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老奸巨猾
裴司辰言辞谨慎，带了一丝小心翼翼，楚霁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此事容后再说。”
她已经撂下狠话，不想因为这个而动容，在谈判谈判之时，两方一定剑拔弩张，谁也不会放过谁。
“你此行回到雍朝计划去找谁？是镇国公照旧丞相？”
在来之时，裴司辰已经是想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觉得不切实际。
“郑国公一心为民，赤胆忠诚，不应被牵扯进来，倒是丞相，这其中若是没有他的手笔，我肯定不信，回去之后我也只能投奔他了。”
她在雍朝人生地不熟，又彻底冒犯了贵妃，大皇子对她更是虎视眈眈，她想要寻得一处安身之所，除了丞相，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了她。
“丞相为人奸诈狡猾，你不行信他。”
裴司辰急切的劝道，裴寂将马鞭重重的打在了马身上，“驾！”
“你若跟他狼狈为奸，即便六弟最后被救出来了，他也不会意安的。”
裴司辰疾驰而去，楚霁雪一言不发，闷着脑袋朝前冲。
“此事务须要三思！”
楚霁雪被他吵得聒噪难安，直接停了下来，“皇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真以为我是蠢笨冒进之人？”
裴司辰有口难言，原本还想着劝她，结果却反过来被她贬低了一番。
“我自然知道丞相不行信，除了她能救我，你还能想到谁？皇后吗？她幽禁宫中多年，朝野上下的势力错综庞大，她如今的每个决定都像是在针尖上行走，稍不注意即是万劫不复，我不能再拖累她了，至于镇国公，她赤胆忠诚，此时更不应该出头，这背后之人巴不得把他们所有人都拉下水，所以我还得以恶制恶。”
楚霁雪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记挂，她并非是莽撞，只是在绝境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路疾驰，她想了许多，但最终只有这个法子可行，能够兵不血刃便能斩杀了敌人。
“是我错怪你了，你以后想怎么做我不会再拦着你，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想有主见之人，只有你才气与六弟相配，倒是我心胸狭隘了，我顽强己见，不愿与丞相之流同流合污，可却忘了如今六弟生死未卜，正等着人去救，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比不上你。”
裴司辰感伤一番，不再多言，率先在前面开路。
六日的路程，几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两天就到了，在到达雍朝之时，她实在受不住了，昏死了已往，最后照旧春菊将她带入了原本的府邸之中。
睡了一天后，她勉强恢复了些精神，望着这旧日府邸熟悉的一切，她悲从中来。
她叫来了江诃，“他还没有消息吗？”
江诃先他们一步到，为了视察裴寂的下落，他也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如今连走路都有些虚浮。
楚霁雪心疼的让他下去休息，不必随着自己遭罪，他却拒绝了。
“我会继续视察，你好生休息。”
太平得知了此事后，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惊骇不安，反倒积极照顾楚霁雪的起居饮食，期间还在不停慰藉她。
楚霁雪梳洗一番，便去了丞相府。
当初他们来这里时照旧门可罗雀，如今却有了门生谋士收支。
楚霁雪在向管家讲明了来意之后，便被带去了偏厅，没想到直接见到了丞相。
他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倒一点都不像是黄发之年。
“这星夜兼程，怕也是累了，你不用赶过来，若是有需要，可以让下人过来跟我说一声，我亲自前去见你。”
丞相看出了她的劳累跟无奈，笑着宽慰几句。
不管这丞相平时如何嚣张犷悍，可在真的劝慰起人来，却恰似真心实意的为对方着想，让人完全生不出一丝怒火。
可楚霁雪这次本就是兴师问罪而来，在他说完之后，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原以为他们在分道扬镳之后，即是各自为安的局面，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苦心孤诣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郡主此话是何意？莫不是听了有心之人挑唆特意来质问我的？你若是恳切诚意的来看望我，或者求我相助，我也不会拒绝，但是你若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我不能留你了，你照旧走吧，我一个退隐多年的糟老头子，哪里知晓这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这丞相气定神闲，三言两语就将楚霁雪立于了不义之地。
换做是谁听了这话都市认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楚霁雪亦是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的怒火开口，“丞相果真是好算计，你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言。”
“我听闻你们最近跟镇国公走的很近。”
他老神在在的开口，楚霁雪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她就知道这老狐狸没安美意，可她如今是自请入狼穴，想退也退不了了。
“早年，记得郑国公获得了雍朝的一副社稷堪舆图，我一直未曾亲眼得见过这几多是有些遗憾的，你若是有本事，不妨就借来我看看。”
楚霁雪被吓了一跳，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的惊骇，她赶忙起身，义正言辞道，“还请丞相慎言，这种事你让我去偷，这不摆明了让我去送死吗？况且这堪舆图只是一个传说，是否真的存在？谁也不知道，究竟雍朝山河之辽阔，谁会用脚一寸寸的丈量，再画出这千里山河图呢？”
楚霁雪已明确体现自己的不愿，可他却并没放在心里，继续说道：“你是来求我服务的，这人情世故自古考究礼尚往来，你若是想让我帮你，那就不妨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不管是不是传说，你只需尽力去做。”
他完全不给楚霁雪反驳的时机，下了这道死令之后，便让人送客。
果真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这一切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丞相，霞族的事您是否也有加入？”
楚霁雪极为不甘，问出了心头疑惑。
“霞族确实无辜，就在夹缝中生存了，没想到如今又受了连坐之罪，我这又能怪得了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坐拥如此好的资源，却不明白利用，反倒被人拿捏住，只怪他们太过懦弱，不明白奋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