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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含玉者得天下

请君入瓮

得含玉者得天下 是灯橘呀 4352 2022-10-08 19:55:06

  荔枝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从程启枝院子里出来的了,她整小我私家浑浑噩噩的回了住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她们都去干活儿了,只有她一小我私家坐在大通铺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像泡了水的纸酿成了一团浆糊。怎么回事?荔枝呆呆的坐着,脑子里重复泛起程启枝的那句“我畏惧老鼠,尤其是死老鼠”……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提到什么“死老鼠”?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么?她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失忆!

  荔枝猛的抬头,想通了什么诀窍一般恍然。对,小桃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巨细姐基础就没失忆,她基础就是什么都知道!荔枝不由得慌了手脚,她强迫自己认认真真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细细追念当年的自己一时激动做出那件事后有没有留下什么纰漏……

  那个时候她照旧程启枝身边伺候的婢女,虽不如小桃受程启枝的重视和信任,但好歹是个每月能领二吊钱的二等丫鬟。本以为一辈子都能在这位嫡小姐身边伺候,慢慢熬成受人尊敬的管事娘子或者掌握更大权力的嬷嬷,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念头了呢?纵然问现在的荔枝,现在的荔枝也纷歧定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那时的她心气儿大,性子又莽撞,偶然兴起什么念头、莫名对谁生出讨厌和敌意,简直是再正常不外的一件事情了。

  年少的荔枝不仅易激动,又是个自尊心强又极自卑的矛盾体。程启枝不爱身边留太多人,灵巧忠厚又老实的小桃算一个,擅长讨主子欢心的她居然也能算一个,可惜程启枝纵然把她留下,也不经常使唤她做事,或者准确点说,是不经常使唤她做更私密重要的事。荔枝每每看到程启枝单独把小桃叫去身边付托些什么,都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遗弃伶仃的可怜人!

  那么害陈夫人然后移祸到程启枝头上的念头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呢?或许是在花园里遇上陈夫人身边的杜鹃那次吧……荔枝想,那时候陈夫人也才进府没多久,杜鹃应当是想为陈夫人立威,好巧不巧选中了在花园里为程启枝采摘新鲜花朵的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故障到杜鹃什么,却被杜鹃在陈夫人的默许下赏了一巴掌,说什么见了夫人竟然敢不请安,可天地良心,她弯着腰低着头采花,如何能背后长眼看到也来了花园的陈夫人呢?荔枝简直怀疑陈夫人身边那个杜鹃,早就查探好了她是伺候在程启枝院子里的丫鬟,才找借口特意赏她这一巴掌的,就是为了通过她朝程启枝讲明,嫡小姐又如何,这个程府还不是要由现在的当家主母执掌大权!

  许是这一巴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荔枝不光恨上了不由分说赏她巴掌的杜鹃和陈夫人,连带着没有在场却引起事端的程启枝也被她恨了起来。荔枝将注意力越来越多的投向陈夫人,想要让她尝尝颜面扫地痛苦不堪的滋味的念头越来越迫切,终于,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这个时机被她给等来了。

  与其说等来了时机,倒不如说是荔枝抓住了时机,她甚至来不及耐心结构,一切都误打误撞的刚恰好。

  不知是因为怀着孕,照旧陈夫人自己便十分惧热,她在闷热的屋子里待不住,带了杜鹃和其他几个丫鬟去了府里凉亭纳凉透气,于是陈夫人住的主院算是空了。荔枝早就有意识的和陈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叫阿畅的丫鬟交好,这边陈夫人带着杜鹃前脚一走,那边阿畅后脚就来跟荔枝通风报信了,虽然,阿畅倒不是叛逆了自个儿主子,而是荔枝骗阿畅说自己十分尊重喜欢陈夫人,想要去陈夫人身边做事,因而阿畅才会把陈夫人的行踪全部告诉荔枝,美意让荔枝自己掌握时机在陈夫人跟前露面。

  知道了陈夫人住的院子基本无人值守,这么个难得的时机,荔枝虽然不会轻易放过。可她其时并没有具体的计划,手边也没有可以现成当计划的物件儿,正巧小桃那边又在院子里喊说怀疑书房里面有老鼠,叫几个胆子大的去书房里逮老鼠,荔枝计上心头,随着几个丫鬟混进了书房,而且乘人不备,顺利拿走了那只已经被打死的老鼠。

  厥后即是找时机偷偷溜出程启枝的院子,去陈夫人院子里把死老鼠放进陈夫人的妆匣子里,再厥后陈夫人受惊太过,晕厥小产,程老爷震怒,下令严查此事。荔枝看事情闹大了,怕真严查会查到自己身上小命不保,于是先一步将程启枝给推了出来,自己做了假证,亲眼看着程启枝瓦解发狂,被不再过问此事的程老爷发配去了破旧偏僻的小院子,至此,程家高屋建瓴的嫡小姐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落魄痴傻儿,身边的丫鬟婢女们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一个小桃陪着程启枝熬过这许多年。

  是了,荔枝想起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阿畅。别人的话都还好说,只有阿畅,阿畅是知道自己一直朝她探询陈夫人行踪的,也撞见了自己那一日去了陈夫人的院子里,虽厥后她找到借口将去陈夫人院子的事搪塞了已往,可谁知道阿畅厥后心里会不会起疑?尤其如今巨细姐好了,又极有可能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阿畅便成了唯一能证实巨细姐蒙冤,而且把矛头转向她的人!

  这么一想,荔枝便忍不住在心里将“阿畅”这个名字翻过来覆已往的来回咀嚼,越想越觉得阿畅是她在那件事里留下的唯一漏洞……那该如何把这个漏洞给补上呢?荔枝焦躁不安的站起身,在屋子里无头苍蝇般的踱步乱转,眼睛没有目标的四处张望。但凡这时候进来个什么人,保准能一眼看出荔枝的差池劲。荔枝是真的慌,她只是一个下人,照旧个胆敢将做下的恶事栽赃给嫡小姐的下人,越发不行饶恕的是,她照旧那个间接导致嫡小姐被逼疯、做了那么多年的痴傻儿的罪魁罪魁。

  巨细姐如今清醒了,她会轻易放过害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吗?她会不向程老爷起诉,不要求再次彻查当年蒙冤的那件事吗?不会,荔枝肯定的想,那自己该怎么办?阿畅……对!去找阿畅!

  荔枝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找阿畅,但干坐着期待的滋味太煎熬了,她坐不住,她必须做点什么才气减轻自己内心的紧张。

  程启枝的院子里,小桃不知去哪里疯玩儿了,刚回来便两眼放光的盯着程启枝瞧,眼里的欢喜雀跃藏都藏不住。程启枝见小桃这般神情,心里了然:“从荔枝那里获得好消息了?”

  “嗯!”

  小桃急遽颔首,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跟踪荔枝获得的信息分享:“荔枝去找阿畅了!”

  “阿畅是谁?”

  “是一直随着陈夫人的婢女,前年刚从粗使丫鬟提到二等婢女,如今十分得陈夫人爱重,虽是二等婢女,但陈夫人允许她时时刻刻跟在身边,让她随着一等大丫鬟杜鹃学工具,许是有意将她当一等大丫鬟来培养。”

  嗯?程启枝闻言有点意外,她疑惑的问小桃:“那当年那件事,跟陈夫人自己也有关系?荔枝居然说动了陈夫人和她一起做出戏?但陈夫人不是小产了么,这做戏的价钱也太大了吧?”

  “奴婢不这么认为。”小桃迟疑着摇头:“小姐,奴婢觉得陈夫人或许认真不知情,她应当比任何人都盼着有个孩子傍身,究竟她是老爷的续弦,在府中的职位着实有些尴尬,倘若底下还没个一儿半女,她在府中该如何立足?所以奴婢觉得她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荔枝和那个叫阿畅的约摸有点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个时候去找阿畅。”

  “你说的有原理。”程启枝被小桃说服了,不外这事照旧棘手:“现在的问题是,阿畅成了陈夫人身边器重的人,荔枝如果想要寻求阿畅的呵护,阿畅多数会同意帮着荔枝隐瞒,究竟论起当年的事,阿畅不管出于自愿照旧被强迫,都加入了害陈夫人小产的这件事里,她不帮着荔枝的话,荔枝真把所有的事说出来,阿畅在陈夫人心里的位置会一落千丈,她会宁愿宁可重新做回粗使丫鬟甚至被发卖掉这样的结果?”

  “啊……”小桃听了程启枝的分析,不由得苦恼皱眉:“小姐,那该如何是好啊?”

  “嗯……让我想想。”

  程启枝拿手撑着脸,在带着凉意莫名舒服的秋风中陷入沉思。

  ……

  陈夫人院子里,荔枝果真如小桃所说找到了阿畅,阿畅刚从陈夫人房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倒掉手里端着的换下来的剩茶,就被荔枝拉到了角落里。

  “你做什么?”阿畅看清拉自己的人是荔枝,没好气的诉苦:“这剩茶险些倒我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荔枝忙陪着笑脸致歉:“实在是阿畅姐姐得夫人看重太忙啦,不守着夫人房门,我怕等不着咱们夫人身边的大红人阿畅姐姐~”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阿畅被荔枝的一番恭维哄的通体舒畅,不禁放缓了态度问她:“那你说说吧,有什么事非得让你堵在夫人房门口等着我?等我得了闲你来我住处找我不也一样么?”

  “那怎么能一样?”荔枝笑着伸手握住阿畅的手,悄悄用了点力气以防阿畅挣脱。“我要跟阿畅姐姐说的事,和多年前的一桩事有关,这儿说话怕是不方便,姐姐不若随着我去我住处?”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阿畅不兴奋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意外发现荔枝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握着她的手像是钢铁铸成的一般让她无法挪动分毫。“我劝你最好快些放开我,否则我去夫人那里随随便便告你一状,便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要劝姐姐别做这种损人倒霉己的事,究竟姐姐还未曾听完我要说什么,若是我要说的与姐姐的前程息息相关,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姐姐了!”

  见荔枝神情笃定,阿畅反而摸禁绝荔枝的底气从何而来了,她不再挣扎,狐疑的问道:“你究竟要与我说什么事?”

  “多年前夫人小产,姐姐知道这件事吧?”

  “这府中谁不知道这事?”阿畅嗔怒:“你没听管事嬷嬷说么,这件事不许再提,你如何敢在夫人的院子里说这个?!”

  “……你不知道害夫人小产的人是谁?”

  “你糊涂了?不就是那位被老爷关起来的巨细姐吗?你跟我说的事总不会是这件吧?”

  看到阿畅一脸的“你怕不是疯魔了”的心情,荔枝突然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发生了几分犹豫……阿畅似乎并未曾怀疑到她身上?那接下来的坦白而且胁迫阿畅帮她隐瞒的计划还进不进行?

  就在荔枝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按计划走的时候,阿畅眼底转瞬即逝的不自然被荔枝无意间捕捉到,她恍然之后即是被捉弄的恼怒:“你竟在我跟前和我耍花招?!”

  “不不不,你勿恼!”阿畅竭力维持的假象被拆穿,颇有些狼狈的抚慰荔枝:“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也实在没有故意与你耍花招的意思…”

  “你早就怀疑我了,现下还装模作样的利用我,你安的什么心?你是想先将我哄住,随后去老爷那里密告我!是不是!”

  眼看着自己心里打好的算盘被荔枝猜了个正着,阿畅心里一片冰凉,她见自己没有掌握能把荔枝给抚慰住,只好无奈坦言道:“你只顾着说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夫人受惊吓小产那日巨细姐基础未曾去过夫人的院子,越发未曾进过夫人的卧房,她怎会在夫人的妆匣子里放什么死老鼠?!那日被我撞见来过夫人院子的人只有你!你让我该如何想?我如今在夫人跟前很是得脸,若是此事被袒露出去,夫人不再信我重用我照旧另说,倘若我因为给你说了夫人的行踪而被夫人发卖出去,我如何能活?!我家里另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们指望着我过日子呢,我如何能叫你毁了我如今的大好前程?!荔枝,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我平日里待你怎么样,你若是我,你又该如何做!我只能哄住你让你以为我从来未曾怀疑过你,让你以为我绝不知情,否则我如何再有脸面面对夫人?!”

  “我来找你正是为了这事啊!”

  荔枝急得直接放开阿畅的手腕改握住阿畅的手,迫切道:“我来找你即是想你帮我隐瞒一二,你我都不说,那件事究竟如何便再无第三人知晓,这样你我不就能继续过如今的日子了?阿畅,我不求你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要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救了我们两小我私家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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