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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中劫

第八回 八斤醒来

滩中劫 北林张继岭 6651 2022-12-02 10:34:23

  来到河北岸,几小我私家又点着了一堆火,把衣服烤干了,这才策马向陈家寨走去。来到北沿儿岸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杨一群领着二牛和小皮去用饭。就在饭馆四周,找到了八斤他们,几小我私家进了饭馆开始喝酒。由于今天得知了家里的真实情况,杨一群内心十分恼火又十分极重。他不由得就多喝了几杯,显然有些醉意了。他把桌子使劲一拍说:我必杀唐七成!这时候,掌柜的也过来劝着:南沿儿咧,不要多喝,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他知道自己失态,马上把声音压低了说:

  “几位弟兄,我杨一群身为人子,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如今被日本人,被那些汉奸害的无家可归,老娘下落不明,我如果不报此大仇,我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找到老黄找不到老黄都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能干。弟兄们愿不愿意跟我到南沿儿去杀日本人,去杀汉奸?”

  几小我私家都被烧酒撑着,一个个都酿成了红脸汉。除了八斤被吓得躲到一边,这几小我私家同时都拍了胸脯。二牛说:埋伏在半路上,劫他的路。小皮说:等他喝醉了,到他家里弄他。其他两个说:把他们家的孩子弄到河滩里埋了。杨一群听了,觉得这都是劫路的土匪才干的事,他似乎不想这样去做这种下三滥的活。他把手一挥说:随着我干,不能像土匪那样,又是劫路又是抱他家孩子的。随着我干,就堂堂正正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伤及无辜。杀大野猪就杀大野猪,杀唐七成就杀唐七成。不杀他家孩子,不杀他家老人。不点他家屋子。就点老日的据点,点唐七成的维持会。我们就像梁山好汉,专门打那些老日汉奸。

  这一番话说出,让这几个劫路的好汉变得热血沸腾,似乎马上就要站起来骑马回到南沿儿,找到老日的据点里,找到唐七成的维持会,把这两个年老的对头就地弄死,或者拉到河滩里生坑了。陈八斤听到这里要杀人了,吓得躲在墙角里哆嗦着,不停地说着:

  “南沿儿咧,一群羊,杀死胡十三......鬼,家里有鬼,大娘是鬼......妹夫来了,妹夫是鬼,妹夫杀不死......”

  杨一群看了一眼陈八斤说:“八斤这样也不是个常事,照旧想措施让他回家,和家里人常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醒过来的。二牛,你现在美意收留他,咱们一走,他早晚也是饿死。这也怪他不争气,净干些坏良心的事儿。”

  二牛看了一眼八斤,叹了一口气说:“八斤哥都是被胡十三逼的,他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人。”

  小皮突然接上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去南沿儿弄老日汉奸,就把他用一根绳子捆上,抬抵家里,不让他出来。他看抵家里有娘,另有妞妞,没有鬼,他就不闹不跑了。”

  二牛想了想摇摇头说:“栓一会儿中,时间长了,我们一走,家里两个女人,她们也看不住他呀。他挣开了不照旧要跑啊?你总不能一直拴着他吧?再说了,他娘也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的,就妞妞一小我私家,肯定不中。”

  杨一群接上说:“那也没有此外措施,只有试试,不中了再想此外措施。”

  安置八斤的事,就暂时这样决定了。几小我私家把八斤领到屋外,说是要去黄河滩里劫路,他就变得兴奋起来,他以前也劫过路,劫路带给他的刺激和惊喜暂时使他恢复了些影象。就跟在几小我私家后头,一颠一颠地往河滩偏向走去。来到河滨,几小我私家从后边把他捆上了。陈八斤像一头猪一样,不想束手就擒,拼命地挣扎着。他这一阵也没有吃到好饭,身体不似以前见结实,况且被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按着,纷歧会儿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几小我私家把他放到马背上,顺着一溜岸边往西走去。来到陈家寨,已是黄昏时分,听见消息,引来不少人寓目。有的人在那里议论着:

  “八斤还在世,不是说他死了吗?”

  “他疯了以后,就跑了,没有回过家,这是谁把他绑回来了?”

  有个见过杨一群的,他用手指着杨一群悄声说:“他就是妞妞的男人,听说是他杀了胡十三,他咋又回来了?”

  一群人也不管这些,牵着马只顾往前走着。八斤在马上胡乱叫喊着:

  “鬼,鬼,家里有鬼......大娘是鬼.....我不想回家,妹夫是鬼,大娘是......”

  来到院子里,二牛朝院子里大叫起来:“屋里有人没有?八斤哥回来了。快把他弄到屋里。别让他再跑了。”

  一声喊叫,从屋里喊出来两个女人,一个是陈八斤他妈,另一个是陈妞妞小红鞋。八斤他娘看到八斤骑在马上,走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

  “真是八斤?八斤,你没有死?娘想死你了!儿啊,你这是咋了?咋被绑上了?”

  陈妞妞走过来问:“绑着他干啥?抵家里了,把他放下来吧。这样他多灾受啊。”

  这时,几小我私家都过来把陈八斤放下来,前后蜂拥着往屋里推着走。走到屋门口时,突然见八斤扭过头来就要跑,嘴里喊着:“鬼,屋里有鬼.....”

  杨一群一个箭步上去就把八斤擒住了,他一只手拉住八斤身上的绳子说:“把他栓到屋里的床腿上,别让他动,等一会儿再看看,是不是会好一点儿。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家了,可能会不太适应。”

  这时候,三娘已往,拉住八斤的胳膊说:“儿啊,我是你妈呀,我不是鬼,她也不是鬼,她是妞妞。他是......”他用手一指杨一群,不知道咋说的好。

  这时候,妞妞已往拉羊羔他爹解释着:“八斤哥,他是羊羔他爹。”

  谁知道羊羔是哪个呀,即是没说。

  为了更进一步说明身份,二牛上前再次作了进一步的解释:“这个是我年老,他是南沿儿过来的,我最佩服的好汉。我以后就随着年老干大事儿。”他欠美意思直呼名讳,照旧即是没说。

  眼看着陈八斤暂时不会清醒,杨一群想着他的这几个虾兵蟹将跑了一天,鞍马劳顿,个个疲惫不堪,就对二牛他们几个说:“几位兄弟都回去歇着吧,把马都骑回去。夜里找点儿草料喂喂,别让饿瘦了,以后说不定哪一会儿会用上。”

  二牛用手一指陈八斤问:“八斤哥咋办?”

  杨一群说:“交给我吧,一会儿我好好慰藉慰藉他。”

  一群人走了以后,杨一群就开始慰藉陈八斤。他指着三娘说:“这是你娘,她天天想你,都想处病来了。”又用手指着小红鞋说,“这个是妞妞,她才走了没几天,你就不认识她了?”又指着院子屋里说,“这里没有鬼,只有人。”他对小红鞋说,“叫三娘把灯点上,屋里有了亮光八斤就不畏惧了。”

  这时,三娘也凑过来对儿子说:“八斤,我是你妈,咱家里没有鬼,就有我,他,妞妞。西院另有你大娘。此外人没了,你不要怕,你弟弟也丢了,你不能再跑了,你走了家里就剩娘一小我私家,娘还不胜死了好。”说着,就开始流眼泪,这会儿她有些清醒,因为她在慰藉着八斤。

  一会儿,屋里点亮了灯光。几小我私家都进了屋,八斤也不像刚进院里时那样大叫小叫了,他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里的一切,似乎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情况里。他看到小红鞋也在屋里,就瞪着两只眼睛说起来:

  “她是妞妞,她是南沿儿咧。她是大娘,大娘在西院。大娘是鬼,她是妞妞,妞妞也是鬼......鬼呀,放开我......”

  杨一群走已往,朝陈八斤的脸上使劲扇了两个耳光,厉声喝道:“睁开眼看看,我是谁?我是南沿儿厉鬼一群羊!你这个混账工具,还不快给我滚!”

  他是在对附在陈八斤身上的幽灵说话。杨一群实在没有招了,他原来不相信幽灵附身这一套,可他眼下实在无计可施,他不能老是这样捆着这个大男人,他一会儿尿尿,一会拉屎,一回睡觉,一会用饭,总要给他解开绳子。就用这一招刺激一下这个被他吓傻了的大舅哥。不意,陈八斤挨了他两耳光之后,摇晃了一下脑袋,睁开眼睛看了屋里一圈儿,开口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啊?你们捆住我干啥?”又一转身,看到他娘在身边坐着,他问,“妈,你捆着我干啥呀?我咋像是做了个梦啊!”

  三娘上前拉住八斤的手说:“儿啊,你在家里,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你咋一直不回家里呀,家里就剩娘一小我私家,你弟弟狗蛋也丢了,你也傻了,有人说你死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一回可不能再跑了。”他看着杨一群恳求着说,“南沿儿咧,你别打我儿子了,他好了。以后再也不跑了。你给他解开绳吧。”

  陈八斤抬头看了一眼杨一群,有些惊奇,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就使劲摇了摇头,仔细看了一阵,发现照旧南沿儿的妹夫杨一群。他想起来打死胡十三那一场,就又变得心惊肉跳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妹夫,南沿儿咧,你,你把我捆住干啥呀?我又没有对不住你,你快点给我解开吧,我身上勒得难受。”

  杨一群看着陈八斤好些了,就笑着问:“给你解开了,你还跑不跑了?”

  陈八斤哭丧着脸说:“这是俺家我跑个啥呀?”

  “那中,只要不跑,就给你解开。”说着,接上前给陈八斤松开了绳子。

  随后,陈八斤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屋里站着的几小我私家,迷迷糊糊地说:“妈,我咋像做了个梦。我这是咋了?南沿儿咧和妞妞咋都在咱家呀?”

  杨一群接上说:“你是做了个长梦,这一梦就做了许多几何天,现在梦醒了,就别乱跑了。你好幸亏家里待着,我和妞妞去西院看看。”说着,朝小红鞋看了一眼说,“走,羊羔他妈,咱俩还去西院吧。你娘还在那院等着咱去睡觉呢。”

  说完,俩人站起来去了西院。来到屋里,杨一群把灯点着,就和衣躺在床上歇息,他让小红鞋坐在床前,就开始对她讲了一些今天去南沿儿的事。他说:“羊羔他妈,我和二牛他们去了一趟南沿儿,探询俺娘和羊羔,另有狗蛋的事,他们都跑得没了踪影,两个院的屋子牲口都被老日烧了个精光。咱们眼下已经是无家可归。你就在这里先住下,我有些事情要忙。俺娘暂时还没有下落,等我找到俺娘了,我把他们都接到这里来,暂时先在这里躲避一阵再说。”

  听到这个消息,妞妞心里获得了少许慰藉。她想到三娘和八斤,就又不安起来,她说:“羊羔他爹呀,八斤哥是个靠不住的人,俺三娘又有点儿迷糊,他万一再和胡十三的人连在一起,我,我怕那些人......”

  杨一群打断小红鞋的话说:“你别担忧,陈八斤不是原来我们想象的那样,听二牛他们说,他是被胡十三比成那样了。现在胡十三已经死了,随着他的人都散了,另有几个眼下随着我,八斤再也不会帮着胡十三害你了。更况且另有我,我是不会看着那些人来害你害八斤一家的。你在家里跟三娘在一起学针线活,就像以前一样。我夜里回来,咱们就住在这里。我还等着你娘来和我说话儿呢。”

  小红鞋坐在床沿儿上说:“羊羔他爹呀,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你可不能一去不回家呀。你总说俺娘和你说话儿,她咋反面我说话呀?我也想跟娘说说话呀。”

  杨一群伸手把小红鞋拉到怀里抱着,用手拍着后背慰藉着她,说着:“先别急,慢慢等着,说不定那一会儿,您娘就会跟你说话了。”

  俩人说了不少话,杨一群跑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吹熄了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不意,他看见杨青山在院子里站着,他有些惊奇,随后就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和青山说起话来。

  列位,你要问杨青山啥时候也来到了陈家寨呢?我对你说,那不是真正的杨青山,真正的杨青山他留在了北沿儿一个院子里,正在被一群人困绕着。他中了一枪,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了。

  杨一群问杨青山:“哥,你咋黑更半夜的来找我了?”

  杨青山说:“兄弟,我来看看你,我知道,咱弟兄们快一个样了,你也是,你一个在这里,那一个在那里。我们和小红鞋纷歧样,我也是才知道的。”

  杨一群凑到跟前仔细看了一眼杨青山说:“哥,你没变样啊,说话咋纷歧样了呢?你今天是从哪里来呀?”

  “我是从那里来,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去。在这个黄河滩里,只要你是黄河滩里长大的,你就跑不出这个黄河滩。早晚的事儿。不外,我们弟兄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只要我们弟兄能常晤面,我们就不会灭。”

  杨一群说:“青山哥,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河滩里活,一直活上他一百年,一千年。这就看我们弟兄的造化了。难是难了些,眼下有日本人在,有汉奸们在,另有那些贪官们在,不外,我不怕他们,我相信,我们杨家终究回像我们的老祖先一样,生生不灭的繁衍下去。”

  说着话,杨青山说他有点想喝水,杨一群说我给你弄一瓢凉水吧,水都凉了。你要是早一点来到,我们弟兄还能再喝上一杯两杯的。说着,就去了一趟厨屋,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给杨青山端过来。杨青山端起没见仰脖子水就没了。随后,他说了一句:

  “小群兄弟,你干的事比我强,我尽干些不要脸的事。啥都不说了,我今天知道明白鹅也在这里,我就是想来和她说说话。她可能会恨我,可是,她害了我的兄弟,我不能饶她。”

  杨一群问:“你和她晤面了没有啊?”

  杨青山停了半天了也没有回覆,看起来他有些伤心。不外,他最后照旧说:“不说就不说吧,横竖早晚是要晤面的。晤面再说也不迟啊。另有一件事我得对你说。”

  杨一群问:“啥事儿哥?”

  杨青山说:“齐大儒被唐七成抓到堤南沿儿了,关在维持会,正在对他用酷刑,要他交待出来他的同伙。齐大儒宁死不屈,没想到,老齐这样有蛋子。”

  杨一群听了吃了一惊,他忙问:“那今天我们见到的齐大儒是哪个呀?他在家里呀?”

  杨青山想了半天才说:“我原来不想说,不说又怕你睡不着觉,我照旧对你说了吧。你叫二牛去见的齐大儒他不是我们常见的那个齐大儒,他是另外一个齐大儒,也就是说,你们可以见到两个老齐。老齐原来是被关着的,你去找他问事儿了,他才出来见你了。”

  杨一群又问:“那他是咋从唐七成的牢狱里出来的呢?”

  杨青山说:“他基础就不用出来,那都是以后的事,以后会让这两件事凑到一起的。你快去睡觉吧,我也见过明白鹅了,也见过你了,我就回去了。德中哥还在那个院子里等着我,我得赶忙回去。”

  说完,杨青山出了院子,骑上马,往东去了。看来他说的那个院子在东方,那里有杨德中他们,他要去找杨德中。

  说到这里,掰戏眼的又来了,他在黑魔影里朝老齐喊道:“老齐,你净是瞎呲,这个事儿我听俺爹说过,杨德中和杨青山被围在一个院子里,最后没有跑出来,他在就中间去了陈家寨了,还和明白鹅说了话,还和杨一群见了一面,你这都是听说的呀。要是叫你说,我觉得一会儿杨德中就来牲口屋听你说书了。”

  老齐趁着喝水的空档,跟这个掰戏眼的人说了几句心里话:“我对你说,说心里话,我也希望杨青山没有去过陈家寨,因为杨青山自己就不应去找明白鹅说话,那明白鹅是小红鞋她娘,多不得劲哪。可是,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说到北沿儿陈家寨里,杨一群和小红鞋住在明白鹅住过的屋里,等着天亮。他在半夜的时候,还和杨青山说了一会儿话。杨青山骑马走了以后,他再也睡不着了。他听杨青山说,齐大儒被唐七成拿了,关在黑屋里用刑。他不敢想,齐大儒身子单薄,架不住唐七成的辣椒油老虎凳,他想,可能是他刚走以后齐大儒就被拿住了。明天就去牢狱里把齐大儒救出来。齐大儒是个很有智谋的军师,他不能叫汉奸唐七成把齐大儒交给日本人,一旦交给了日本人,老齐就死定了好不容易挨到天明,穿衣起床,和小红鞋洗脸以后,来到三娘家里去看陈八斤。站在院子里喊了半天,只见三娘才披着衣裳,一边扣着扣字,一边往外走,还不停地说着话:

  “妞妞,你咋起这么早啊。八斤这个孩儿不知道咋了,一直睡觉,自从你们走后,他就没有起来,我起来去看他几回了,我怕他再睡不醒,真的死了,我这个老太婆就再也没有儿子了。”

  絮絮叨叨的,脸上也癔症着,露出呆呆的样子。不像以前那个能说会道,心灵手巧的三娘了。她来到妞妞的跟前,直直的看着妞妞说:“妞妞啊,你表哥还没走啊?他不是你表哥嘛,他咋一直不回家呀?”

  妞妞看着三娘还不明白,就再一次解释道:“三娘,他不是我表哥,我原来说他是我表哥,我是,他是羊羔他爹,也就是,也就是......”说着,抬头朝杨一群看了一眼,不往下说了。

  杨一群也不答话,他也懒得和这个半醒半睡的三娘解释,径直走进屋里,去看陈八斤,他最担忧陈八斤没有缓过神了,旧病复发,一会儿再逃跑。他来到八斤的床前,用手去推陈八斤,叫到:“起来,陈八斤,大舅哥,快点儿起来,走,跟我去办点儿事。”

  只见陈八斤从床上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揉揉惺忪睡眼,痴痴呆呆地盯着杨一群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是一群羊来了。急遽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那双露着几个脚趾头的烂鞋,站在杨一群的面前问道:

  “妹夫,你咋来了?”

  杨一群一听,心想,都是一个神仙送的,说了半天,就睡了一夜,马上就忘了个干洁净净。他也懒得再做解释,说了一句:“穿上衣裳,洗洗脸,跟我走。”

  陈八斤看来是真的迷瞪过来了,他穿上衣裳,又换上一双鞋,到厨屋洗了一把多天都没有洗的灰脸,扣子都没来得及扣上,就随着杨一群出了院子,俩人骑上明白马,向村东那个小酒馆走去。昨天已经和二牛他们说好,他们就在那里聚齐,继续商量到南沿儿弄老日和汉奸的事。今天又加上一件去救老齐出来的事。二人骑着马,很快就来到了小酒馆那里,酒馆的门还没有开,其他人还没有来到。陈八斤左顾右盼着,他看着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就自言自语起来:

  “嗯,这个地方我似乎来过,南沿儿咧,你咋知道这里有个酒馆啊?”

  杨一群翻眼看了一眼陈八斤,有心训斥他一顿,想了想,又怕把他再吓傻了,就忍住没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这里吃过饭。”其实他照旧很讨厌这小我私家,他想起来八斤把他出卖给胡十三,就忏悔其时在河滩里没有打死他。听二牛这几小我私家说,陈八斤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以前都是被胡十三逼的。他不想在这上面去费脑子,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窝囊废,就把目光移到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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