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丢了饭碗

　　客人治病的需要？

　　染香听了心里一动。险些已经确定了，这名客人应该就是那名玄衣男子。

　　她在空气中闻到的浓烈的药香，应该是薰蒸疗法后散发出来的味道，否则不会如此持久和无孔不入。

　　这时，林祐辉热火朝天地和伙计聊上了：

　　“这位先生，你看我这样的合不合适？”

　　伙计审察了下林祐辉，见他身材结实结实，而且嘴巴也甜，都改口叫他先生了，便笑道：

　　“我看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先生，我来这里帮着干粗活，我不收人为的，人为就抵这药了，那就打粗工一年吧，一年五两银子，正好抵这瓶药钱！”

　　林祐辉这时道出了内心真实的计划。

　　“哎，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要不我问过主人再回复你，如何？”

　　伙计没想到林祐辉打的是这个算盘，不由为难起来。

　　染香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帮她赚到这瓶药，哥哥竟然愿意支付一年的劳役时间。

　　说不感动是假的。

　　再看邱氏，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相反，她亦是急切隧道：

　　“先生，我家祐辉很能干的，一小我私家一天能劈那么多柴火呢！”

　　说着，邱氏还做了个一大捧柴火的行动。只是她手臂不够长，否则她恨不得这个行动能横扫整个院子，以体现儿子的能干。

　　“夫人，药钱我都结清了，这个你们不用挂心。”这时，从内宅走出来的东方申，预计是听到了他们几小我私家的对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赶忙上前带着歉意道，“都怪我适才话没说清楚。”

　　“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照旧让祐辉来做粗工吧！”

　　邱氏虽然穷，也是轻易不愿落下人情的人，再说，穷也要穷得有节气，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她不能等着别人施舍。

　　“祐辉还要去制香坊学艺呢，你们忘了？这可是染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机。

　　再说，染香祈雨，也是全城黎民瞩目的大事，我出一点区区药费算什么？

　　身为四大制香世家之一，我也只能这样出点绵薄之力。”

　　东方申说得很客气，但是这个理由却极为正当，不会让林家人觉得下不来台。

　　邱氏还想推辞，染香却上前道：

　　“娘，东方令郎既然一番美意，我们就先收下，这份人情我们记在心里，日后有时机再还。

　　另有，为了表达对王太医的谢意，哥可就到王太医贵寓做十日粗工吧，所谓雪中送炭嘛，王太医正缺人手，只是哥，就辛苦你了。”

　　邱氏没想到染香竟然落落大方地受了东方申的美意，一时也欠好说什么，只好点颔首。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染香竟然又提出让儿子到王太医贵寓做粗工，虽然只有十日，但听着感受有点差池啊？

　　不外，这时染香却朝她眨了下眼，似有体现之意。

　　邱氏也是机敏的，立即默不作声，只是频频颔首。

　　“呃，这个，其实没须要。”

　　东方申知道林家三房虽然弱势，但祖上也曾经辉煌一时，只不外现在落魄了，在外面大几大制香世家间各人依然称谓邱氏夫人、称谓祐辉令郎，现在让祐辉来做粗工，怎么也说不外去。

　　“呵呵，东方令郎，没关系，我妹说得对，我也就一身蛮力，横竖只做十天，也不延长去制香坊。”

　　林祐辉却一口应承了下来，转头又对伙计道：

　　“先生，那我明日就来上工啦？”

　　伙计犹豫地看了一眼林祐辉，又看了一眼东方申。

　　东方申只道是林家不愿意落他人情的缘故，一想这件事只有自已和王太医这边的人知道，应该不至于落了林家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隧道：

　　“那林令郎你自便了。”

　　这就是应允了。

　　邱氏倒不觉得被扫了面子，林家三房落魄多年，这几年为了撑起家里，她们一家人什么没干过？

　　良人在香场日日搬香，洒得一头一脸都是香粉；祐辉上山砍制香的竹子卖，她在家里劈香脚，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维持下来的。

　　况且，现在女儿恢复了神智，又变得如此智慧，邱氏简直是睡着都市笑醒过来。

　　不外是来王家做十天粗使工嘛，没什么，比上山砍竹子轻松多了。至于面子？他们家就算曾经有面子，也早就败光了，真无所谓面子了，邱氏很想得开。

　　一家人推却了东方申，便欢快奋兴地走出王太医家的宅子。

　　他们正往家里走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全身沾满红色香粉的大红人急遽跑来，跑到近前，看清楚了是他们，不由对他们跳脚道：

　　“祐辉，你是冒犯了香长了？这下你爹我连粗使工的活也没得做了，你这是要让咱们家喝西冬风的节奏啊？”

　　染香听他话里的意思，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大红人，原来就是自已的爹，林志高。

　　林志高预计是从香场上直接回来的，不光身上沾满了红色的香粉，就连头发、脸上也是红色的香粉，基础看不出真面目呢，如果不说话，还真认不出他来。

　　“爹，我没冒犯香长啊？”

　　林祐辉停下推着染香的鸡公车，抓抓自已的脑袋，一时没领悟过来。

　　“还说没冒犯呢，你大堂伯到香场直接通知我说不用干了，我就被灰溜溜地赶出来了。”

　　林志高还一脸怒气，看也没有看染香。

　　傻女有什么悦目的？

　　再看也不会变智慧。

　　“爹，那是大堂伯没和你说清楚，香长允许你和哥哥进制香坊了，你自然不用在香场做粗工了。”

　　染香看着父亲，平静隧道。

　　她的语气虽然平缓，却有一股抚慰人心的节奏，听得林志高因为丢了饭碗而暴怒的心好象被流过一湾清水一般，立即平静了下来。

　　不外，才平静下来，林志高又跳了起来，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染香道：

　　“染香，刚刚是你和我说话？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林志高峻惊，是因为这个傻女，昨天他出门时还傻乎乎地蹲在地上冲他傻笑，连话都讲不完整。

　　怎么今天就能开口说话了？而且条理清晰，言辞流利。

　　林志高脸上的神情比见了鬼还见鬼！

　　“良人，染香好了，她又和小时候一样智慧了，是香神娘娘显灵把她治好的。”

　　这进，邱氏才兴奋地进言道。

　　“乱讲，怎么可能？”

　　林志高一点也不相信：人只有从智慧酿成傻子的，还没听说过傻子能再变智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