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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102 荣国府分居伤脸面

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杨米丫 2581 2022-11-29 20:33:53

  王夫人心中实在委屈,一时按捺不住说:“买院子的钱,老爷出么?咱们守孝这三年,喝风么?老爷起复,不用银子打点么?咱们娘儿们在内宅,三年孝期里本就不会添衣裳头面,又不出门做客。纵然如此,省下来的也只够爷儿们三个月的开销。若要省俭,先请老爷把你那一班清客相公辞了罢!”

  贾政马上语塞,当着晚辈们的面下不来台,红着脸重重咳嗽一声,端起茶盏来品茗。贾宝玉见状,便岔开话道:“朝廷有令怙恃孝期均需丁忧,我虽不用丁忧,与环儿也有一年孝期,蘭儿三月。老爷太太若是扶灵回金陵,不如我同礼部请假三月,和林妹妹陪老爷太太一同去罢!一来老祖宗生前最疼我同林妹妹,我们送灵也可聊表孝心,二来顺便照顾老爷太太起居。太太回了金陵,也可与姨妈一聚。”

  贾宝玉心道三来金陵离着苏州不远。若是带着林妹妹一起送灵,还能顺便去苏州祭拜岳父岳母。只是众人面前,就不宣诸于口了。旁人不知,黛玉岂有想不到了,坐在屏风后低下了头,心中又暖又甜。

  王夫人被宝玉最后一句话提醒,她痛失爱女,和失了宝钗的薛姨妈同病相怜,颔首说:“我的儿,照旧你想得周到。”

  贾政想着宝玉黛玉素昔为贾母生前最爱,有他们伉俪送陵,想必贾母泉下有知一定欣慰。且华夏素以忠孝为本,贾宝玉以此为由请假倒是可以在礼部落个好名声,只怕越发有利前程,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也,便道:“难得你有这个心,总算不枉费老太太疼你一场。”

  贾宝玉又乘隙求贾政给贾环捐个国子监监生。贾政想着元春已逝,自己丁忧,略有犹豫。探春察言观色,便知其意,因说:“二哥哥有心了。只是我看张先生学问极好,阅历丰盛,环儿菌儿随着张先生都大有上进,便不进国子监也无妨。”

  贾环也道:“多谢二哥哥替我想着。如三姐姐所言,我同菌儿都觉得张先生甚好,不必非要入国子监。只求老爷允准,既然大爷提了分居的事,老爷又要回金陵,不如我去大兴庄随着三姐姐住一阵子,可好?我和菌儿一起念书,省得两头跑。等老爷太太回来了,我再随着尽孝。”

  贾政想长房二房分居是早晚的事,自己一家子未来都要搬出荣府,亦颔首应了。王夫人暗恨贾政糊涂,分居这么大的事,就叫贾赦乱来已往了,因说:“既然分居文书都签了,咱们该搬出荣禧堂才是,何须鸠占鹊巢。”

  贾政咳嗽一声,红着脸说:“这却是我忘了说。年老也提了此事,我想着宝玉同他媳妇住梨香院,我们又要扶灵回南边,不如就都搬去梨香院。等守孝完了,再找地方搬出去就是。”

  王夫人一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道:“老爷就是再敬着兄长,这等大事,也同我们商议一下罢,岂有任凭大老爷摆布的!府里的收益,除了十个田庄,即是收租的铺子院子,给一处庄子同一处铺子,打发叫花子么?旧年分居,分出去的庶子都能有一所院子安置,我们倒好,还要自己找住处!”

  贾政听不得这些俗务,皱着眉道:“即是分居也都是一家人,岂有如此锱铢必究的?而已而已,我明日辞了我那班清客相公即是。偏是你们这些妇人,小鸡肚肠,斤斤盘算。”

  王夫人气得心口疼,探春忙上前替她揉胸慰藉。李纨黛玉在屏风内听了,心里也说公公糊涂。只是此时埋怨贾政也无用,黛玉便劝解道:“老爷,太太也是为了一家子好。历来分居都有成例,想是府里已往几年用度太费,大老爷没辙了,才会如此。如今老爷既然已经应了,自然不能再争甚么。且先部署人手,从荣禧堂搬去梨香院,然后扶灵回金陵。横竖我们都有妆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贾政喜道:“这才是正经。”

  探春便说:“老爷太太带着二哥哥二嫂子,一来一回少则三月多则半年。虽然守孝期间可住在梨香院,照旧早做计划才是。”

  到此田地,王夫人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含悲忍气道:“我妆奁里有个三进的院子,虽不大,地段还好,就在国子监边上。这些年本是租出去,恰好前日租客离京收了回来,牙人还未来得及找下家。既如此,就不租了。宝玉两口子随我们回南,珠儿媳妇同探丫头资助收拾收拾,转头搬进去罢。”

  李纨同探春都应了,探春又说:“府里规距,环儿结婚也要分出去的。三进的院子自然比不得府里,也够了。”

  贾政捻须道:“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分了家,自然比不得还在府里,咱们见贤思齐即是。”

  王夫人懒得理他,宝玉便打岔说:“规距也可变通,若是环儿愿意同我们住一起,也犯不着非要分出去。”

  贾环笑道:“多谢二哥哥,我倒是觉得大兴庄好。未来就在那里置产,我和三姐姐在一处。即是分出去了,也可常来常往。”

  贾政见子女融洽,大感欣慰,只当孩子们都长大了懂事了。又悄悄想宝玉从南海回来,娶妻之结果真纷歧样了。等环儿出了一年孝,也该给他找一个营生,寻一房妻室才是。

  于是二房议定,贾政同王夫人带着宝玉黛玉送贾母灵柩回金陵。李纨带着贾蘭在家念书。贾环随着探春回大兴庄。因黛玉要一起回南,清理二房家产并搬工具的事儿,就交给了李纨同探春。

  王夫人便收拾荣禧堂的工具,不外两日就同贾政一起搬去了梨香院,与宝玉黛玉同住。因梨香院不及荣禧堂宽敞,一些暂用不上的家具陈设,王夫人便带着黛玉李纨探春,清点了造册。同贾赦与邢夫人交接后,慢慢装车送去自己的陪嫁院子。

  因荣府之前都是王夫人同凤姐管家,于是王夫人遣人请邢夫人同凤姐过来,将自己手上事宜悉数交出去。不意来的只有邢夫人,说凤姐自从水月庵回来就卧床不起,管家的事儿只能她总揽了。

  王夫人听了倒担忧,付托李纨黛玉探春得空去瞧瞧凤姐,自己同邢夫人交接了。于是王夫人这一房的女人们日日忙碌,爷们儿倒都闲着。宝玉心疼黛玉,时不时说资助,却被嫌弃碍手碍脚。只能日日和贾环、贾蘭一起,泡在书房陪贾政说话念书。

  贾政因王夫人对分居之事不满,只得将自己的清客相公全都送了银两遣散了。且孝期不用上衙门,正是寥寂之时。因看宝玉和贾环比平日多了几分亲切,心想老来才知有儿有女的利益。

  这日王夫人等正在合计南去的行李,妙玉打发了她随身服侍的老嬷嬷过来请辞。说是如今栊翠庵有惜春打理,她想另寻下处。庵里的十二个小尼姑本是贾府省亲时买的,与妙玉不相干。她进府时自己带了一个自幼随身的老嬷嬷和一个小丫头伏侍,已经收拾好了工具,同王夫人说一声就可离府。

  妙玉突然请辞,王夫人难免疑惑。黛玉便将送惜春去栊翠庵那日的事说了一遍,道:“想是四妹妹说话,冒犯了妙玉。太太若觉得不妥,我已往同她赔个不是,请她留下罢。”

  李纨则说:“出家人还盘算这些,也算不得六根清净了。如今家里是大爷大娘作主,咱们早晚要搬出去的。她要走,也该回大娘那边才是。即是挽留,也轮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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