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密盟约

　　一天晚上，徐至和慧风吃完饭，便去隔邻的房间看望周沅芷。两人发现房门虚掩着，慧风笑着对徐至说道：“沅芷这丫头怎么这么粗心，晚上连门都不关？”

　　徐、慧两人敲了很长时间的门，见里面并没有人应声。

　　慧风担忧道：“沅芷不会独自出门了吧？差池啊，她要出门，也会跟我们打招呼的，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徐至见慧风一脸的无助，慰藉道：“师弟不必多想，既然门虚掩着，房间内没有回应，这就说明沅芷很可能不在房中，你要是不放心，我们不妨进去看看！”，慧风听了，连忙点颔首。

　　徐、慧两人蹑手蹑脚地踏进房间，突然听到背后轰的一声，门被人关闭了，只见何梦龙带了几名身穿灰白衣衫，手持利剑的妙手，挟持着周沅芷，凶神恶煞地泛起在徐、慧两人的面前。

　　何梦龙用长剑指着周沅芷，指名道姓要徐至前来送死。长蛟帮的其他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手持兵刃利器，将徐至和慧风困在中心。

　　徐至向长蛟帮众人行了一礼，低声道：“何帮主，上次擂台交锋多有冒犯，徐至一直心中不安，还请何帮主高抬贵手，放了周女人！在下谢谢不尽！”

　　何梦龙冷笑道：“放了她！可以，徐至你拿命来换！”

　　慧风见何梦龙无耻之极，骂道：“姓何的，你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真替长蛟帮有你这样的帮主感应羞耻！”

　　何梦龙听了慧风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姓慧的，你不外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成者王侯，败者寇，今天就让我们刀剑上论英雄吧！”

　　徐、慧二人知道一场恶战不行制止，他们见长蛟帮的人从四周合拢过来，两人不敢徒手直接格挡利刃，只好转身避让，冷不防何梦龙从袖中甩出飞虎抓，向徐至的面门飞来。

　　徐至连忙低头，飞虎抓掠过头顶，撞向一名长蛟帮的门生，那人脸部中招，血流满面，纷歧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神志模糊，痛声呼号，倒地身亡。原来这飞虎抓不光尖锐无比，而且喂有剧毒，伤人毫发，就能致人于死地。

　　徐、慧二人见对方脱手狠毒，也不再手下留情，两人艺高胆大，身陷重围，竟然面色不改，徒手夺下身边两名长蛟帮门生手中的大刀，随即横刀震落另外两人手中的长剑。

　　何梦龙见徐、慧两人越战越勇，连忙用剑指向周沅芷的后心，威胁道：“你们两人如果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宰了这个小丫头！”

　　徐、慧二人对视了一眼，进退维谷，只好放下手中的大刀。

　　周沅芷眼看长蛟帮的妙手又要围攻过来，高声喊道：“两位师父，你们先不要管我，我相信何帮主不会对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怎样的！你们要小心提防后面！”

　　徐至听了周沅芷的提醒，感受身后有一阵微风袭来，抬腿后踢，将一名企图从后面偷袭的男人，踹出三丈开外。

　　慧风也转身刺杀了身后一名手持绊马索的男人。

　　何梦龙又将剑架在周沅芷的脖子上，高声威胁道：“徐至、慧风，我喊三声，你们再不束手就擒，我就让你们忏悔莫及！”，说完故意削去周沅芷耳边的几缕长发。

　　徐至见周沅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高声答道：“好，何帮主！你喊三声后，我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们也放了周女人，此事与她无关！”

　　周沅芷尖叫道：“两位师父千万不行为了沅芷，中了坏人的圈套！”

　　双方的争斗早已惊动了楼上楼下的各门各派，各派门生都赶来看热闹。

　　晋州神雀门的杨越与黄巢的关系甚好，这次招亲盛会他算是半个东道主人，他看到双方正杀得你死我活，不行收拾，连忙横在徐至与何梦龙之间，劝解道：“诸位，听我一言，所谓刀剑无眼，几位都是黄王邀请的贵客，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须伤了和气？不如双方罢手，免得惊动了黄王尊驾。”

　　徐至趁着杨越居中调停的时机，眼疾手快，一个“移形换步”，转到何梦龙的背后，一把将满身哆嗦的周沅芷抱在怀中。

　　何梦龙不假思索，赶忙将剑刺向周沅芷，徐至怀抱周沅芷急遽转身，背后却硬生生地受了他一剑，长剑刺伤徐至的右胁，鲜血湿透了衣衫，也浸湿了周沅芷洁白的长裙。慧风赶忙用长剑格盖住何梦龙刺来的第二剑，徐至才从这间隙中救下周沅芷。

　　周沅芷赶忙蹲下身去，从地上一个长蛟帮门生的尸体上，扯下几块碎布，替徐至简朴包扎了伤口，止住鲜血，含着泪花内疚道：“徐师父，沅芷真没用，又让你受累了。”

　　杨越见两派都有伤亡，双方仍然怒目相视，咬牙切齿，又劝说道：“诸位好汉，照旧和为贵，各人都是走江湖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徐至和慧风没有答话，何梦龙见自己的计划没有得逞，情绪有些降低，只好说道：“杨帮主说的有原理，姓徐的小子，有种的我们出了这聚贤楼，再做对决较量，生死岂论，省得给黄王添乱，如何？”

　　黑鹰教和神龙教的众门生，事不关己，都聚过来看热闹。黑鹰教的耶律淳在一旁起哄道：“杨帮主，你何须操这份闲心呢！他们之间是债有头，怨有主，凭据江湖规则应该好好对决一番。聚贤楼后有一大片枣树林，人烟稀少，不如你们去那比比崎岖？”说完就要领着双方去枣树林。

　　慧风面对着何梦龙的嚣张气焰，不管杨越如何劝说，也徐徐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绝不让步道：“姓何的，这次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真刀实枪的打一场，玩阴的算什么本事，不外这次就算你玩阴的，我们兄弟俩也作陪到底！”说完，就要随着耶律淳出了聚贤楼。

　　徐至见慧风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何梦龙较量，知道自己此时再出言阻拦，一定会让慧风当众尴尬，于是不再说话，而是转身付托周沅芷，让她留在客栈中不要离开，等他们回来。

　　周沅芷原本想和徐、慧两人一起去黑枣林应战，又怕自己武艺低微，成了两位师父的肩负和肩负，只好同意留在聚贤楼。

　　杨越见平复不了双方的怒火，只好由着他们出了聚贤楼，去往枣树林。杨越怕再闹出什么大事来，只好带了周沅芷骑上快马，赶去黄王府报信。

　　神龙教的朱富向来谨慎，怕引来不须要的麻烦，连忙阻止教众去黑枣林闹事。只有黑鹰教的耶律淳自负武艺特殊，有恃无恐，带了几个妙手，领着徐至、慧风、何梦龙等人去了黑枣林。

　　再说耶律淳将徐至、慧风和何梦龙一群人，带到枣树林边的一片空地上，笑道：“这里要比聚贤楼宽阔多了，你们两家放开手脚，有仇报仇吧！”，说完就退到了一边，冷眼寓目双方的胜负。

　　何梦龙一挥手，一群长蛟帮的妙手，就将徐至和慧风两人围在中间。何梦龙抽出宝剑，就要上前刺向徐至。

　　徐至高声阻止道：“何帮主，长蛟帮的列位兄弟，徐某擂台之上误伤你们帮主，情非得已，还请宽宥！”

　　何梦龙冷笑道：“姓徐的，你脱手狠毒，致人残疾，还厚着脸皮自称误会？交锋擂台上何某丧眼之痛，名誉扫地，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么？”

　　慧风反驳道：“何帮主用冷箭伤人在前，徐年老自卫在后。何教主不也曾说过：迷香冷箭不在本次角逐规则之外么，要怪只能怪帮主自己学艺不精！”

　　何梦龙听了，吼道：“姓慧的，你也不用激我，等会让你哭作声来！”

　　徐至问道：“那何帮主要如何？方能解你我之间的误会？”

　　何梦龙冷笑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姓徐的，你废我一目，我也要废你一目，并断你一只手，而且让你们当众向本教主赔礼致歉，此事方可了结。否则纵然你们今天有命逃出蔡州，我长蛟帮数十万教众也会追你们到天涯海角！”

　　慧风听了，对徐至说：“徐年老，还跟他讲什么原理啊！不如动手来的痛快！”

　　徐至摆了一招“苍松迎客”，笑道：“既然如此，就请何帮主来取徐至的性命吧！”

　　何梦龙持剑直取徐至，徐至虽然在武艺上比何梦龙略胜一筹，由于何梦龙手持长剑，而徐至却是两手空空，所以徐至一开始很是被动，只能防守躲闪，随处防守；而何梦龙却仗着利器在手，只攻不守，恨不得将徐至碎尸万段；而慧风则要搪塞长蛟帮另外几个妙手的围攻，也是险境环生，步步惊心。

　　徐、何双方斗到三百个回合以上，徐至瞧出了何梦龙的软肋，原来这何梦龙的剑招虽然严密，但是只能罩住全身，不及头顶以上，因此徐至故意使了一个怯招，连连退后，何梦龙见是时机，连忙挥剑平刺过来。

　　徐至退到一棵枣树旁边，右脚暗自用力，一个鹞子翻身，腾空两丈有余，越过何梦龙的头顶，跳到他的身后，挥掌猛劈，正中他的后跨，将其击倒在地，顺手夺过他的宝剑，抵住他的咽喉，厉声叫道：“姓何的，今天我再饶你最后一次狗命，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知趣的话！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在我主意还没有改变之前，带上你的人立即滚！”

　　那些长蛟帮的妙手，见自己的副帮主被徐至擒住，只好低头丧气，停住了手，拱手听令。何梦龙满脸羞愧，连自己的长剑也不敢索要，就要带了手下急遽离开，但他走了不远，突然背后射来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后心。

　　何梦龙哼了一声，脸色诡异望着徐至，惊讶地叫道：“你，你，你照旧没有放过我？”，他那仅存的左眼圆瞪，纷歧会就咽了气。

　　长蛟帮众门生见自己副帮主死于横死，大惊失色，叫道：“姓徐的，你这个不讲信义的小人，喜欢背后对人使黑手。兄弟们我们回岳州，禀告江老帮主，下次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为我们的何副帮主报仇！”，随即就一哄而散了。

　　徐至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感应十分的惊讶，心想到底是谁黑暗使的黑手，此人是敌是友？正想着，忽见四周浓烟火光四起，从枣树林里飘来阵阵奇香。徐至只觉得头脑肿痛，四肢无力，昏昏沉沉，眼前人影晃动，徐徐支持不住。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密林中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昏厥的徐至和慧风，也瞟了一眼何梦龙的尸体，径直走到耶律淳的身边，小声说道：“在下让耶律帮主受惊了，这是千里香的解药，您快服下，片刻事后，就能恢复神智！”

　　耶律淳闻了迷雾，也是昏昏沉沉，他从黑衣人手中接过解药，赶忙含在嘴里，镇定了一会精神，才说道：“谢谢侠士相救，不知道这何帮主是否也是被侠士所杀？”，耶律淳虽然站的比力远，但是有一双鹰的眼睛，再加上旁观者清，自然看的比力明白，何梦龙绝不是被徐至所害，故有此一问。

　　黑衣人答道：“耶律帮主，先不要问这些小事，您只要知道我对您和您的黑鹰教没有任何恶意就可以了？”

　　耶律淳只好继续试探道：“那左右究竟是谁，究竟为谁服务，总可以告诉在下一二吧？”

　　黑衣人仍然没有答话，而是语气缓和地说道：“在下此次之所有这么做，也是帮耶律兄扫除竞争对手，一举赢得黄小姐的芳心啊！”

　　耶律淳苦笑道：“所以你故意背后使黑手杀害长蛟帮的何梦龙，然后移祸给徐至，让长蛟帮和徐至火并，你用心也忒狠了些吧！”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在下用心狠毒？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耶律兄就不想成就一番的大事业？而仅仅满足一个小小帮派的帮主？”

　　耶律淳悄悄称奇道：“那在下倒想听听左右的一番高论？”

　　黑衣人并不言语，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耶律淳，说道：“耶律兄是个智慧人，看了信，就知道怎么做了!”

　　耶律淳迟疑了片刻，照旧从黑衣人手中取过信，只见封皮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耶律淳拆开了封皮，取出信来，借助四周闪动的火焰，看完了信，缄默沉静不语。

　　黑衣人见耶律淳还在犹豫，继续劝说道：“耶律兄另有什么可迟疑的？难道此次不是为了赢得黄巢公主而来，在下已为耶律兄扫除了主要的竞争对手，难道耶律兄在心满意足之后，就不能为我们做点事情吗？再说黄巢是我们配合的敌人，让他早点覆灭，难道对各人欠好吗？”

　　耶律淳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可以允许你们，跟你们秘密结盟，但信上的事，我就算允许你们，也纷歧定能办成。再说他堂堂王侯，岂能听我的片面之词，如果他不听我的建议，又该如何？”

　　黑衣人朝耶律淳笑了笑：“这些事，我们早就替你想好了，你只要说江南藏有能预知天下和未来的奇书，没有哪个英雄对此书不动心的，我可以肯定黄巢是个草泽英雄，也不会逃出这个命运的。呵呵，呵呵！”。黑衣人说到自得处，竟然毫无忌惮，发出阵阵凄烈的狂笑。

　　耶律淳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四周传来阵阵脚步声，吵杂声。黑衣人向耶律淳道了一声：“耶律帮主！在下就静候您的佳音了，后会有期！”，说完就翻身跃进了黑枣林中。

　　这时，神雀门的杨越带了黄王府的黄鹤、尚让一群人急遽赶来，周沅芷闻讯也跟了过来。

　　周沅芷看见徐至和慧风倒在地上昏厥不醒，赶忙凑了已往，跪倒在地，轻声召唤：“徐师父、慧师父，我是沅芷，你们快快醒来啊！”

　　周沅芷见徐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不知道是凶是吉，一时没了主张，颤颤巍巍地双手和什，默默向天祈祷。

　　黄鹤见周沅芷叫不醒徐、慧二人，赶忙让下人抬起两人，回聚贤楼暂息，一边允许周沅芷请名医给两人医治。周沅芷见黄鹤一一允许了，照旧担忧不下，跟在两位师父身边，师父长师父短的，忙前忙后，形影不离。

　　另一边，尚让带了几小我私家来到何梦龙的尸体边，见他身中长箭，早已断了气，只好朝黄鹤摇了摇头。黄鹤付托随从，赶忙通知长蛟帮在蔡州的分舵，让他们赶来处置惩罚后事。

　　黄鹤将两边的事情都部署完毕，忽见黑鹰教的耶律淳也在现场，就向他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结果。耶律淳含含糊糊，简朴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自己和黑衣人秘密会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