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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大魔国草创录

第十七章 惊魂元宵夜

逍遥游:大魔国草创录 照夜教主 5076 2022-10-28 15:17:20

  五人一天逛下来,各怀心事,在客栈里略微坐了一坐。陆九天说收到一条线索,计划去核实下,让兄弟们先走。陈深乔装了一番,便和各人一起出门了。

  京师的元宵夜,是一派盛世的景象:皓月当空,逐人而来,将人间的世界洒上一层辉煌。里坊内外,张灯结彩,宝马雕车,人流攒动,最热闹的当属工具两市——西边的利人市,东边的都市市。说大兴城是其时欧亚的政治经济中心,一点都不为过,突厥、新罗、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等数十个国家长年与大隋通商,所以说,世界上的新鲜物品,新奇演出,毕集于此。而元宵,又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之一,其盛况可想而知。

  名贵的奢侈品,有意思的小器玩,华美装饰的衣服,随处可见。器具、衣帽上镶满了珠翠金银,锦烯丝绸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国库投入了巨量银两,钟、磬、埙、鼓、琴瑟、笙和管箫等百乐齐鸣,声闻数十里外。光是弹弦撅管的人员,据说得有一万八千人。

  火树银花合,元宵夜同样是灯的海洋。童子们放爆竹,噼啪噼啪,好生热闹,一些男子放着烟花,把天空遮盖得越发绚烂了。女子们拿着花灯,花灯的种类可太多了,因此,花灯的工艺、纹样、款式就成了妇人们攀谈的内容。灯具之中,最引人注意的,要数大兴善寺前的灯轮,锦绮做绣,金玉为饰,名曰“法王轮”。远远向皇宫望去,宫内的高山之上,燃起了百枚灯树,其灼烁直可以与明月争辉。炬火点满了街道的各处,再加上京城各处演出的百戏,那热闹局面,真可以说是振古无比。

  悦宾楼内,李世民召集了北漂领袖,在此商议大事。

  李世民正色说道:“列位英雄,诸位远来这大兴城,无不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家父身为一国王侯,理当为国分忧,为民请命。广君新近开设了招贤馆,诸位都是有才气,有理想的好汉,不能辜负这一身的本事,何不随我前往?”

  座中一位道人起身,不徐不疾地说道:“在下袁天罡,久闻世子台甫,世子大行仁政,乃仁德的君子,小道愿意追随。”

  旁座的另外一人扯了扯袁天罡的裤腿,示意他坐下,接着站起身来说:“见过世子,小可李淳风,谢谢令郎的盛情。因为我俩另有不少追随我们的北漂义士,究竟我们两小我私家没法取代他们做决定,所以我们想商量一下,再作回复,还望世子见谅。”

  座中其余人并不亮相,赖皮僧人站起身来,说出了李淳风的忧虑:“世子恳切诚意邀我们前来,小僧十分谢谢。恕我直言,明眼人都知道,宰相一直不满于世子一家,眼下新皇登位,世子首先如何自保?如果我们归顺世子,未来希望何在?”

  李世民微笑致意:“无妨无妨,有道是公正自在人心,我相信,人心向背才是未来希望所在。广君邀诸位前来,无非是想转达这份诚意。诸君肯来,已经是很赏小王面子了。”

  陆九天无心加入这盛会,他离别众兄弟,径直来到接头处,一名小“乞丐”和一名仆人前来跟他碰面。小“乞丐”对陆九天说:“恩人哥哥,我在崇义坊等很久了,李令郎,另有许多看上去很厉害的人,现在正在悦宾楼二楼碰面。他们已经进去约一个时辰了。”

  另一名仆人模样的人是陆九天部署在公孙府的内线,他对陆九天说:“令郎,我趁置办物品的当儿来跟您说一声,老贼已经得知李氏父子的意图,现在已经调动了左骁卫人马,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预计一会儿就会把悦宾楼困绕了。”

  陆九天略一思索,对仆人道:“张叔,你赶忙去置办物品,免得老贼起疑。”仆人点颔首便离开了。陆九天双手搭着“乞丐”的肩膀,体贴地问道:“阿力,最近没有人欺负你吧?”阿力摇摇头。陆九天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阿力,说:“时间紧迫,不闲聊了。你去把情况告诉悦宾楼守门的,让他们通报一声,早做准备。”

  交待完毕,陆九天便拿出白昼逛街买的冲天炮,朝天空射出一道白光。

  光德坊前,一名壮汉的周围围了一群人。陈深近前一看,这壮汉长得好生魁梧!个头比自己高了约半截身子,手中拿着一把弓。壮汉见人来得多了,朝人群喊道:“列位乡亲,我手里这把是祖传的硬胎宝雕弓,谁能把弓拉半开,这弓就归他了。有没有想试一下的,不外,要是拉不开,可得给我一百文钱。”

  京城之地,妙手云集,有不平气的站了出来,猛地一拉,弦只抖了几下,硬是没拉开分毫。又来一个男子,看架势应该是个练家子,他直接把一百文钱扔给壮汉,一憋气,拿起宝弓就拉,宝弓发出了“吱吱”声,但照旧没什么消息。

  这练家子拉不开弓,很是不平气,嚷道:“你这野汉,定是拿了把死弓乱来各人,有本事你自己拉。”

  “这位小哥,弓没拉开,怎么反倒怪弓太紧?你拉不开,自然有别人能拉开。”

  练家子指着弓说:“我就不信了,有本事你拉。”

  围观的众人也起哄道:“拉,你拉!”

  只见壮汉左手紧握弓木,右膀扯开弓弦,一口深呼吸,力贯两臂,弓“吱吱嘎嘎”,被拉成了半个圆。

  众人这才相信,纷纷兴起掌来。

  壮汉大叫一声:“呀——”他居然又把弓拉过了半圆,又引来众人一阵叫好。

  壮汉向各人致谢:“谢谢列位捧场,今天是元宵,拉个满弓,祝列位事事美满。”壮汉继续加力,直到把弓拉得像皮球那么圆鼓鼓,获得了又一次的掌声,这才收了弓。

  此时,大街上巡逻的官兵经过此处,为首的将官问道:“什么花招这么热闹?”

  壮汉一看来人,金面长须,虎目浓眉。头戴一顶双凤金盔,身穿一件锁子黄金甲,坐下一匹能行千里黄花马。壮汉看向将官的随从们资助抬着的武器,可见十分极重,这必是一员猛将。来人正是权臣公孙权的宗子,勇武无双上将军——公孙勇。

  一旁的兵士敦促道:“赶忙回将军的问话!”

  壮汉答道:“小民在此演出拉弓。”

  公孙勇说道:“哦?拉弓?”

  壮汉又说了一遍始末,那公孙勇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就把弓拉满了。壮汉想不到世间另有如此膂力,十分惊讶。心里虽然不舍,话已出口,只得把宝弓送人了。

  哪知公孙勇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大叫一声:“开!!!”“啪!”弓弦应声而断。

  “你!”壮汉没往下说,但心里觉得这人太过无礼。

  公孙勇似乎看出了壮汉的恼怒,说道:“既然这是我的弓了,本官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哈哈哈哈,这种不结实的弓,本官要来也没用。还给你!”说着把扯断弓弦的宝雕弓扔在了地上,便扬长而去。

  这一下壮汉可恼了,但他自知不是对手,只能是强行忍了下来。

  当官的欺负一下黎民,这个世道也很常见。除此之外,今年的元宵有些例外。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徐徐骚动起来,热闹祥和的景象,被突然跑出的人群一下冲得踪影全无。人们边跑边高声喊着:“欠好了!官府抓人了!”“快跑,官兵来了!”

  陈深使出风遁术,将四人带离了现场,落在了高处的屋顶上,静观其变。陈深见到了陆九天发出的冲天炮,掏出火引,点燃炮芯,“嗖——”一道白光冲天而上。这是白昼两人在西市买的烟火,现在看成联系工具来用,却也挺好。纷歧会儿,陆九天就和兄弟们汇合了。

  几人把头往后缩了缩,以免被下面的士兵看到。陆九天道:“有情况。之前跟各人说过,这大兴城里,有为数众多的‘北漂’。李渊李世民一家想要收服这些人,现在正在悦宾楼会见众人。公孙权已经领了戎马,想趁此时机一举消灭北漂领袖。城门已经关闭了,我们也应该早做决策。”

  陆九天继续介绍情况:“另有,现在各巡逻队伍在城内随处抓捕北漂人士,并张贴布告,不得藏匿没有通行证的外来人员,否则按律治罪。”

  王若义说道:“看来客栈也不宁静了,城门又关了,我们得速速想个措施。各人看看,眼下如何是好?”

  秦琼道:“我和范保出来捕盗,还没有回太原归案,路径此地,倒是可以报批后在此临时住下。我们五人一起住在馆舍。”

  陆九天道:“二哥不行。馆舍人多嘴杂,我们又无官服,我们住在那里,被发现不说,还会连累你们两个的前程。”

  范保说道:“秦哥和我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还讲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陈深想了想,问:“各人在这大兴城,可有什么相识之人?”

  王若义说:“相识的倒是没有,不外我早年做县令时,就听说朝廷中有一位忠昭王苏业,为人朴直,平时很不满公孙氏所为,对北漂人士也心存好感。不如去投靠他?”

  陆九天也听说过这位王爷的名字,说:“年老说的这位忠昭王,礼贤下士,可以一试。我也有一人相识,他就是扫平王宇文睿,这位老人曾随北周打天下,智谋无双,是我们陆家很远的一门亲戚,要不是五弟问,我都快忘了。”

  “现在看来,忠昭王、扫平王都是值得托付之人。”秦琼说道,“我们与李侯爷也有一面之缘,或者,李侯爷这边,我们也可以一试?”

  “五弟你怎么看?”王若义问道。

  “三人确实都可以,不外小弟建议照旧去投奔扫平王宇文睿。”陈深秦重其事地说道,“李家现在正是公孙氏的眼中钉,虽然李氏待人仁厚,但他们现在失去了原太子杨勇,自己也疲于应付,我们照旧不要去添麻烦了。”“忠昭王声名在外,但我们究竟不了解,也不相识,贸然前往,恐怕不妥。”

  陈深又说:“去扫平王府,另有一个原因——它离我们这里最近。”

  众人商议完,决定让秦琼和范保先去馆舍,不要太早袒露身份。剩下三人,马上投奔扫平王府。计议已定,五人去客栈取了物品,便敏捷离开了。

  王若义、陆九天、陈深三人一路向东北走,行至崇义坊前,里面已经是乌压压一片人,看来已经晚了。陈深说道:“两位哥哥,我们先去悦宾楼!”

  悦宾楼外已然是团团被围了,李世民带的人不多,手下亲信和北漂党首领加起来不外十余人,面对数百装备精良的左骁卫,要打谈何容易。不外幸亏适才小乞丐来报信,早有准备。李世民乃侯府世子,并没人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在座的北漂首领,恐怕要遭殃了。

  一位首领愤愤地说:“世子妙手段呐,哼!”其余人没有吭声,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各人都误会李世民以邀贤为名,乘隙抓人。李世民欲待解释,敌兵已至。

  陈深见状,低声说道:“两位哥哥,救人为上,我们冲!”三人一阵左突右冲,冲散了骁卫们。幸亏在座的首领们武功都不弱,自保照旧不成问题的,趁着骁卫们军容不整,一个个都乐成脱离了战斗。

  骁卫军将官喝令道:“不要追其他人,众将士听令,务必把这三小我私家抓住!”

  就在这紧急的时刻,陈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对王若义、陆九天说道:“两位哥哥速速离开,我有点事去三楼一下,随后在扫平王府汇合。”

  陈深用术将二人带离人群,自己孤身来到了三楼,果真,适才没有看错,他看到的正是红拂!床上倒着一个男人,显然已经死去。

  “师姐!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会在这?”刚说完话,敌军已摸索了上来。陈深用术将自己和红拂带至外城墙的城楼上。

  “师姐?”陈深万万没想到,自己和日思夜想的师姐,竟会以这种方式晤面。

  红拂显得格外悲怆:“你也看到了,倒在床上之人,是公孙权的胞弟公孙栋。”

  “你杀的?”

  “没错。奉义父之命。只要对义父倒霉的人,我都要帮他铲去。”

  “师姐,鱼俱罗是灭亡陈国的罪魁之一,是师父和我的对头!你和师兄才进都督府没多久,不会真心资助老贼吧?”

  红拂扶着女墙,怔怔地说道:“自我酿成孤儿时,我就被义父收养了。国家大义什么的,我真的不懂,我只知道,没有义父,也就没有红拂。受了别人的恩惠,我们就要去酬金,对吗?”

  陈深不去理会这个问题,他越想越怕,说:“难道你去师父那里,也是一个任务?”

  “师父是南陈遗老,义父一直念念不忘除掉他。”清风吹着红拂的青丝,露出了令无数男人垂涎,令无数女人艳羡的绝美容颜。红拂幽幽说道:“不外,自从我去了凤麟谷,我就取消这个念头了。”

  陈深顿觉五雷轰顶,内心一直深为倚重的师姐,突然之间变得像是不认识了一般。不外,即便如此,他对师姐也恨不起来。是啊,人生命数遭遇差异,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别人呢?

  “师弟。其实我知道,你和师兄一样,对我有好感,是吗?”

  陈深不能否认。

  “但你是否知道,我只是义父的一枚棋子,我没法选择,为了笼络权贵,我跟许多人发生过关系。即便如此,你照旧喜欢我吗?”

  陈深一直望向大兴城外,他不知道红拂的心情,他不敢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

  “义父身体欠好,练武功会走火入魔,现在全靠师兄控制着。鱼俱罗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你也来都督府吧,我们三人一起,我们照旧原来的我们。”

  红拂的话陈深听见了,但他还陶醉在适才的失落中,没有回过神来。他又像是颔首,又像是摇头,沉思了半晌,把红拂带离了城墙,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晚上不太平,师姐先回吧。”

  “那你能去哪?”

  “另有几个兄弟等着我。”

  “深弟,别去了。”红拂把头靠在了你的肩上,“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夜已深,城中的富贵退去,又陷入一番寂静。陈深感受到红拂的鼻息荡在自己的胸前,内心深处一阵悸动,情不自禁地搂住了红拂的柳腰。

  红拂把脸贴紧陈深的胸膛:“深弟,我真的倦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这江湖的恩恩怨怨,好吗?”

  陈深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思:家国情仇,真的那么重要么?比自己喜欢的人更重要么?

  城内的喊杀声又喊将起来,陈深似乎从睡梦中惊醒一般。他到底照旧担忧兄弟们有失,便马不停蹄向扫平王府奔去,独留红拂一人,风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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