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颜瞳孔骤缩，下意识唤出鹿微剑反抗来势汹汹的雷光。
然举世无双的名剑鹿微在这雷光面前突然变得不堪一击，剑身寸寸碎裂，紧接着少年手掌上就被划出了血痕。
这一刻，子书颜心中第一反映竟是——“早知道会损毁师尊送的剑，说什么也不能拿它出来。”
突然一声响指，在轰隆雷鸣声中清晰无比。
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再回神，周遭依旧是散碎的光点，另有那个不远处身前垂着发辫的女子，笑的明媚。
“如何？”
子书颜清醒过来，手上鹿微剑完好无损，但手掌上的血痕犹在，这么小的伤口，他心知是师尊手下留情。
他抬眼看花挽照，“师尊用的，可是音攻技？”
修真界有专门以乐器为法器的修士，只是沧渊派，似乎从没有过音修。
花挽照摇摇头，“不全是。音攻是靠声波伤人，可你手上的伤，是你自己用鹿微剑割的。”
令人陷入幻梦，以致于自伤，这是元神技。
莫名的，子书颜突然想到了妄生鬼影。
当初险些是同样的情况，他明明一直在对战，不知何时就陷入了幻梦，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狼藉。厥后他想了许久，甚至试图用溯回镜去回复影象，都没有找到那场幻梦和现实的交接点在哪里。
无知无觉，润物无声。
和适才之景如出一辙。
子书颜想到这儿，猛然惊了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师尊的术法，又怎会与那等工具有关联？
“说起这门术法，照旧早些年遇到妄生鬼影，给了我不少灵感。”
花挽照似乎没有察觉到徒弟的想法，继续道，“这等术法，本质上都是控制人的心神，刚刚给你展示的用音波做载体只是最简朴的操作。若是能将其修到极致，可将人的情绪实体化，用作攻击或防御的手段。”
子书颜松了口气，暗道自己适才妙想天开，问道，“那师尊可以做到吗？”
花挽照道，“唔......以后或许可以。”
“那此前师尊说的反抗妄生鬼影的结界之法，不知对这门术法可另有用？”
“虽然没有。”花挽照嗤笑一声，“你未免太小瞧我。”
“门生......”
花挽照摆摆手，打住了子书颜的话，“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嘱咐你，这门术法教给你是为了让你自保，在外面莫要太过张扬，不要给我惹麻烦。”
跟妄生鬼影相似的术数，让修真界那帮人知道了，麻烦无穷无尽。
子书颜颔首道，“门生明白。对外只会说，朝岫峰以剑法做传承。”
花挽照满意的笑了笑，小徒弟聪慧，点到为止即可，比某些话说透了还顽强己见的蠢笨之人强多了。
花挽照突然朝徒弟招招手，“子书颜，你过来。”
一个在树荫下，一个在阳光里，相距不外几步远的距离。
子书颜依言往师尊跟前走了两步，然后抬头看她。
花挽照有些不耐烦，伸手将徒弟扯到了身前，后者一个趔趄险些要倒在她身上，下意识抬手扶住她双臂，又慌忙松开，站稳后低声道，“门生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