。
谢焕之女谢茗,自小就喜欢缠着谢凇,因此也会拜入谢凇门下。
等他们三个拜完师之后,剩下的人会凭据名录的顺序依次上前择师。
是的,只需要名录。要来加入招新大会的人,都市提前几日抵达星辰山供他们验明身份,好制作名录,因此基础不存在所谓的凭证之说……
从谢泠那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付惜真的无话可说。
“阿惜,你在想什么?”宋羽乔不知何时来到了付惜身旁。
她总是笑着与人说话,笑起来双眼如同天边弯弯的月牙,但今日笑眼下却有一抹淡淡的青。
付惜知道,她昨夜应该一宿未睡,究竟莫名遭遇了那种事,心情肯定不会好。
可付惜,已经不是原来的付惜了,面对宋羽乔,她会畏惧,怕卷入男女主的那场纠葛之中,怕陷入如同昨晚那般的噩梦之中。所以,含在口中的眷注之语又生生咽了回去。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能不能顺利进入星辰山。”付惜将目光从宋羽乔脸上移开,望向最前方坐成一排面向他们的的星辰山掌门和各峰主。
峰主有许多,但她只记得谢焕,谢瑜,谢泠,谢凇以及已经身死的谢柏了。
“那你想过拜谁为师吗?”宋羽乔问道。
“嗯……那个吧。”付惜指向谢泠,那个看起来像中年大叔的谢泠。
“他?”宋羽乔有些惊奇,其他峰主的样貌都停留在年轻之时,至少说明他们很早就学会了驻颜之术,而这小我私家,中年才驻颜……
“嗯。”付惜颔首,只有这样的人才不容易卷入是非啊。
“好了,到我了。”名录划到了付惜的名字,付惜从挤挤挨挨的人群中钻出一条道,径直走到谢泠身前。
付惜对着他作揖,敬重道:“付惜请求拜入谢泠峰主门下。”
说罢,右手运起炁团击翻了那试炼之木。
“嗯。”谢泠眼中带了笑,然下一秒却神色突变。
“小心!”他疾呼一声,手掌往椅子的扶手上用力拍去,一跃而起将付惜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抓。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付惜反映过来时,只能看到谢泠手中紧握着的羽箭,以及他原来所坐的位置上那把散架的椅子。
“谢瑜,快把顾定红交出来。”气急松弛的女声自迎羽风右侧的钟鼓楼上传来,她本以为重伤个普通人立威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场上的士兵及修行者全都齐刷刷地列出武器,凝神张望着钟鼓楼上的不速之客。只要她一有危及他们所护之人的行动,他们便要绝不留情地将其斩杀。
“姜艳姝?”谢泠目光一凛,揶揄道,“顾定红的相好来了?”
他这话是说给付惜听的。
付惜咽了咽口水,今日又体验了一次生死时速,虽然没死,可她的脊柱一阵阵地发寒。姜艳姝来为顾定红报仇了,那她会被交出去吗?
付惜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泠,他每说一个字,她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谢泠突然失笑:“找顾定红不应上你们合欢宗吗?找我谢瑜师弟做什么?难不成他爱上我师弟了?”
姜艳姝将拉满弦的长弓瞄准谢泠,厉声喝道:“谢泠你给我闭嘴!谢瑜,昨日顾定红说过要来找你切磋,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怎么解释?”
“师兄。”谢瑜制止住还想说话的谢泠,向前走出一步,淡淡道,“昨夜……我确实和他过了几招,可是他厥后去了哪里,我着实不清楚。你找错人了。”
“我找错人?”姜艳姝气结,谢瑜语气如常,不露破绽,她手上也没有证据,只得冷哼一声,“不是你就是你们星辰山其他人,好个星辰山,抓了人也不敢认吗?”
一直端坐着的掌门谢焕终于起身,他将双手负于身后,目露威势:“星辰山如果做过,星辰山自会认可。”
他言语间运了真炁,威压瞬间席卷全场,马上场上皆寂。
姜艳姝咬牙怒瞪,偶有微风拂过,后背竟起了些微凉意,但她必须撑住,不能这么快被打发。
两边坚持片刻后,姜艳姝忽地耍赖般说道:“横竖我不管,三日之内,我要是见不到顾定红,我就把账算到你谢瑜头上!”言罢,也不等谢瑜回应,收起手中的弓就往山下飞去。
“这女人可真不讲原理。师弟你受委屈了。”谢泠拍了拍谢瑜的肩,接着又转头朝付惜眨了眨眼,道:“行拜师礼吧。”
“好。”付惜回过神,犹怕他忏悔般,马上跪下对着谢泠叩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姜艳姝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揭过,招新大会继续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付惜忽听到有人唤她,偏头一看,竟是昨夜骗她的人。只见他讪笑着,悄声说道:“付惜师妹,昨夜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千万别将昨晚的事说出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允许!”
付惜侧目,没好气地问道:“尊姓台甫?”
“王佰胜。嘿嘿。”
王佰胜,专干横行犷悍,欺男霸女之事,未来会成为宋羽乔的忠实舔狗,想来照旧不与他起正面冲突为好。
付惜瞧了他一眼,示意他去个僻静处,低声问道:“昨夜是师兄你请了人来救我吗?”
“啊,”王佰胜一怔,马上又连连颔首,谄媚道,“是的是的,究竟我脱身后实在于心难安,于是片刻不敢停地就去请谢瑜师叔来救你。”
王佰胜之所以向付惜致歉,是因为瞧见付惜平安无事在世还拜了谢泠师叔为师,担忧她日后会给自己扣一项勾通魔头蹂躏糟踏同门的罪名来,想不到她竟然以为是他找来的谢瑜师叔。
他其时以为付惜死定了,哪里还敢去找人,万一他为了保全自己坑害付惜的事让别人知道,他还怎么在星辰山混。
“那照旧要多谢师兄的。昨夜的事就当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吧。”付惜的目的已经到达,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见她如此好说话,王佰胜心中一喜,便有些口无遮拦:“唉,我也是有够背的,魔头明明是来找谢瑜师叔,竟然就叫我给碰上了,还勾起了他的……”
牢骚未发完,人群中忽地发作出惊呼,周围开始不停响起窃窃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