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天女二小姐
半月之后，沈君瑜她们终于到达晔国京都，马车从威严的城门下驶过。
车厢内，香荷将青色垂帘卷起来。
种种叫卖货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沈君瑜饶有兴致地朝窗外望去。
既然想要在京城做生意，那么京城的风土人情，另有黎民们的衣食住行，她势必是要了解清楚的。
这一条街的铺子大多是做珍珠、丝绸、香料和药材生意的，街边摆了许多摊子，卖点手艺品和一些零碎物件。
沈君瑜看得格外认真，出发之前她就让平南的各大商行拨人过来，他们比她先到京城，对京城的了解应当比她深刻。
金笼儿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卖吃食的摊子上，酥蜜食、金麻枣、豆沙团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
这么多好吃的，可把她给馋坏了。
“君姐姐，那些工具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我想吃。”金笼儿挽着沈君瑜的胳膊撒娇，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跟葡萄似的。
金笼儿比沈君瑜还小两岁，沈君瑜向来把她看成妹妹一般疼爱。
她让马夫停车，带上面纱和金笼儿她们一起下车去买些零嘴。
金笼儿向摊主要了一袋金麻枣，绝不客气地朝香荷喊道：“管家婆，还钱。”
香荷掏出银子给摊主，瞪了金笼儿一眼。
“贪吃娃儿。”
沈君瑜让她们每样都买一点，三小我私家吃得津津有味。
正要回去时，街上突然泛起一阵骚动，人群拥挤着朝街上的一家茶室涌去，沈君瑜她们好不容易才回到马车边上。
“这些人干嘛呢？跟要去投胎似的。”
看着还在不停涌动的人群，金笼儿十分纳闷。
沈君瑜也觉得奇怪。
“巨细姐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赶着去看二小姐的。”
冯嬷嬷也下了马车，一脸崇敬地说道：“二小姐每逢出行，身上总会飘落带着香气的梨花，众人皆以为二小姐乃是天女降世。每每听说相府嫡女的行踪，黎民们势必会蜂拥而至，要一睹天女的风华。”
冯嬷嬷瞥了眼沈君瑜带着面纱的脸，目光轻蔑。
模样长得再美又如何？
京城的人都只知道燕衣小姐这位相府嫡女，可不知道另有什么嫡长女。
“快看，天女出来了。”
沈君瑜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已往，在茶室的二楼，一名身姿娉婷的少女倚在栏杆边上，身上穿着天水碧色莲花锦绣轻罗裙，簪着步摇的墨发披至腰间。
虽看不清其容貌，却能引起人们的无边遐想，显得颇为神秘。
一阵清风徐来，少女的衣袖和裙带随风飘扬，陪同着奇特的芬芳，片片梨花飘然坠落，如仙子般缥缈出尘。
金笼儿眼疾手快地抓住一片花瓣，两指一捏，竟然没有捏碎。她不信邪，又用力捏了一下，但花瓣只是变皱了，照旧没有破碎。
“君姐姐。”
金笼儿不解地将梨花递给沈君瑜。
沈君瑜将梨花放在手中端详，手指仔细地摩挲了两下，皎洁的目光瞬间豁然开朗。
“这是绞罗香云纱，用特殊的手法将其制成梨花的形状，再熏上月鳞香的芳气，就恰似真的梨花一般，只是它不会轻易枯萎，可以恒久地生存。”
金笼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原来是假的啊，装神弄鬼。”
“从天女身上散落的梨花自然与寻常梨花差异，什么绞罗香云纱？别在这里乱说八道。”
冯嬷嬷将沈君瑜手中的梨花抢走，眼神间有些忙乱。
沈君瑜没有理会她，只是别有深意地往茶室上又看了一眼。
好一个天女散花的戏码，寻常黎民哪里知道能以假乱真的绞罗香云纱？
见到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象，自然将其奉若神明。
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妹，心思认真不简朴。
赶到相府时，已经临近中午，冯嬷嬷带着沈君瑜她们向后院走去，一直走到明香居门口，也就是相府主母的住所。
“巨细姐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先进去通报。”说完，冯嬷嬷径自走进明香居，将沈君瑜三人撇在外头。
“什么？你没有把人带过来？”
顾锦如一听说秦老太爷没来京城，气得火冒三丈，拍着桌子，连连骂道：“你出行之前，我千付托万嘱咐，让你一定一定要把那个老头带来京城。现在你却只带回一个野丫头，我要她有什么用？来给我添堵的是吗？”
冯嬷嬷立即下跪请罪：“夫人，奴婢服务不力，辜负了您的嘱托，可奴婢也是没有措施呀。巨细姐身边有个丫鬟，武功了得，二十几个侍卫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基础抢不外来。她还将我们所有人都打了一顿，您可要替奴婢们做主呀。”
冯嬷嬷被金笼儿教训，心里一直记恨着，可劲地在顾锦如面前起诉。
“此话认真？”
顾锦如怀疑地盯着冯嬷嬷。
她原以为，沈君瑜从小养在乡下，相府的人去接她，她肯定会感恩感德，巴不得快点来京城。
而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多年，肯定也不想疏散，更况且另有相爷的亲笔书信在。
秦老太爷来京城，在顾锦如看来，基础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需要动用武力。
否则，她也不会只是派些普通的侍卫已往。
可即便不是府中的精锐，二十几个侍卫也不是寻凡人能够搪塞得了的，一个十几岁的丫鬟居然有这种本事，那她的主子还不得上天？
冯嬷嬷连忙解释道：“奴婢可不敢乱说，去的人也不止奴婢一个。夫人若是不信，您让其他人过来，一问便知。那个丫鬟也来了京城，就跟巨细姐在院子外头站着呢。”
顾锦如料想冯嬷嬷也不敢诓骗她，随即冷静下来。
“行了，起来吧。罚你两个月的例钱，以后若是还这么没用，你就自己收拾行李，回乡下种田去吧。”
顾锦如心情不畅地甩了甩手。
事已至此，她再怎么生机也没有用。
宣儿的病情又加重了，去寒庐请神医的人迟迟没有消息，看来照旧得多派些人手出去，到各地去寻找名医。
至于那个丫头，她得找时机探探底细，万不能留个祸殃在身边。
“谢夫人。”
冯嬷嬷爬起来，又问道：“夫人，要把巨细姐安置在哪个院子？她还在外头等着呢。”
“那就让她等着，先用膳。”
顾锦如让丫鬟摆膳。
冯嬷嬷是替她服务的人，打了冯嬷嬷即是打她的脸。一个死了娘的丫头不懂规则，那就由她这个继母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