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交易酒精
“这个……简直是臣的。”
弘治天子将酒精拿到面前来，张鹤龄不得不认可了。
他只希望，天子不要看上这工具，强抢了去。
究竟一ㄇ一笔收入，一旦能和兵部做成买卖，日后便可以开设酒精作坊，靠这工具源源不停地挣来银钱。
弘治天子似乎是看穿了张鹤龄的心思，他幽幽一笑，随即道：“你不必惊慌，朕对这工具，不外是好奇而已。”
他将那酒精瓷瓶扬了扬：“听太子说，这工具可以抵御外邪熏染，资助受伤之人尽快恢复？”
张鹤龄老老实实道：“倒不能资助治愈伤者，无非是防止外来毒邪之物攻其不备，侵入伤体内。”
酒精无非是消毒作用，真正起作用的，照旧药物和人体自身的免疫能力。
“可昨日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使用了你这酒精之后，竟在一日之内就已恢复了泰半，这又是何以？”
弘治面带疑惑，颇为谨慎地盯着酒精。
他似乎将这工具看成神药了。
张鹤龄有须要给他科普知识，免得他对这酒精生了歹念。
“陛下，您怕是有所不知，咱们身边随处都飘散有邪毒之物，这些毒物平日不会侵染人体，可若是人受了外伤，便会被这风毒熏染。”
“这酒精能防治风毒侵体，却是不能治伤救人的。”
“至于那牟指挥使，想来他常年习武，身体康健，这伤势自然好得较快。”
“这与臣这酒精，却是毫无关联的。”
虽然，酒精是起到一定作用的，但无非是消鸩杀菌的作用而已。
“原来如此……”
弘治天子点了颔首：“照你说来，这酒精在治疗外伤时，都可使用？”
张鹤龄点了颔首：“也可用他来清洗医具，防止医具器械被邪毒熏染，继而将毒物传给伤者。”
“好！”
弘治天子双目一亮，笑了起来。
他眼里那湛湛精光，看得张鹤龄悄悄叫惨，只怕这天子是看上自己的酒精了。
弘治天子抬起头来，朝张鹤龄望了一眼。
他随即抬手，将那酒精瓷瓶亮了亮：“如此说来，这工具在兵伍之中，定能起到大作用了？”
朝廷雄师常有征战训练，每日受伤者不知凡几，若有这酒精，定能制止伤口熏染，救活不少人的性命。
须知在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那熏染可是致命的。
张鹤龄叹了口气，颔首道：“简直如此！”
看得出来，天子已有心要夺这酒精了。
他虽不愿白白交出来，但更不会携器自重，拒不上交。
究竟这工具能救活不少人的命，也能提升大明军队的战斗力。
“太好了！”
弘治帝已大笑了起来，捧着那瓷瓶宝物似地磨挲着。
他又望了张鹤龄一眼，似是从张鹤龄的体现里，看穿了张鹤龄的心思。
“你倒不必惊慌，朕虽看上你这宝物，但自不会强自夺来。”
他又笑眯眯道：“朕向你买，如何？”
“买？”
张鹤龄心里一喜，却是没想到，弘治天子竟如此开明。
这么说来，自己的目的仍可告竣了。
张鹤龄欣喜道：“那陛下愿以什么价钱，购置这酒精？”
弘治天子想了想：“银钱嘛……朝廷这阵子赈灾救民，泯灭甚巨，怕是拿不出来了。”
“额，陛下不另有内帑么？”张鹤龄多了句嘴。
可看到弘治天子瞪来一眼，张鹤龄赶忙闭上嘴巴。
“朕的内帑也没什么钱了……”
弘治帝低头沉吟：“朕拿地和你交流，如何？”
“又是田地？”
张鹤龄觉得索然无味，田地是个好工具不假，可什么工具拥有得多了，便也不稀奇了。
他寿宁伯府已有不少田地，最缺的却是现银。
虽说田地也能卖了换钱，可传出去总难听得很——有谁会好端端卖地呢？
“陛下计划如何交易？一亩地换几多酒精？”
既然弘治坚持，张鹤龄也只能遵从。
他得先商定好价钱，尽量多挣些田地回来。
弘治天子笑了起来：“城西靠近西山的位置，有一大片开阔空地，约有三百来亩。朕将那片地赏予你，换取酒精，如何？”
开阔空地，也不知道那土地质量如何，张鹤龄料想那里总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张鹤龄追问：“换几多酒精？”
总得给个数额吧！
“几多？”
弘治帝却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朕自然是要换你这方子，却并非直接向你购置酒精？”
“方子？”
张鹤龄一惊：“这……这怕是欠好吧……”
敢情您老人家是想一劳永逸啊，拿一块不知优劣的田地，就像买我的方子。
“这有甚欠好的？那可是三百来亩地，就换你一纸方子，你还不乐意了？”
弘治天子幽幽笑了起来。
他又扬了扬手中的酒精：“这工具，看起来不外是用酒水提练，想来难度不大。朕若真想研制，让匠人拿去细细研究，想来很快就能弄个明白……”
“好！臣允许了！”
不待弘治天子再说下去，张鹤龄拱手颔首，毅然决然允许下这笔交易。
有一块地，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了。
酒精炼制之法，实在太过简朴，稍一研究，便能被破解出来。
事实上，这个时代早就有了蒸馏烈酒的手法，那市场上卖的烧刀子，多是用这一要领制出来的。
只不外各人没意识到酒精的作用，所以才没有人往酒精上研究。
……
原来想将酒精培养成往后的摇钱树，这个梦想幻灭之后，张鹤龄好生失望。
他对那换来的田地，自也不大上心。
但天子似乎很急着将这买卖交割，第二天便派了户部的人前来交地。
过来的是户部的一个员外郎，算是最最低阶的户部官员。
他带了车马，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说是要带张鹤龄前去看地。
左右无事，张家两兄弟便一道同行，朝那城西而去。
这一路可不少走，自伯爵府往西，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才堪堪到了那片空地。
一看到那片荒地之时，张鹤龄差点哭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