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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根坠落露水心

第十九章 公案已了 历代醋精

苓根坠落露水心 水精宫 5965 2022-11-01 13:19:49

  重阳节本意驱邪避凶,没想到却是坏事、怪事、讼事如被链条捆在一起,一件挨着一件发生着连锁反映,扰得酒会、诗会、玩会、生活样样都不如意。

  宫外一群商户受刑,一家官员抄家,一街看热闹的老黎民虽是嘴碎碎地议论,但内心也是惶遽不安。

  宫内太医们忙着给六公主调治治病,太后急着请法师驱邪,皇后自从将齐王送的菊花酒摆进文德殿特意给皇上品尝后,皇上便更是很少踏足皇后的寝宫。

  真是:驱邪一身邪,无情更无情。

  文德殿内冷冷清清,只有后院的那只孔雀鸟却异常兴奋活跃,总管秦韦德裹着层层外衣,头套连着脖子坠到胸口,拿着长长的刷子小心翼翼地刷洗着孔雀鸟的羽毛,着实像养着只毒蜂,生怕袒露任何一个部位便会被这毒蜂一针下去,一命呜呼。

  皇后远远地坐在高台上望着这可笑的一幕,又是找了法子来发泄心中的不快。眼睛闭一闭,心跳平一平,总送照旧会有筹码抓在手中。

  晨晖殿内,襄王和林华景分坐在的两旁,悠闲地品着桌上的茶果,脸上的平静却掩盖不了心中的忧愁。

  林华景翘着已经抖松了的右腿道:“这冯离亭最近可真成了勾栏街市的风云人物了,人虽已死,不外这话题却从未断过,您说一个冯离亭任他能有多大能耐,竟可藏匿如此巨大的赃款。听说刑部严审了一天一夜,什么刑具都用上了,连亲儿子都抱来了,愣是没让这个冯大人开口说出赃款的下落。平时只知道这个冯大人深居简出,不苟言笑,没想到却是个嗜钱如命的巨贪。”

  “景,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人越是平时看起来冷漠无声,让人觉得他没什么大前程,这心里头越是能藏事,而且净藏着价值千金之事,哈哈。”

  一本正经的襄王好不容易今天想八卦一下,但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历良锋从门外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襄王笑道。

  历良锋进门见二人愣是看着自己发笑,不知所谓却也懒得询问,只是将自己该说的事情道出:“照旧没什么发现,不外冯家另有另外一伙人偷偷潜入过,我怕打草惊蛇,只是偷偷跟踪此人,最后此人是在万太尉府门口消失。”

  襄王从若有所思到名顿开道:“难怪前几日二哥入宫面见父皇,最后阴冷静脸出的宫。这万太尉一直尽力推举二哥做太子,想来这私酒一案定然与他也脱不了关连。不外这次皇后可真是太过心急了,一瓶私酿的菊花酒就想除掉二哥,她真是低估了父皇对二哥的舐犊情深。”

  林华景道:“齐王倒是只挨了顿骂,但冯家第二日便被抄家,眷属全部卖身为奴,连两岁的儿子都难逃,原来大誉的律例,此罪祸不及妻儿,但冯离亭就这么一死了,倒连妻儿都掉臂。”

  一旁站着的历良锋道:“也许不死比死更悲凉,至少他用死换了家人的生,明知迈出第一步就是死棋,但不迈这步连挣扎的时机都没有。”

  林华景听着历良锋像个念经的僧人在说道,被搞得一头雾水,只能能听且听,不听神游。

  襄王起身让厉良锋坐下道:“锋,案子既然已经了结,冯家就不要去了,以免落了把柄,眼下看来赃款问题父皇已有了计划,你照旧抽闲去忙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这话林华景倒是接地飞快,不禁笑道:“锋能有什么自己的事情,除了公务就是宅在家里,典型的无趣、无聊、无情调、无追求的无为青年。咱们巨细也算生死之交的吧,就连单独约他出去喝酒听曲都没成过,他能有什么事情。”

  襄王笑而不语,见私酒一案已无再查下去的须要,也不想让林华景为了自己憋闷在宫中,所以也敦促着林华景赶忙出去。

  林华景刚踏过门槛,却碰上了哭哭啼啼急急遽跑进来的凝徽公主,林华景笑道:“我这刚要走你就来了,故意的吧,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啊!”

  凝徽公主一把推开林华景道:“自己去玩去,我可没心情跟你在这打趣。”说着径直冲到襄王和历良锋面前。

  林华景素来都是自找没趣的存在感,但见凝徽公主现在不爱搭理,又未便再刻意折回去,便只得出了宫。

  “三哥哥,欠好了,心姐姐的脸破相了,接旨的时候都是蒙着面纱,得多疼啊,咱们得赶忙找太医去治治啊。”凝徽公主的心情像及了自家养的猫病了,束手无策而央求家长的心情。

  对于陆家的情况,内官得了利益自然要在皇上面前渲染一下陆水心的惨状,另一方面也体现皇上的这个封赏确实是特别明智的。

  襄王听后心里一纠,转眼看见历良锋已冲出门外,然后上前一把拦住道:“锋,你要去哪里?她现在这样,怕是最不愿见的人即是你。”

  凝徽公主不解道:“锋,你是不是欺亏心姐姐了,否则他怎么怕见你。”历良锋此时已心急如焚,自那日在陆府和陆水心作别后,历良锋内心本就放心不下,便让人送了书信询问情况。

  陆水心怕历良锋担忧,也只得称“一切安好!”今天,听到凝徽公主这么一说,内官可是亲眼所见,定不会有假,忙回襄王道:“如此便更是要劈面看后刚刚放心。“

  襄王见历良锋不见总不放心,便不能再阻拦,只是还尽量委婉道:“即便如此,也不行贸然而去,照旧领着凝徽的名号去吧,也不怕别人议论,上次让你送水心女人回去,已是本王考虑不周,听景说,因这事还闹得满城风雨。”

  历良锋虽是心急,但顾及到陆水心,也不能再乱了方寸。

  历良锋领着凝徽公主的帖子,片刻不待停留,连人带马飞速赶到陆宅。

  见了陆母忙上前行礼道:“陆夫人好,凝徽公主和襄王殿下为谢水心女人援救之恩,特命再下到贵寓看望,不知水心女人现在那边,凝徽公主有些话需要再下劈面转达。”

  陆家母见是凝徽公主和襄王差人来,自然是满满地荣幸,又见是凝徽公主劈面让传的话自然是贴紧的,所以也未便听取,只让成喜领着历良锋来到陆水心居住的院子。

  这些天,陆水心因为脸上的伤情,除在接旨当天离开过居所外,其他时间都被困在这个院子里不得迈出半步。

  陆夫人怕女儿在房内憋闷坏了,所以找了些新花样子让陆水心在屋内学着绣。

  原来待在这四角的天空中就已经够憋闷的了,又要绣这些花花卉草更觉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所以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案上睡着了。

  猛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娘亲又来视察了,所以赶忙打起精神装模做样地绣起来。

  历良锋径直走到陆水心面前,看着这个脸覆面纱,无精打采,又心不在焉的陆水心,心中莫名的一股酸疼:若其时自己就在她身边,跳水救人的事情又岂会轮到她来做;如果自己游地再快点,也许她就不会被抓伤。

  一时间种种如果闪现在历良锋眼前。外表越是酷寒地毫无心情,内心越是杂乱地有如波涛。

  “娘,你就放心吧,女儿现在都这样了,哪另有什么歪心思往外跑,今天女儿会乖乖把这个海棠绣好的,您就不要在这里当监工了。”

  陆水心抬头正欲再说却发现是历良锋站在面前,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成喜,先去准备些糕点茶水送进来。”

  打发走了成喜,陆水心接着道:“六公主情况如何,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明白昼的你怎么就这样一小我私家来了?”

  陆水心想着历良锋是疯了吗?自己一小我私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了,历良锋扶着陆水心坐下道:“放心,领着凝徽公主的名号来的,来时也都是说公主和王爷的问候,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脸还疼吗?让我看看。”

  陆水心赶忙捂住脸:“早就不疼了,你照旧别看了,几个指甲印有什么悦目的!”

  历良锋握紧陆水心的手道:“别人看得,我为什么就不能看?”“别人,别人是谁,是我爹、我娘,照旧成喜,这都快遇上‘天下第一醋了’”陆水心心想着。

  不外明知是个醋坛子,但是陆水心喜欢这个在人前冷漠,却只在自己面前才会嫉妒,才会体现七情六欲的历良锋,不得不认可之前被美色诱惑,但现在似乎已经喜欢这个确确实实的人。

  每个女孩都一样,都希望留给爱人的是最美丽的一面,而不是现在这种伤疤,所以仍旧不愿露脸。

  历良锋轻轻拿开水心的手,撩开面纱,看到脸上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口子虽已在慢慢结痂,但可以想象的到其时是有多痛。

  历良锋双手捧住陆水心的脸道:“以后,没我在的地方禁绝一小我私家骑马,没我的允许禁绝私自跳水救人,没我的允许禁绝藏着自己的疼,更不能在没我的允许下和叶然说话碰面!”

  陆水心看着眼前这个犷悍狂,鼓足气道:“我的事自有我自己做主,不外现在也算因祸得福,如今顶着这张吓人的脸,以后怕也不会和这位誉京中女人们的梦中情人历大人有太多交集,更不会和那位叶大人有什么碰面。再者这叶大人也只是一时眼瞎,错把我看成故人,但是心里定然还敞亮,预计这个时候早已想明白了,自然也不会来纠缠我这个无关之人。”

  “叶大人倒是差人到东林街问候了好频频了。”背后成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托盘站在旁边,一边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一边道:“只是东林街老爷那边说,和这叶大人平日也无往来,便只是谢绝说女人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而且林家医生人也上了好频频门,说是林家大令郎和女人年龄相当,又和她家女人是朋友,日常两家要多走动走动才是。女人这些都还不知道吧,我看着这林家医生人是想着给儿子说亲呢!”

  成喜自得地笑着,像是得了蜜糖似的接着道:“这林家令郎大令郎倒是没仔细看过,在林家也只是隔着老远看到过个背影,不外想着竹溪女人为人如此和善,样子也这样标志,林家令郎应该也是英俊帅气,性格随和,积极上进之人,咱们女人嫁已往也一定享福了。”

  陆水心本只是想着历良锋如此犷悍,说着点气话而已,没想到这成喜生怕自家女人找不到婆家似的,将还飘着的事情说得跟板上钉钉一样。

  历良锋沉思半晌不作声,突然握紧拳头站起来,绷紧的脸将锁紧的嘴唇勉强拉到两边道:“有事先走。”说着便如风一般而去。

  成喜疑惑道:“这历大人怎么了,我才将茶果端上来,他就要走,早知道他这么快就走,我才不这么麻烦张罗了。他不吃,咱女人吃。”说着拿着糕点递到陆水心嘴边。

  陆水心嘴巴紧闭斜眼看着成喜起身道:“成喜,你照旧自己多吃点吧,以后随着我怕是再也吃不到甜的糕点了。”说着用手接过糕点堵住成喜的嘴巴,然后躺在椅子将面纱高高拉起遮住眼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历良锋出了陆宅的大门,便骑上马一路往林府跑去,进门便将还在睡白昼觉的林华景提到院中。

  这林华景定是昨日又在外面混了一晚,睡眼朦胧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问道:“锋,怎么是你啊?有事待会再说,我再回去睡一会。”说着拖着腿,还未来得及走进房门,便就在院中的石台上继续睡下。

  “起来,比剑!”历良锋将从林华景房中拿出的一把剑重重地摔在石台上,震地林华景瞬间惊醒,但又很快奄奄蔫蔫的,不得已道:“年老啊,你这明白昼的闲着没事做,没事做就在宅在家里呗,干嘛来骚扰我啊!你要真是闲得发慌倒不如晚上跟我去听听曲,喝喝酒!”林华景说道听曲,精神头似乎高涨了些。

  “比剑!”历良锋仍是那副冷冷的言语和心情,林华景被历良锋这不动声色的硬磨手段,搞得是睡意全无,蹭地从凳子上面跳起来道:“比就比,谁怕谁!”说着拔出剑直指历良锋,心中一万个,势须要将此人打趴下的意念,否则岂能报这“扰觉之仇”。

  一招,两招,历良锋也不去拔剑,只是见招拆招,逼得林华景更是气血上头,恼羞成怒道:“是男人就拔剑,堂堂正正地比试,躲潜藏藏,缩手缩脚算什么英雄。”

  历良锋嘴角微微扬起,剑从鞘中慢慢抽出,阳光从劈面照来正反射到林华景的脸上。还未等林华景睁开眼睛做应对反映,唰唰唰,只听刀片声划过,完整的衣服瞬间被整齐地割开一道道口子,林华景见势更是觉得羞辱,拿着剑就往前冲,不外不下两招便被一脚踢回原地。

  太阳高照,蓝天白云,微风徐徐,绿树成荫,真是个睡回笼觉的晴天气好所在。

  但现在林华景只有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眉头皱起,四十五度角绝望地仰望天空,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大致是暂停的行动,大喘着粗气道:“不比了,不比了,骨头都被你拆散了,你是豪爽派,而我打小就崇尚婉约,信仰差异,道差异不相比试,你照旧找别人比去吧!”

  历良锋提着剑坐在石凳上道:“准你休息一盏茶的功夫。”

  林华景蹬起双腿,歪着脖子走上前坐在一旁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咱爷爷让你监视我学剑,你之前可是连搭理都不搭理我,今天怎么一门心思要累死我?”

  历良锋一手拿着水杯轻轻将水送入口中,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不作声。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林竹溪歪着头好奇加看热闹地走向二人,“你这是被谁抢了啊,鼻青眼肿的,怎么连衣服都成碎片了?”

  林华景恶狠狠地看着历良锋道:“凭你哥哥的身手谁敢来抢,这不,刚刚为了轰一只发狂的小野猫,不小心被那个小野猫的贱蹄子给挠的。”

  林竹溪看着二人的心情,自然知道哥哥又是在乱来自己,只是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

  林华景问道:“妹妹,可惜什么?”林竹溪叹气道:“母亲还指望着你呢,能在明日的诗词酒会上给她相几个儿媳妇回来呢?”

  林华景听此更是好奇问道:“什么酒会啊?”

  林竹溪道:“顾家牵头办的送秋会,顾大人典型的文人墨客情怀,秋天定然是要搞个名堂出来的,不是盼就是迎,不是迎就是送的,不外你都被挠成这样了,照旧别去了,省得被女人、小姐、老爷、夫人们看到了,以后都难找媳妇。”

  林竹溪看着林华景这副狼狈的尊荣,难免又是哀叹道:“咱娘这根墙头草还嫌弃人家水心脸上有疤,也不看看自己儿子长什么样,贴没她贴的紧,嫌弃也没她嫌弃的快。”

  林华景听到这却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指着林竹溪的脑袋道:“我能是什么样,我只可能是京城三帅中排名第一的帅,再说了,和陆家结亲的事可是咱娘她一头热,我可没掺和,最后说什么嫌弃,我就更不知道了,你可别冤枉人。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会找到的,即便不是沉鱼落雁,花容月貌,最起码也得是成熟稳重、温柔贤惠,你们就别瞎费心了。”

  林竹溪翘起嘴巴,翻着白眼道:“这样最好,不招惹水心最好,这样我和水心这朋友还能做久一点。”说着转身走开。

  历良锋将手中的水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吓得林华景赶忙将剑握在手中,惊慌道:“你可都听到了,我要留着这脸去找媳妇呢,这次禁绝打脸。”

  历良锋爽快地站起身来,转向林华景,脸露微笑道:“道差异不相比试。”手握长剑花一样的离开。

  只留下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的林华景,想想觉是睡不着了,照旧拿个鸡蛋揉揉脸吧。

  陆宅内,椅子上陆水心躺着,成喜一刻不停地吃着。握剑之人又直接闯了进来,直接将剑拍在正在吃糕点的成喜面前,并整整齐齐地坐下道:“我已经帮你们证实过了,林家令郎:样貌貌寝,脾气急躁,懒散懈怠,喜欢喝酒听曲,不喜煌4头洗脚,晚上外出白昼睡觉,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有起床气。”

  这剑往桌上一拍已经将成喜吓得一脸茫然,这又是一连串的说明介绍,吓得成喜赶忙扔下糕点蹲在躺椅旁求救道:“女人,你快起来看看,历大人他是不是病了!”

  自打自历良锋进门后,陆水心便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冒充睡着。陆水心整张脸敷在面纱下面,直把笑憋的肚子疼,见成喜如此便只能起身憋着笑道:“历大人这已是病入膏肓,以后就尽量多吃多喝些即是。”

  成喜听了赶忙将吃剩下的糕点茶水收拾到托盘中,“历大人,以为您不会回来了,所以刚刚准备的糕点,女人都让我吃掉了,我马上再去备些,你在这里等着哦!”说着慌张皇张跑了下去。

  看着成喜慌神的样子,和桌子旁那个冰雕似的人,再也憋不住的笑,立马从嘴间喷出,在眼角眉间散开,一波接着一波。

  历良锋扭头望向陆水心,陆水心马上收掉了笑声,慢慢地又将面纱蒙在眼睛上躺了回去。

  静静的院子被三两只鸟儿的叫声陪衬的得更为寂静,无所言语。

  静静地躺着,享受这份身边人带来的安宁;正正地坐着,稳稳地呼吸着这份身边人带来的气息。

  清风独笑:无限秋光为解颜,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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