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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68 邢夫人糊涂谋内斗

贾探春嫁了孙绍祖 杨米丫 2540 2022-11-19 19:45:12

  王夫人闻言羞愧难当,只得道:“都是媳妇不省事,还要叫老太太一把年纪费心。媳妇并不是怕老爷,只是想着三丫头,心里过不去。”

  凤姐便道:“三姑奶奶虽是赵姨娘养的,她母子两个真是天差地别。论理我做嫂子的不应说这个话,可是不瞒老太太和太太们,咱们现今家里的三位女人就数她是个尖儿,心里嘴里都来的。如今是赵姨娘犯事在先,马道婆的账本子还在我手里,只拿给她一看,她也无话可说。各人心知肚明,相互不提,一床大被盖已往就是了。老太太、太太若是为难,一发交给我罢!”

  需知马道婆的账本子上,每笔银钱交易后头不仅写了求魇镇之人的姓名日期,也写了被魇镇之人的姓名同生辰八字。同赵姨娘有关的银钱交易却是两次,不是一次。第二次交易的被魇镇之人赫然写着孙绍祖,收钱日期正是探春归省期间并孙绍祖死前几日。即是生辰八字,也同孙绍祖当日的庚帖对得上。

  只是凤姐只是她素来杀伐坚决,虽未曾亲自动手取过人的性命,却与贾瑞尤二姐之死脱不开关连。因此她并不以杀人为恶,看了这笔账还同平儿私下叹息:“不知这是赵姨娘自己的手笔,照旧三妹妹也有份。若是赵姨娘自作主张替女儿出头,总算她另有一分利益。若是三妹妹同赵姨娘同谋,我更要佩服她是个好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似孙家大爷这等男人,早死早好,如今三姑奶奶乐得逍遥!此事咱们暂且不声张,我要搪塞的是赵姨娘,并不是三妹妹。若她强替赵姨娘出头,再拿此事做个把柄。”

  因此凤姐现在并不提那话,邢夫人王夫人听了也都无话可说。王夫人倒也而已,邢夫人听凤姐夸探春,虽明知迎春确不如探春,却依然心下不爽,只当着贾母同王夫人的面欠好与凤姐盘算而已。

  贾母长叹一声道:“只盼三丫头自己想得开罢!这是赵姨娘自寻死路,也怪不得他人。当日是凤丫头和宝玉两个福大命大,才被僧人羽士救了。若是叫这淫妇得了逞,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须要发落了她!隔了好几年,终究闹了出来,这才叫报应呢!老二媳妇,凤丫头虽能干,赵姨娘到底是你屋里的人,照旧你同她一起料理吧!出了这档子事,终归是家门不幸。我老了,不中用了,眼看也没几年好活了。这样的事再出几遭,我死了也没脸去见老太爷并列祖列宗。”

  邢夫人王夫人凤姐急遽慰藉贾母,用宝玉黛玉亲事将话题扯开去,哄得老祖宗兴奋了,方告退出来,各自回房不提。邢夫人一迳坐车回了自己院中,便叫了自己心腹王善保家的进来,屏退众人,把今日之事一一说了。

  这王善保家的乃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她手下第一得用之人,常调唆着邢夫人生事,连凤姐亦知,只欠好对王夫人明说。王善保家的因在邢夫人面呛,替她外孙女儿司棋谋了个好差使,做了二女人贾迎春房里的大丫头。

  宁荣府里的规距,伺候主子的大丫头们便如副小姐一般,只做些贴身伺候主子们的细致活儿。一般粗笨活计,自有小丫头同婆子们跑腿。未来或者给少爷们做通房,或者给小姐们做陪嫁,就是配人也可挑那有前程的管事未来做个管家娘子,如赖各人的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在主子们跟前体面并不输给周姨娘赵姨娘这半拉主子。

  只是这世间有人难免就有攀比有纷争,无论主子奴才,亦分个三六九等。好比荣国府里,贾母邢夫人同王夫人身边丫鬟自不必说,平辈的奶奶少爷女人里头,因贾宝玉最得贾母痛爱,又是个怜香惜玉娇傻痴狂的性子,平日里和丫头们无所不至,并不将她们当奴才。伺候贾宝玉的丫头,如袭人麝月这等循规蹈矩的也就而已,如晴雯芳官这等天真任性的难免恃宠生骄事事压人一头。

  迎春虽生得秀丽,但性子老实懦弱,不争不抢,加之笨嘴拙舌不善言辞,在贾母跟前不及宝玉黛玉湘云宝琴探春得宠,贾赦邢夫人对她亦只是面子情。司棋虽是她的大丫头,和贾宝玉身边的丫头比起来远远不如。园里的丫头婆子们用饭都有定例,晴雯和芳官却嘴刁,时不时借着贾宝玉的脸面,跟厨房单独点饭点菜。偏巧厨房管事的柳婶子想把自己的女儿柳五儿送去怡红院当差,因格外奉承宝玉屋里的人,但凡晴雯芳官要甚么,总是赶不及做了送去。

  一日司棋派了小丫头莲花去厨房要碗炖鸡蛋,却被柳婶子推脱说鸡蛋太贵做不来。司棋和莲花心里明白,不外是柳婶子瞧着迎春不如宝玉得宠,连带自己也不如晴雯等人有脸面,便气冲冲带人已往,将厨房砸了个稀烂。芳官因同柳五儿交好,同宝玉讨了半瓶王夫人赏的玫瑰露送了五儿,就放在厨房柜中。司棋和莲花砸厨房时瞧见了,正好听说王夫人屋里失窃了玫瑰露,便告了柳婶子母女偷窃。柳婶子同柳五儿被关了起来待审,司棋的婶娘秦显家的就此夺了柳婶子管厨房的差使。

  只是后头探春平儿查出王夫人屋里的玫瑰露是赵姨娘求了丫头彩云偷给了贾环,柳五儿的玫瑰露确实为芳官所赠。于是柳婶子继续回厨房当差,秦显家的好容易钻了来,只兴头上半天,就将厨房管事之职还给了柳婶子,连司棋都气了个倒仰,无计挽回,只得而已。只可惜柳五儿经此一事吓得旧病复发,未几便亡故了,两家就此结下梁子。

  王善保家的既是司棋姥姥,自然将柳婶子晴雯芳官等一干人视作眼中钉,借着邢夫人在大观园捡到绣春囊的时机,在王夫人面前进了诽语。说宝玉屋里有些个丫头仗着自己长得好,蒙骗宝玉,教唆主子,横行犷悍,不成体统,头一个就是晴雯。

  王夫人生平最不喜媚惑之人,出了绣春囊之事已是惊怒交加,又听了王善保家的挑唆,便叫凤姐带着王善保家的同周瑞家的和几个婆子,连夜抄捡大观园。抄捡之后,王夫人又亲自去了宝玉住的怡红院,将晴雯并芳官以及园子里的戏子都撵了出去。晴雯其时正生着重病,出去随着她姑舅哥嫂,缺医少药的,就此把一条小命断送了。芳官则看破红尘,去水月庵做了姑子。

  王善保家的本想借此事出个风头,不意最后却没落得好。只因大观园抄捡,竟抄出了她外孙女儿司棋同姑表弟潘又安的私情。潘又安因此逃走,司棋也被撵了出去,王善保家的还因行止不敬,被探春扇了老大一个耳刮子。消息传到邢夫人这里,她脸上过不去,嗔着王善保家的多事,不得已打了她一顿,也是做给王夫人凤姐同探春看。

  王善保家的本就是个小鸡肚肠之人,因探春那一巴掌嫉恨到现在。现在听探春生母赵姨娘出了事,心中欢悦不已,便道:“这等大事,就将赵姨娘送去水月庵便完事了?那边太太连自己屋里的姨娘都管欠好,三姑奶奶出了嫁的未亡人,居然拖家带口的跑回娘家指手画脚。就算老爷和宝二爷下落不明,家里大老爷和琏二爷还在呢!老太太和太太另有琏二奶奶,现放着太太您不用,遇事倒和孙家大奶奶商量,这可真是偏心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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