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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梦赋

思梦赋

咬书猪刚鬣 著

  • 轻小说

    类型
  • 2022-10-2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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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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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节

思梦赋 咬书猪刚鬣 3016 2022-11-16 21:03:52

  春日的太阳打在人身上,并不会叫人觉得炙热,反倒让人暖洋洋的,舒服得紧。

  我歪坐在檐廊下瞧着水湖边败落的桃花,细细算起距去年秋日回府奔丧已过了半栽。

  朝华国的国律里有:家中怙恃亲长故去,凡直亲子弟要归府守孝三年,停仕途,停外行,停嫁娶,停笙乐。期间若有违者,均收入大牢。官者今后不能再为官,商者收没家财。有那严重者,杀头也是有的。

  我与父亲、母亲,长兄、长嫂,原是在京中外祖母家住的,也是因着家中祖母寿终正寝,才离了自小长大的外祖家回了鹭岛。

  提起我那外祖家,少不得要细说的。

  我母亲出生在文官敬仰的民俗书家,是现风老夫人的陪嫁婢子所生。那年现风老夫人被后宅姨娘陷害,险些做了那下堂妻。幸得我那亲外祖母舍身顶罪,才保住了现老夫人的名声职位。

  我那亲外祖母被陷害至死后,现风老夫人找了时机替她洗清罪责后,便将我母亲养在了自己膝下。她将我母亲的名字记在了族谱她这房里,使我母亲从一个婢子生的庶女摇身酿成了风家的嫡女,并对她痛爱有加。

  为了制止母亲与她和我亲外祖母一样遭遇后宅算计,现外祖母舍去了京中里权朱紫家,由着母亲择了个欢喜的结亲,这才低嫁入商户黎家。

  母亲嫁入府里与父亲恩爱异常,不外三年年时光便生了我与长兄。母亲因着父亲总要出远门做生意不能时时照应,便给父亲纳了三房姨娘。而这三房姨娘又划分为父亲孕育了五个女儿。

  最早随着父亲的荷香姨娘,膝下育着了二妹妹黎琴,四妹妹黎箬。

  最不惹眼的安姨娘,膝下育着三妹妹黎思,和去年夏时生的六妹妹黎礼。

  常随着父亲外出,颇得父亲心意的青姨娘,却只育了五妹妹黎娇一人。

  除却新生的六妹妹,我们一家子姊妹年岁其实相差不大。

  长兄比我大两岁,时年十八。早在两年前娶了颇得书生尊敬的江先生家的嫡女江浣。

  我今年春时便十六了,二妹妹黎琴与我同岁,只比我小几月。三妹妹黎思则与四妹妹黎箬同岁,今年是十五的好韶华。五妹妹又比黎思黎箬幼一岁,今年是十四。

  我们这些女人本都到了议亲的好年华,却因着服丧都待字在了家中。

  至于我们一家人为何离了古宅,撇下祖母和府里姨娘姊妹在京中久居?这原是因为我外祖母想着父亲常在外头,我母亲一人在鹭岛这样远的地方叫她记挂。这才与祖母协商叫我母亲带着年幼的我与长兄上了京中,跟在表兄表姐身边一道学识。

  厥后父亲若不外出,便也在京中外祖家陪着母亲,非逢年过节是不带我们回鹭岛的。也因着这些,我与家中姊妹其实并不熟络。

  落日的余晖洒在窗棂暖阁里,将绣香阁度了层金辉。柳绿柔声细语的提醒我:“女人,该去临水居用晚食了,晚些夫人该遣人来催了。”

  我痴痴地看完书上最后几字才肯将书籍递给春红收起,随柳绿去里间里易服裳出门。

  黎府后宅靠着条海域分出的长河,长河围绕着宅子在后宅与前院之间画了个半圆。宅内里有湖池假山,曲廊亭榭。院里种了些黄葛,火焰,另有常见的越王头。黎府是鹭岛修缮得最好的一座府邸,府里可以说是一步一景。

  我一路走,一路欣赏着府里的风物。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才到了临水居。

  看着院里侍弄花卉的美妇人,我嘴角不由得扬起欢愉的笑。

  “梦儿给母亲请安。”

  母亲抬起眉目柔和的脸道:“刚刚你父亲传话来,说是与你兄长在外要解决些生意上的事,要晚些回来用饭。你现在是要与我一起打理花卉照旧自寻个法子打发时间?”

  我从柳嬷嬷手中接过水壶,站在母亲身边看她打理花卉:“我照旧随您一起打理花卉吧。”

  约莫没多会儿的功夫,嫂嫂带着丫头婆子到了。她今日穿着件水蓝色绣金绣的马面裙,端庄秀气里又不失年少女子的柔媚。

  “母亲,妹妹。”

  我屈膝敬重行礼:“嫂嫂。”

  母亲使了个眼色让柳嬷嬷虚扶起嫂嫂,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放下了手里的剪子,净手拉着嫂嫂往正房里走。

  “他们爷们自有自的事忙,我们去屋里闲聊等他们去。”

  临水居正房偏间设置极简。窗棂旁放置个琴桌,琴桌劈面放着雕花罗汉塌,琴桌与罗汉塌中间则放着个圆桌,桌上有些瓜果点心。屋里除却这些便只余墙上几副各人的山水画,和角落里遮盖的几点雅致鲜花。

  母亲拉着嫂嫂坐在罗汉塌两侧闲聊,我识趣的唤柳绿寻了本诗书挤在母亲身后斜靠着罗汉塌看着。

  屋里不知几时掌了灯,窗棂外除却几点灯火再不见其他。时有爽利的风吹起窗棂旁的纱幔拂过琴桌上的琴,似是有心要将最后的春意奏一奏。

  “哎~梦儿,你怎又提倡呆了?”

  我被母亲无奈又夹杂着忧虑的唤声拉回了神,眨巴了几下眼睛温声道:“这风吹得人舒服得紧,我在想要弹首怎样的曲子来应他。”

  母亲越发无奈的摇头对嫂嫂诉苦:“她打小琴棋书画,礼仪体统都是极佳的。连我那京中里的母亲也是总夸她机敏,可她却偏生的又带着几分呆劲。”

  嫂嫂不以为然的掩嘴轻笑:“慧极伤身。我瞧着妹妹这般倒是极好,不失女孩儿家的天真烂漫。”

  母亲很吃嫂嫂这番劝说,美意情的问我:“那你可想好了要弹什么曲子?我与你嫂嫂可洗耳恭听着呢。”

  我徐徐走到古琴旁抚过琴上七弦道:“无甚好想的,《春歌》是再好不外的了。”

  轻快悠扬的琴音从弦上跑出来,与舒服的东风交合在一处让人忘了人世间的愁。

  琴音末了一道笑意爽朗的声音自外往里行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即是人间好时节。”

  进来的是父亲、兄长。

  “父亲,哥哥。”

  父亲浅笑点颔首,与母亲坐在塌上。嫂嫂站在兄长旁笑道:“今日怎回得这样晚?”

  长兄一向珍爱嫂嫂,他恍若无人的拉过嫂嫂的手:“货船到鹭岛渡口与慕家的货船撞到了一处,幸亏双方除船只有损外,货物与人手无恙。”

  母亲微蹙眉:“既无甚大事,怎忙到现在才回?”

  兄长眉宇一拧,有些许温怒:“原没什么,只是那慕家的慕斯在那货船上,非说我们的船撞了他的船,延误了他的行程,与我们喧华了起来。原是他的船只行驶得莽撞才使得船只相撞,他倒是对我们倒打了一耙。”

  父亲爽朗的笑道:“他一个方满二十的小郎君,就把慕家生意场上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年少有为傲气些也无伤风雅,我儿莫要再与他置气了。”

  母亲有些好奇:“我素有听闻慕家大郎性子乖戾不是个好相与的,良人如何将此事应付了的?”

  父亲抚须笑了起来:“他不外是急需船只运货,而这鹭岛里最不缺的就是船只。我问方家家主借了条货船来,再允了他修好他的伤船派人给他送回,他也就不再纠缠了。”

  我听到这不禁噗嗤笑出了声:“他倒是好算计,如此闹一闹便解决了延交货物的损失,还省了修缮船只的银钱。”

  父亲欢快的笑声戛然而止,抚须的手也在空中顿了顿。

  “哎,倒是我小瞧了他。不外那时即是我看破了他的算计,也该帮他一帮的。究竟他年少在外,也是极不易的。”

  说着,父亲欣慰的看着我:“倒是我们家梦梦,一听便能猜到了他的小九九,是为父也比不得的聪慧。”

  众人说话间,丫头嬷嬷们已在外间摆好了饭食来请。黎家向来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此事也就没有再提了。

  食过饭众人返到花厅饮过茶话起家常来。

  父亲眷注地看着我道:“我瞧着梦梦虽比从前富态些,却总不及在京中你外祖家与你湘君姐姐玩闹的活泛。可是与家里姊妹玩不惯,才不愿与她们多走动?”

  我与湘君姐姐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与府里姊妹不外才相熟起来,过多的走动反叫人厌烦。

  我斟酌着道:“家中姊妹都好,只是近日我得了本古籍看得正是滋味,一时没得空去寻她们玩。”

  父亲点颔首:“她们无不是就好。你是她们的长姐,又由宫里的嬷嬷教导过。她们要有什么不妥,你教教她们规则也无妨。”

  原是怕姊妹们在家散漫惯了,要我教教姊妹们规则的意思。

  我敬重地服礼道:“是,父亲。”

  约莫过了半时辰,夜色深深众人要散去。母亲突然道:“今日夜间恐不太平,你们照旧晚些再回去吧。”

  面对众人不解担忧的目光,母亲却只端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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