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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中劫

第十九章

滩中劫 北林张继岭 3579 2022-11-12 08:01:33

  眼看就要过年了,明白鹅始终没有露面,这让小红鞋很是惦念。只要有人拍门,小红鞋就格外期盼,她理想着,只要大门一开,她娘就泛起在她的面前。她想着,她一定会扑倒娘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可是,从外面进来的人,总是叫她失望。腊月二十六,杨一群家杀了一头猪,腊月二十七,又杀了几只鸡,卤肉锅上又送来十来斤牛肉。其它过年的工具也都贮备好了。杨一群还为小羊羔买了不少烟花爆竹,还扯来了不少绸缎,送到成衣那里,为一家人做新衣裳。这中间,杨德中和杨青山也从北沿儿回来,他们一群人到北沿儿转了一圈儿,到底都干了几多坏事,几多好事,杨一群也不想问。不外,杨德中给杨一群捎回来两只老雁,照旧卤好的,说是北沿儿的手艺。齐大儒也跟去了,他回来时给杨一群捎回来两只卤好的兔子,也说是北沿儿的手艺。就杨青山没有给他捎工具,杨青山家里穷,比不上杨德中。齐大儒虽然比他更穷,那是有五十个现大洋垫着底儿呢。

  吃过年夜饭就是除夕,第二天就是大年月朔,杨一群带着小羊羔在院里放鞭炮。老娘和陈氏在厨屋做饭。这一带时兴蒸扣碗,提前蒸好了,就像蒸馍,吃的时候,放锅里一熥就能吃。不外,这里的民俗是吃饺子,大年三十和月朔必吃饺子,有条件的家庭还要包七茬,就是一连包上七天饺子。过年吃饺子另有仪式感,就是把头一碗饺子盛出来,放到院子里,供上,让列祖列宗先尝。也有敬天敬地的意思吧。下面的第一碗才端给家里最年长的老人吃。杨家一家四口人,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喜庆气氛一扫心头的阴霾,似乎一切都已经已往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些暗流已经都被凛冽的冬风给无情地吹走了。杨家母亲给小红鞋和小羊羔都发了压岁钱,两小我私家都跟兴奋。小羊羔似乎对钱没有看法,以前随着母亲讨饭,手中碰着的总是酷寒的破碗,另有要来的剩馍剩饭,哪里见过银元和铜钱哪。不外,经过三个尊长的解说,小工具似乎对钱也有了开端印象,攥在手里不松开。杨家母亲还交接孩子说:“羊羔啊,叫你娘给你放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再拿出来。”一句话说得他娘都脸红了,她哪里想到还会给小羊羔娶媳妇,她自己才当上媳妇没几天呢。

  正当小红鞋兴高采烈的过年,把娘明白鹅暂时忘掉了时,这事儿还突然有了消息。那天,也就是正月初二那天,从河北沿儿回来的人捎信来说,滩里有个女人,三十多岁,自称是杨一群的丈母娘,穿着一双小白鞋,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走不动了,叫人去接。小红鞋听说以后,马上就嚷着要去接娘,小羊羔也嚷着要跟去,要骑明白马。杨一群说:“都在家里等着吧,我一小我私家骑马去接,你们去了马也驮不动啊。”

  这时候,杨母过来提醒说:“小群啊,滩里不太平,你照旧叫你青山哥跟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杨一群想起来今天是初二,这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于是就对娘说:“不中吧,青山哥去他老丈人家了,没空。”

  杨母说:“都是老亲戚了,说不定他不去了。”

  于是,杨一群就去找杨青山,他到了杨青山家,人还真的在家。杨青山见杨一群进来,感应有些意外,就问道:“小群,你没去北沿儿走亲戚?”

  杨一群回覆:“不去。老丈人死了,老丈母娘今天来,家里就一个闺女也在俺家,我去干啥?”

  杨青山问:“明白鹅来了?大年下,她来干啥?”

  杨一群笑笑说:“哥,当着羊羔他娘的面别说明白鹅,怪欠好听的。她真的来了,有人捎信说,叫人去接,走不动了。你要是没事,咱俩一块儿去呗。”

  杨青山迟疑了一下,说:“也没啥大事,就是一会儿有人来拜节,都是咱杨家的妞们。也中,会儿也不大,我就跟你去一趟吧。”

  说着,二人到西柴院牵出两匹马,杨一群照旧骑着他的白马,杨青山骑着一匹黑马,出门朝河滩里驰去。边走边看,他们也不知道明白鹅走哪条路,现在冰封了河面,可能是斜着走的,也可能是顺着小路往南走的。俩人放慢速度,边走边在河滩里搜寻,一直往正北偏向走着。一边走扬青山还说着笑话:

  “别是被劫路的弄到红荆条里*逼去了吧。”

  杨一群觉得有些难为情,也欠好接腔,摇摇头笑了笑,一直往北往东往西搜寻着。正在焦急的时候,杨青山突然看到一小我私家从东北偏向朝这里走来。他用手一指说:“看,那儿有小我私家,是不是你丈母娘啊?”

  杨一群定睛望去,看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是也不是,他回覆道:“那谁知道,咱去看看呗。”说着,催马往前走去。走了几步,他转头看了一眼,嘻嘻笑着说:““青山哥,你好背娘们儿,明白鹅你还背着吧。”

  杨青山听了,笑着说:“你这货,她可是你丈母娘。”

  “丈母娘也是女的,不外,这一次不是背,是骑马,叫她坐到你的马上,我当女婿的驮着个丈母娘回家,那不得劲。”

  “中啊,你只要不怕我把你丈母娘拐走。”

  “随便,你把她拐走,也省得我养活了。”

  俩人说笑着就走近了那个移动的人影。仔细看了,还真是明白鹅。快走到跟前时,杨一群发现,明白鹅和走之前没有两样,似乎比走的时候还胖了些。脸上仍旧是白白的,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洁净,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白鞋面上另有女儿为她扎上的两只小鸳鸯。那腰身仍旧迷人,真是个风姿不减当年的老娘们。杨青山看了一眼就开始馋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日她得儿,再年轻一点就好了。”杨一群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咋了,你另有啥想法?她是俺丈母娘。”等走近了,杨青山说:“就叫她坐我的马吧,放心,我不会把她拐走。”他还真的想和明白鹅亲近些。

  来到跟前,两小我私家都下马。明白鹅走近前来,看了一眼眼前这两小我私家,她对杨青山有些眼生,上次是一起回来的,这么长时间已往,她有些忘了。她女婿她是不会认错的。她带着几分疲倦,脸上还露出几分红晕,脚上的小白鞋上带了黄泥,那是日头一出来,地面开化粘上去的。在黄河滩里走路,不带黄泥是不正常的。她笑了笑说:“使死我啦。”

  这时候,杨一群走上前去,接过明白鹅手里的肩负说:“你坐青山哥的马,把这个肩负给我吧。”暂时还不能叫妈,碍口。

  明白鹅说:“坐谁的马都中。”说着,向杨青山走已往。来到马前站定,笑眯眯地看着杨青山,眼神充满魅力和穿透力,这一眼就把杨青山的骨头看酥了。

  杨一群过来,接过杨青山的马缰绳,看着杨青山上前举起明白鹅往马背上放,两只手还哆嗦着,似乎举起来的明白鹅有千斤重。他是心理有了异动,有了那种亲近女人的欲望,现在体现在了两只手上。等明白鹅上了马,杨青山坐在马鞍上,拎着马缰绳,即是把明白鹅搂在怀里了。上次明白鹅是坐在后边的,是搂着杨德中的后腰。这一次,杨青山可以和明白鹅好好地说说耳朵话了。杨一群看看坐的不像样子,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把缰绳递给杨青山,转身上了马。杨一群想着应该走在前面,免得看到不雅的场景,他一催马就已往了,把杨青山丢在他的马屁股后头,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么十来里路,能怎么着呢?随他去吧。

  走着走着,后边马上的两小我私家就忍耐不住了。明白鹅不愧是风月中人,她仰脸看了一眼杨青山,那明白脸离杨青山的黑脸只有两寸远。她笑着问:“你多大了?”杨青山回覆道:“我三十了。”明白鹅嘻嘻笑着说:“不像啊,看你这样子只是有二十出头。”她这是恭维杨青山,杨青山也知道自己的面相,他从面相上看,起码也有四十出头。明白鹅又问:“你有孩子吗?”杨青山说:“有了。”杨青山忍受不了明白鹅的眼神,就开始非礼了。这时候,那马不愿意了,它觉得背上多了一小我私家不说,还不老实,来回晃动,弄得大黑马好不舒服。它打了一个喷嚏,使劲尥了一个蹶子,差点儿把背上的两个男女掀下来。

  “青山哥,快点儿!”前边的杨一群没有转头,坐在马上就喊起来。

  杨青山两腿一夹马背,说一声:“中中,这就遇上了。”声音大变。紧催胯下马,几步走近了前面的白马,随后又放慢了速度。就这样,俩人心中都有了对方。杨青山心里说,你再给我生出一个小杨青山,你就不用去北沿儿伺候那个胡十三了。那个胡十三早晚要被我做了,这个货不能留,就不是因为明白鹅也不能留,他逮住了我们弟兄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他不知道,女人看中了他,给他媚眼,那不是看中了你杨青山貌比潘岳,才如子建。他中了女人的企图了。女人用色相俘虏一个男人,似乎比杨一群隔河度井抢一个媳妇容易得多。照旧看看前面的杨一群吧。他不敢转头看,他担忧万一看见不应看见的,回抵家里,老丈母娘该难为情了。不看,就是不看,你们再能,在马背上还能怎样?快点儿回家,走进了杨家大院,看到你的女儿小红鞋,你们俩就都老实了。

  回到杨家的大院子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小红鞋听到门口的消息,就知道是她娘回来了。她兴奋地跑已往开门,小羊羔跟在后头咿咿呀呀的叫着娘。杨家母也已往迎接。门开处,看见明白鹅站在门口,杨青山和杨一群也站在旁边不动,微笑着,看着。两匹马也呼出白色的雾气,还不时地打着响鼻。小红鞋跑到娘跟前,像个小孩子一样拉住娘的手,怕羞似的叫了一声“娘”。小羊羔也蹒跚着已往,拉住小红鞋的手叫娘。这一叫把明白鹅叫糊涂了,她低下头来看着这个小孩子,说着,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这么......随即就把自己否认了。小红鞋拉着娘的手往院子里拽,边拽边说:“娘啊,回家里说吧,外面天冷。”杨家母亲也走上来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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