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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子珪

第十九章 年少未见天地广 自诩威风称锦帆

汉末子珪 菜愚 2357 2022-09-09 16:30:00

  蔡瑜自是知晓严颜之名,对其如今在巴郡担任郡吏深感意外——此可谓白捡一员上将也!

  既然上将捡到了,尽快收为己用才是正理,临江之行,蔡瑜特意叫严颜一同前往,为的即是多加亲近,以收其心。

  至于甘宁,蔡瑜胸中自有考虑,这才不听严颜劝阻,却由此事清晰的感受到了严颜态度上的转变,心中颇为欣喜。

  就这么沿江而行,走走停停,数日已往,一艘五彩斑斓的大船远远泛起在蔡瑜的视线中。

  严颜指向大船,说道:“府君,那即是锦帆贼的船。”

  不多时,几人已行至大船近前。

  蔡瑜仔细一看,大船泊在岸边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心下暗赞一声:如此地形,若有为数众多之敌前来,数里外便能瞧见,足以实时遁逃,倒是颇有谋略!

  大船之后另有数艘轻舟连结,这时轻舟无人,大船上数十少年正饮酒玩闹,船身内外挂满了各色锦缎,就连各处帆、索也全用彩锦装饰,见此,蔡瑜不由大为讶异:知道你会玩,万万想不到你这么会玩。

  船上有人见蔡瑜等人走近,召唤了几声,喧嚣声马上止住,然后便见众少年手提兵刃,聚在船头,看向蔡瑜。

  只见最前头之人身披锦衣,冠上插着羽毛,腰间缠着铃铛,乍看就像彩船之上站了一只大鹦鹉。

  蔡瑜有些想笑,又知甘宁极要面子,是那种不会在抢劫时杀戮,却会因旁人对其礼数不周而行凶的人,为了制止节外生枝,只好强行忍住笑意。

  提起缰绳止住马匹,蔡瑜喊道:“我听闻此地有一名少年勇士,名叫甘宁,不知有否?”

  陪同着一阵“叮当”铃铛响声,甘宁持刀跳下船来,抬头斜瞥着蔡瑜,答道:“某即是甘宁,尔等何人?寻我何事?”

  蔡瑜拱手道:“我等几人初至巴郡,也有些武艺,听闻甘壮士有勇力,特来比试,不知甘壮士是否有胆子比过?”

  不得不说,激将之法对武人来说效果极好,甘宁勇武,平日难逢对手,是以自视甚高,一听蔡瑜之言,手中长刀抬起,神色张狂:“尔等谁敢来战,尽管放马过来!”

  严颜不知蔡瑜三人武艺深浅,唯恐蔡瑜有失,甘宁话音一落,便当先走上前去:“某来讨教!”便与甘宁斗成一团。

  蔡瑜在一旁看得明白:严颜三十有余,这个年岁是武人巅峰之时,只是其虽武艺不俗,却显然并非甘宁对手。

  两人斗了数十回合,蔡瑜见严颜有些不支,忙喝道:“严颜退下,这一场我等认输,请甘壮士罢手。”

  甘宁骄傲,又见蔡瑜几人马上有弓,却并未施冷箭,并非小人之辈,便有意放严颜一马,闻言放缓招式,双方罢手。

  在众少年的欢呼声中,严颜面如枣红,羞恼不已。

  蔡瑜见此,拍拍严颜肩膀,抚慰道:“甘宁简直勇猛过人,再者,胜负无常,又何须介怀。”

  待众少年欢呼声止住,甘宁将长刀扛在肩上,懒洋洋的说道:“尔等谁另有胆来战?”

  典韦在蔡瑜的示意下持短戟上前:“某来会你!”

  甘宁虽见典韦甚是雄壮,却也并不如何在意,谁知典韦膂力远超凡人,两人甫一交手,甘宁大意之下长刀差点脱手而飞,马上心中骇然,忙集中精神,全力看待。

  不到二十回合,甘宁便知自己不是典韦对手,又不宁愿宁可认输,兀自勉力坚持。

  又十数回合已往,只见甘宁已然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蔡瑜见此,喊道:“甘壮士,此战当是我等胜了。”

  甘宁并非无赖之人,纵是心中不愿,亦喘着粗气,寻隙答道:“是尔等胜了,你要如何?”

  典韦闻言,不再追击,退回蔡瑜身侧。

  “我等对甘壮士并无歹意。”蔡瑜笑道,又指着张辽:“只是,文远与我亦欲与甘壮士较量一番,我见甘壮士气力损耗不少,不若稍歇片刻,一刻之后再来比过,如何?”

  甘宁本就争强好胜,败给典韦正觉懊恼,能有时机挽回一二颜面,岂有不应之理?

  于是一刻后,再度败于张辽手下。

  又一刻后,蔡瑜险胜。

  甘宁凭借武力向来横行无阻,今日连负三场,只觉万念俱灰,就连平日里悦耳的铃铛声,现在听来也难听逆耳之极。

  只听“叮铃”一声,甘宁一把扯下腰间铃铛,丢在一旁,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身后数十名少年也尽皆缄默沉静,多有惧色。

  严颜目瞪口呆:甘宁勇力几何,其已亲自试过,典韦身材雄壮,一看即是勇猛之人,胜了甘宁屡见不鲜,张辽主管兵事,领一部戎马,能胜甘宁虽令其意外,也在情理之中,可蔡瑜为名士,竟也能胜甘宁,实在令其无比惊奇。

  “早知府君有如此武艺,我何苦出头,自寻尴尬。”严颜诉苦道。

  甘宁听到严颜称谓蔡瑜“府君”,抬起头来:“尔等是官府中人?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动手即是。”

  蔡瑜拱手行礼,笑道:“我乃新任巴郡太守蔡瑜,我身旁三人,乃兵曹掾张辽、门下督盗贼典韦、贼曹掾严颜,刚刚未向甘壮士通名,是瑜失礼,尚请见谅。”

  甘宁见蔡瑜行止,不明何意。

  “刚刚比斗,典韦、张辽武艺在你之上,瑜却是取巧了,以逸待劳,占了自制,否则,四战当是两胜两负,平手才是。然,瑜确有一事不明,甘壮士本为美人,奈作甚贼事?”

  甘宁闻言震怒道:“要杀便杀,休得多言。”

  蔡瑜也不恼:

  “如今天下动荡,正是立功立业之时。

  雄鹰不应栖于矮木,大鱼不应游在浅滩,甘壮士乃好汉之士,哪有困居小县为一区区水贼的原理?如此行事,岂非自轻之举?

  瑜有意邀甘壮士来郡府,助我成就大事,既可光宗耀祖,又能与天下英豪交锋争雄,岂不快哉?”

  说罢,蔡瑜走到甘宁身前,伸出一手。

  甘宁纠结一群少年,号锦帆贼,胡作非为,虽也恣意痛快酣畅,却从不知天下之大。今朝遇到典韦、张辽,才知过往之浅薄。

  闻得蔡瑜之言,不知为何,甘宁心中竟抑制不住生出一股憧憬,突然之间,只觉曾令自己自得至极的锦帆大业,就如同那被扯掉的铃铛一样,不值一提。

  再者,甘宁闻蔡瑜话中对其甚是高看,又见蔡瑜以郡守之尊竟亲自来邀其为官,霎时颇为心折,只是若要立时投效,又觉有失脸面,一时僵住,不动亦不言。

  蔡瑜前后两世也有四十余年阅历,见此情形,怎会不知此等少年人之心事,便笑而不语,就这般期待在前。

  半晌,甘宁只觉愈加窘迫,索性心中一横,拉住蔡瑜之手一跃而起,拜道:“甘宁愿意追随主公,与天下好汉争锋。”

  “好!”蔡瑜喜道,立即叫甘宁妥当安置麾下少年,愿吃兵粮者可留下从军,不愿者遣散归家,过往罪行不再追究,只严加嘱咐,叫其日后不得再行贼事,否则必不会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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