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宴陷入一个漫长的梦境里。
走马观灯一般,他一遍又一遍在梦中看见自己和李嫣在一起的甜蜜种种,以至于醒来的时候,不知身在梦中,嘴角一直幸福笑着。
他想,自己是不宁愿宁可的。
大梦一场之后,他更坚定了留在李嫣身边的决心,无论用什么要领,他宁愿宁可蒙受逆转时空带来的命运,哪怕是支付比……更凄惨的价钱。
“少爷,您醒了?!”
祥瑞嘶哑哭啼的声音和着肩背上的疼痛一同骤现,似乎都在实时地提醒着他,现在他在陆府。
陆池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背后的鞭伤依旧火烧火燎的疼,折断的左臂被夹板牢固着,御医为照顾他的伤势,将他摆成了右侧位的姿势。只是约莫昏厥的久了,现在连右臂都被压得麻痹僵硬,连起身都困难。
“什么时辰了?”一开口陆池宴嗓子就疼的紧,沙哑和虚弱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吓了一大跳,何时他变得这么弱了。
祥瑞端来温水用洁净的棉帕蘸了一边替少爷润干裂的嘴唇一边回道:“寅时三刻。”
快早朝了。
陆池宴咬了咬牙,自己右胳膊使了使力想起身。
“少爷!”祥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扶了扶帮他起来一些,“御医说少爷的伤很重,要多休息……”
“祥瑞,”陆池宴有些喘不外气来,只是一个简朴的坐起额头就渗出不少冷汗,在加上他低烧头晕,乍一起身有些难受的直泛恶心,“把我的……官服拿来。”
“少爷伤成这样,还要去上朝?”祥瑞看着自家少爷说话有气无力,连坐着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出门了。
陆池宴装作没听见的闭了闭眼睛,待胸口的窒息缓和了一些,才付托祥瑞将府医叫来。
纷歧会儿,府医提着诊箱被祥瑞一路拽着,快快当当的赶到。
“咳咳咳咳咳咳……”
还没进房间,祥瑞就听到了一阵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陆池宴一半身子已经伏到床边,祥瑞眼急遽慌地跑上前,扶着少爷咳得发抖的身子给他拍背,府医脸色也变了变,放下诊箱上前捞过病人的手腕开始搭脉。
陆池宴咳完以后,觉得头更晕了,胸口堵着一口恶心不上不下,憋得他满额冷汗,喘息都十分困难。
府医原本是江湖游医,常年行走江湖有些武功傍身,见此情形,直接一掌拍在陆池宴的后心处。
陆池宴晃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发黑的污血。
祥瑞在一旁瞧着提心吊胆。
吐完血,陆池宴才觉得胸口那股恶心的感受好了一些,适才的头晕也轻了些,只是满身依旧发软照旧没有力气。
刚缓过一口气的陆池宴并未停留,立即付托祥瑞速去取官服,付托府医以金针刺穴给他提神,严肃微沉的命令语气不容他人反驳。
一切准备停当,祥瑞就目送着他家少爷出门去。
府医也微微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左臂虽打着夹板,却不影响那人撑得身影笔直,官服衣袂随风飘逸,一派老练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