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此话听起来没问题，但在场人除了子书颜以外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悟性绝佳，却灵脉有损，本不适合拿刀剑打打杀杀的。
但不管怎么说，噬生渡厄丹已经吞了，有什么阻碍花挽照这个做师尊的已经给处置惩罚好了，说这些也是毫无意义。
钟曦自己也明白，他只是感伤一下而已，顺便另有些惜才之意。
浓郁药味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溢了满屋，花挽照中毒的迹象越发现显了，刚刚回来的时候还勉强能站着，此时却是瘫在摇椅上，似乎满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若不是她精神尚好，还能是不是搭两句话，子书颜都要担忧她是不是性命紧急了。
“钟曦，你既然要教他，那不能让你白艰辛气。这样吧，朝岫峰藏宝阁里的工具，你随意挑三件。”
钟曦到嘴边的“都是一家人师叔何须客气”就这么憋了回去。
那可是朝岫峰的藏宝阁啊！
这百年来花挽照在外东奔西跑，虽是找她需要的药材，可此外宝物也没少往回搬。
她去的尽是人迹罕至甚至杳无人烟的死地，拿回来的工具样样都是至宝。
钟曦盯着她当年带回来的一件上古法器凝丹炉已经很久了，甚至不惜撒娇卖痴来跟她讨，那丹炉从前只在古书上见到过，据说另有器灵，现今虽看上去破破烂烂，器灵也不知还在不在，可是究竟是上万年前的神器，是个医修就不会不想要。
况且三件，三件？！
一件都万金难求了，机不行失啊！
“咳，那，那师侄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师叔。”
钟曦强压着嘴角，保留自己作为长老的风度。
宿瓷看的眼红，轻轻摇着折扇，矜持道，“师叔啊，我在刀法方面照旧造诣颇深的，若是小师弟......”
花挽照道，“多谢师侄美意，这个我也能教。”
宿瓷：......求师叔给个时机，真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钟曦转向子书颜，正色道，
“既然如此，你应该要清楚你师尊的情况。”
......
简而言之，花挽照的体质与寻常修士差异，她生来就对种种药物没有反抗力。
寻凡人体内自成一个防御系统，花挽照却似乎缺失了这一部门，因此哪怕是凡间毒药若是处置惩罚不实时，也会对她有致命的危险。
所幸没有外人知道此事，她又未曾与人结过什么深仇大恨，也就无人会拿毒来搪塞这样一位门派长老。
今晚之事，实属意外。
告诉子书颜的另有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他师尊身有顽疾，每隔十日便会受一次满身骨骼碎裂般的痛苦，这些年逐年加剧，须得等到找齐所有药材之后，炼制那枚需要的丹药，才气根除病症。
在子书颜心里，花挽照一直是无所不能的。
他未曾想到他心里奉若神明的人竟然遭受着这般痛苦。
钟曦话没说尽，许是觉得不祥瑞，又或者是他认为总有能治好的那天。
但是子书颜清楚，所谓“每次受的痛楚在逐年加剧”，实则是病症在逐年加重。
久而久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