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了，但没完全成！
子弹确实飞出去了。
但飞到哪，张掖就不知道了。
按他的设想，师叔祖如果有问题，当日就该被处置惩罚。
可最后的结果，与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
清凉观·后山大殿。
老者盘坐道台，默默向下俯视。
少年跪伏大殿，双眼望地不敢抬头。
‘这不科学啊！’
‘难道师叔祖真的没有问题？’
‘亦或二人各怀鬼胎，沆瀣一气了？’
缄默沉静连续许久，直至张掖双腿发麻，上座的老者才开口。
“那赵鼎力大举，都教了些什么给你？”
师叔祖开口，直点赵鼎力大举之名。
“只教门生好好修行，说是其他的不用管。”
张掖憨声回应，身体微微抬起，双眼空洞的望向身前地面。
“其他，另有什么其他？”师叔祖怒拍木桌，高声问责。
张掖讷讷不敢言，只低眉垂目做观音。
“说，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师叔祖见张掖这般姿态，心中恼怒却也无处发泄，只能追问根由。
“就是那日修行后，胸口似有虻虫吸食血肉，让门生难受的紧，就跟他说了。”张掖讷讷道。
“那是道蛊，可解你天赋之愁，真是……不知所谓。”
师叔祖不轻不重的骂了一句，慢慢压下火气后再次开口。
“此道蛊能以精血换天赋，助你直达道体三转。”
“这是我当年从帛县得来的一番机缘，见你们苦于入门才恩赐下去，不想……”
“而已而已，你懵懂无知被个杂役蒙混，我不怪你，以后少与他来往，知道么？”
“门生知道了。”张掖俯身应下，不敢多言。
见张掖灵巧，师叔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
“我只道你天生神力，没想到另有丧我之能。”
“既如此，便要勤加修炼，不行辜负一身天赋，明白么？”
师叔祖微微收敛笑容，严肃说道。
“门生明白。”
张掖赶忙再次认下，只是起身后懵懂问道，“师叔祖，什么是丧我之能？”
师叔祖对他的灵巧愈发满意。
“庄子中有一言：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
“这丧我之能便源于此，是说可物我两忘，于精神世界推演修行法之能。”
这话让张掖想到加属性点时泛起的那道黑影。
从他的视角看，那道黑影还真是物我两忘。
但此时并不适合体现聪慧，于是他挠挠头，状似不解。
师叔祖恰似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摆手让他寻陆幺妹去问。
“要说丧我之能，亦可走武修一途，可你如今已先修道，便等三转之后，再行武修。”
“不外我那清玄师侄却未必等得及，他肯定会劝你早早转修，此事你不能听他的，明白么？”
师叔祖说这话时，面容严厉了几分，双眼也死死的盯着张掖。
张掖哪敢拒绝，只能俯身应下，但心中却乐开了花。
无论如何，在这错综庞大的形势下，多一小我私家关注自己，总归多一份宁静感。
而且听师叔祖话里的意思，他也不能阻止清玄道长，如此便再好不外。
至于师叔祖之前说的道蛊什么的，他是万万不信的。
究竟有韩老魔珠玉在前，他没原理拿性命赌人品。
“把我的话记在心中，你下去吧，顺便把陆幺妹唤来。”
师叔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望着他磕头离开。
而出了大殿的张掖，于暗处长出一口气。
今日这个结果，不全在意料之中。
‘成了，但没完全成。’
心中给出一个评价，张掖却也不觉得亏。
至少在他看来，师叔祖这座大山，算是被他耗开一个口子。
至于高轩。
虽然尚需视察，但一心要去清净观的他，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果真是要主动出击，才好运筹帷幄。’
黑暗握了握拳头，张掖去找陆幺妹。
她那里，尚需仔细嘱咐一番。
……
月照西山，树影婆娑。
“前日书信让我暂停行动，是道子那边有变故么？”
清凉观主一身素雅道袍，手持拂尘向劈面黑衣人问道。
“不是道子的事，是邻县异动惊扰了官府，让四周县衙警惕起来，所以行事暂缓。”
黑衣人缓声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小卷画轴，“这是道子特意为你画的，可压制邪异。”
观主双手接过，轻声谢谢后，又述说起今日之事。
“我这里出了事端，后山师叔在养邪蛊，不知是何用处。”
“邪蛊？”
黑衣人的行动明显一顿，“能确定跟脚么？”
“不知道，师叔不愿说，托词道蛊打了个马虎眼，我也欠好深究，究竟他另有清净观的那层身份。”观主有些无奈道。
“清净观的监察者居然养邪蛊，这谁能想到？”
黑衣人讥笑了一句，随后又向望向观主，“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如果我和师叔协力，短时间照旧能把事情压下去，不至于袒露的。”
观主思索着说道，“但这不是恒久之计，照旧要看道子这边准备多久后行动。”
“你能压制多久？”黑衣人问道。
“这个欠好说，究竟观里照旧有些人能直接与清净观对话的，主要还看师叔演的好欠好，另有他们愿不愿意信我。”
观主说完，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想来这般掖着藏着，压力照旧很大的。
“道子这边肯定没措施给出具体时间，一切还要看邻县风浪有多大，最近天子看中的那位正在北游，如果把他引过来，万事皆休。”
黑衣人说完这话，两人便都缄默沉静下来。
事情到了一个死循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那我看着办吧，不外时间长了，我便不得不处置他，到时候清净观再派新人过来，我这边就欠好有行动了。”
听了观主的话，黑衣人理解的点颔首。
“这事我会跟道子说明白，他会理解的。”
“而且这次行事，也只是一次实验，最多你这里不动就好。”
黑衣人的话让观主微微颔首，但短暂的缄默沉静后他照旧开口道：“如此的话，就怕这次行动翻不起风浪。”
“这是道子该考虑的问题，就无需我们费心了。”
黑衣人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拱手作别。
观主赶忙回礼，随后目视黑衣人窜进森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