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开业大吉
“那怎么办？明的又不能来，暗的劈面又不上钩……咱们总不能干瞪眼看着那小子骑到咱们头上吧？”
见提议被兄长否决，周彧不兴奋了，直挥着衣袖干瞪眼。
周寿也蹙眉沉吟，久久不再言语。
堂内平静下来，气氛变得压抑。
倒是周八忽地开口，将这压抑气氛冲散了些。
“两位老爷，小的……小的另有件事要禀报！”
周八抬眸望着两位伯爵，他那胖脸上小眼珠滴溜溜转了转。
待到周家二老转过身来，周八的声量也稍放大了些：
“今日收到馨香坊伙计通报，说是咱们店肆劈面，新开了家铺子，也是做那香露买卖的。”
那周家二老先前还凝神静听，可听到这里，周彧已不耐烦了。
他摆着手：“这点小事，用得着跟我们交接？”
他显然对这些商贾之事并不在意。
对于他长宁伯来说，周八每月交足了银两，便已足够，生意上的细节，全再无关紧要。
“不，这件事有些特殊！”
周八却依旧拱手，他又朝周寿瞧了一眼。
见到周寿以眼神示意之后，周八才继续道：
“那新开的铺子，似乎与那张家有关。”
“张家？”
周寿已走了上前：“寿宁伯张家？”
“不错！”周八点颔首，“据伙计交接，前两日曾看见建昌伯张延龄，在那铺子现身。”
“听说，这铺子是他委人盘下来的，想是张家也做起了买卖。”
周八说到这里，便已躬身不再言语。
周寿一听，眉头蹙得更紧：“张鹤龄那小子，也做起买卖了？竟然还和咱们周家做的同一行当……”
须臾之后，他的眉头倏地展开，随即横成一道直线。
周寿的面上已现出些许怒意：“好个张鹤龄啊，他这是要和咱们周家打擂台啊！”
我周家开了香粉铺子，你张家也要开香粉铺子。
我周家在城西大市街开店，你张家也跑到大市街去了，而且还将店肆开在我周家劈面。
这不明白是有心针对嘛！
“是是是，小的也是这个意思……”
周八捣蒜般颔首：“小的是寻思着，那姓张的怕已查出是咱们在幕后针对他，所以……所以赶忙过来知会一声。”
究竟周家一直隐于暗处，迟迟未现身过，如今被张鹤龄查明身份，须得早作部署。
“哼！知道就知道了，咱们还怕他不成？”
周彧脸色已变得铁青：“我明日就带人将他那铺子给砸了，也报一报他砸我醉夭夭之仇！”
“休得厮闹！”
“你是怕他张鹤龄没理由向陛下告咱们的状么？”
周寿抬了抬手，威声喝令其弟。
他随即收起手，顺势捋了一把髯毛。
稍作思虑，周寿又道：“既是要和咱们打擂台，我周家自也不怕。那两个毛头小子，能明白商贾之道？”
“对！”周彧握拳道，“咱们的蔷薇露，可已是脱销京城，早早地打响了名头。任那姓张的再怎么折腾，也只是白白浪费银钱！”
“不错！”周寿眯起眼来，“就让他蹦跶几日，我倒要看看，他张鹤龄有什么资格和我周家比拼商贾手段！”
周寿念叨了两句，随即看向周八：“你听好了，给我牢牢盯着张家新开的店肆，有任何动向，实时向我等回报！”
“小人遵命！”
周八应声拱手，随即缓晃滤出堂去。
……
自打收到周家两位主人的命令，周八便时刻关注起那梦来香的动向。
他平素少少在馨香坊里久留，顶多隔几天过来查个账，但现如今梦来香开业在即，周八不得不守在馨香坊里，不时朝对门张望。
又等了一两天，终于盼到劈面开业了。
这日一早，梦来香的大门，已被装点上了大红绸彩，门口也已置放了好几块巨型横幅。
那横幅上写着“梦来香开业酬宾”之类的字样，显然劈面是想趁着开业的热闹劲儿，将名声打出去。
看到对门忙活得热热闹闹，周八已不屑地冷哼了声。
“瞧你张家找的那叫什么掌柜，跟个乡卖货郎一般土里土气，他能做好买卖？”
他竟是不知道无意间的一句吐槽，竟是猜个正着。
因为现在在店肆门外张罗的，正是掌柜叶子高，而这叶子高，本就是乡土货郎身世。
现在那梦来香的门口，已有伙计竖起了竹竿，上面悬着大红鞭炮；那鞭炮之下，另有好几个伙计已备好了锣鼓，就待开业。
店肆门口，已聚了一批看客，正好奇朝那招牌张望。
“开业咯！”
叶子高的一声吆喝，引动了锣鼓喧天，继而引燃的鞭炮齐鸣。
“噼里啪啦”的消息闹腾了起来，立时吸引了更多看客。
黎民们已将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朝着那梦来香的招牌指指点点。
看到这热闹劲儿，周八心里已来了气：“切，第一天闹得这么热闹有什么用？拿不出上好的香露，怎能和咱的蔷薇露比？”
说起这蔷薇露，周八又将眉头扬了扬，这可是他叱咤北平商界的法宝。
有周家在后帮衬，整个京城里的蔷薇露都被他周八一人独霸。
凭着蔷薇露，他周八已将其他的香粉、香熏，给打得抬不起头来。
周八也有信心，任那梦来香拿出再好的香粉，都敌不外自己的蔷薇露。
“哇，这是什么香露，竟有这般芬芳？”
周八正自自得洋洋，却忽地听得，劈面围观的黎民群里，忽地发出了声惊叹。
紧接着，便瞧见黎民们纷纷朝前伸手挤着，似是在争抢什么般。
“咦？怎么回事？”
“不行，我得去看看！”
险些不用思索，周八立时迈步出门，朝对门而去。
左右梦来香门口人多，他挤在人群里也不会被劈面发现。
老爷可是交接过，要死死盯着对方动向，我可得看个清楚。
周八费了好鼎力大举气，才拨开最外围的看客，稍稍往里挤了几步。
刚一靠近，他却忽地一愣。
“嗯？这是……什么气味？”
他已闻到一股极是馥郁的芬芳气息，这气味他再熟悉不外，正是自家店肆的蔷薇露。
稍有差异的是，这气味比之蔷薇露还要浓郁富厚一些，而且从逸散的距离来看，这气味显然比之蔷薇露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